沈白川看了这个少年一眼,禁不住心下叹息,造孽啊!这么小就陷入江湖仇杀之中,看来是活不长了,注定要当个短命鬼。
“马小山是吧?你回去废除门人修为,解散金剑门,我可饶尔等一条性命,否则,鸡犬不留。”沈白川看着双手还在发抖的马小山,轻轻地说道。
“哼!风大不怕闪了舌头!朋友,看来这么久,也该出来了吧?”马小山虽然惊骇沈白川在眨眼间杀了自己两名师弟,但也愤怒到了极点,怎么可能与沈白川在废话。
“嘿嘿!哈哈哈!沈白川,你也有今天。”从旁边的树林中,跳数了五人,个个身穿金色法衣,身修为不俗,站在另一方,将沈白川堵住。
“既然大家都是为了杀沈白川着魔头,何必躲躲藏藏,平白让人看了笑话。”刚刚跳出来的五人中,其中一名金色法袍,可全身上下不满了金色小虫,散发出金色光芒。他是这五人中的领头人,一眼便能看出,此人是金蝉门的人,只是,不知道他在金蝉门中的地位如何。
嗖嗖嗖!从路边的巨石后面,又跳出了数人,却是儒门的学子,这些人今日也是来想要除魔了。
“阿弥陀佛!”沈白川心头微微一怔,佛门秃驴也来了。其实,他心头十分清楚,佛门秃驴必定回来。同时,他心头又十分失落。
原本以为用佛门法器封印神庙,会使得天神与佛门那些贼秃狗咬狗一嘴毛,没想到在这些人的眼中,这只不过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这可是十面围杀啊!沈白川心头暗叹,不过在这些人中,也只有这秃驴让沈白川心生忌惮。当然,沈白川依旧不怎么担心与害怕!
通天河河神发出一道神光,想要将沈白川一身灵力封印,其用心歹毒何其歹毒。而且那金光入体,还带有一股强大的破坏力,破坏着沈白川的生机,经络血脉,骸骨,侵蚀神魂,粉碎本命符篆。
那一股破坏力,带有一股摧毁一切,腐朽一切的意志,但却不会使种术的人马上死去,只有等到全身溃烂之后,才会吞噬神魂,彻底灰飞烟灭。
可那一股毁灭的神光冲入沈白川体内之中,只顺着经络一窜动,随即便冲入了无字天经之中,如石沉大海,瞬息间安静了下来。可也就这么一瞬息间,沈白川也身受重创,全身多处经络被封印,气血运转不畅,只是没有伤及根本而已。
他知道自己还不是着通天河神的对手,若继续纠缠下去,只怕必死无疑。这才佯装一身修为被封印,沦为凡人。
他看着窜出来的十数人,心头暗自叹息!手中拿着那把镔铁剑,冷冷地说道:“可惜啊!可惜!各位都想要我手中的镔铁剑吗?”
“嘿!生死之仇,不共戴天,杀了你,什么东西都是我们的。”金蝉门中那为首之人嘿嘿冷笑,看沈白川就好似看一个死物。他双目阴沉的可怕,与他一身的金灿灿的云霞,格格不入。
沈白川眉毛一挑,问道:“可是金蝉门的人?我沈白川和贵派有何等生死之仇?”
金蝉门的人被沈白川一问,面色不由有些尴尬,一是不知道如何回答,要说金蝉门与沈白川之间,还真没生死之仇。那在十万大山之中死掉的门人,有金蝉飞回,传回消息乃帝恨所为,只是金蝉门哪里敢找帝家的麻烦!
“红楼余孽,天下人共诛之。”
沈白川转头看去,正是儒门的那几个人,心头又笑了。这群伪君子走到哪里都有他们,不过自己与太学宫的人,的确是有血海深仇。
“呵呵,那还等什么,你们来杀就是了。”沈白川鄙夷地一笑,就静静地站立在哪里,等待着这些的围杀。他不着急,时间越久,对他来说,越有利。他体内的聚灵符,时刻都在运转,吞吸灵力,滋养受伤的经络。只是,通天河神的神力十分强大,即便是残存的神力,也无法一蹴而就,短时间能驱除。
可沈白川如此一说,所有人又不敢轻举妄动了,刚才杀金剑门两人,不过弹指间的功夫。那是手起刀落,身首异处,干净利落,shā rén如宰杀猪狗一般容易。可见即便受伤的沈白川,也不是易与之辈。
沈白川用手轻轻地抚摸着手中的镔铁剑,微笑着看着众人,轻轻地说道:“天上那秃驴,你也不敢吗?好像你就是那群假慈悲的贼秃中,所谓三大圣僧之一的玄杯大师吧?”
“阿弥陀佛!”玄杯大师枯瘦如柴,两条长长的眉毛,无风自动,向着身后飘荡着。整个人看上去慈眉善目,俨然是得道高僧。
“沈施主,天生慧根,看来与我佛有缘啊!”
呸!这老秃驴还真是面不红,心不跳,睁着眼睛说瞎话。沈白川开口一个秃驴,闭口一个贼秃,他居然说沈白川与他佛门有缘!也不知道这是哪门子的缘法!
“哈哈哈!”沈白川仰头狂笑,随即面色一寒,一个箭步冲出,跨出十丈开外,瞬间来到金剑门马小山的身前,扬起手中的镔铁剑,哗啦一声,直劈了出去。
马小山心头惊骇,身形暴退,同时一扬手,手中的离火飞剑,瞬间变成一柄三尺青锋,通体透红,迎向沈白川劈来的镔铁。
可沈白川趋势陡然一转,留下一道白色的残影在马小山的眼前,却一剑横扫而出,将马小山身边的师弟,一剑斩杀成两段。沈白川即便是受伤,速度也依旧快得惊人,远非一般修士可比。只这这两个呼吸的功夫,又除掉一个金剑门的弟子。
“呔!”金蝉门长老金蝉老祖,老年挂不住,憋得微微发红,双手一挥,一片金色虫云,化作一条金色的箭矢,向着沈白川的后脑射去,在半空中留下一道金色的影子,煞是好看。
可沈白川却身形不停,又一步窜出,刚好窜入金剑门弟子之中,信步游走间,又一剑刺出,只见一道银色剑光,瞬间将那只有十五六岁的少年,刺了一个血窟窿出来。他惊骇地看着面前的白色残影,未料自己一照面,就要死了!
“师弟!”马小山心头震骇无比。这个小师弟,乃是掌门人最后的血脉,今次却要死在这里了。他一步跨出,急忙抱住小师弟,将一枚金丹捏碎了,灌入师弟的口中,龇牙欲裂,双目通红。
“沈白川,拿命来!”
“妖孽,羞得猖狂!”
一时间人群中大乱,人仰马翻,众人纷纷展开身法或后退,或腾身飞向高空。金蝉长老的金色虫云在沈白川冲入人群中的那一刻起,便又化作一只只金色的小飞虫,消散开来,继续向沈白川追去。
沈白川忽然脚下一顿,好似踏在沼泽之中,身体不由自主地往下陷去。他低头一看,可地还是那地,并没有沼泽,只是有一股无形之力,绊住了自己的身体。他在抬头一望,心头惊骇不已,同时身体中传来一阵万蚁撕咬的痛楚。
居狼山中的山神,还有附近的土地神,已经暗自出手,将沈白川拖住。其余修士纷纷退避开来,远远地施展法术,放出飞剑,向沈白川轰杀了过来。
不过可惜!许多法术、飞剑都被金色的虫云挡住。金蝉门门人出手便是铺天盖地的金蝉。沈白川身周十丈内,密密麻麻遍布金蝉。
金蝉老祖仰头哈哈大笑,猖狂之极,他放出数以万计的金蝉,过不了一时三刻,沈白川便要被啃食得骨头都不剩。
其余儒门修士,佛门秃驴,乃至其他散修,无不一声叹息,让金蝉门这帮杂碎捡了便宜。可所有人并没有离开,一旦沈白川身死,其余的人必定会一拥而上,抢夺了他手中的飞剑。
金蝉入体,沈白川全身经络剧痛,一身精血大量流失,瞬息间面色苍白无血。他心头暗暗后悔,当初就该灭了金蝉门,没想到今日却要栽在这里。他竭力运转灵力,压制那些入体的金蝉。可金蝉遇上他体内的混沌灵力,就好似馋猫遇上了鱼腥,兴奋无比,大快朵颐,疯狂地吞噬起来。
沈白川心头惊恐莫名,这金蝉居然吞噬灵力如此猛烈,只怕自己转眼就要死翘翘了。他慌乱之间,忽然放出一道南明离火,随着混沌灵力一运转,那些侵入体内的金蝉,被这一道南明离火一绞,非但没有烧死,反而更壮大了几分。
“我命休矣!”
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出乎沈白川的预料,那侵入体内的金蝉被南明离火一烧,反而壮大之后,却转头冲向其他金蝉,瞬息间便将金蝉老祖控制的金蝉,吞噬成一具躯壳。
沈白川目瞪口呆,心头由惊骇转变成了震撼,他现在正值危机关头,也来不及细想,全力运使南明离火,潜藏在混沌灵力中,绞杀其他侵入体内的金蝉。
金蝉飞舞着双翅,嗡嗡作响,金光灿灿,犹如异宝现世。无数的金蝉,不要命地冲入沈白川的体内。
可随着时间过去,越来越多的金蝉,被沈白川控制,他的体内经络,却成了这些金蝉交锋的战场。
居狼山的山神与土地见沈白川被人围困,眨眼又被虫云包裹,便散去了法力,也不再查看沈白川的状况,在他们看来,沈白川必死无疑。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那散发着金光的虫云慢慢地减少,这使得金蝉老祖深感不安。他的宝贝在吞噬敌人的时候,从来没有用过这么长的时间。
忽然间,金蝉老祖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头痛欲裂!
“啊!”金蝉老祖双手抱头,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将所有人都吓了大跳。
“老祖!”
“老祖?”
金蝉老祖身边的几个门人,急忙上前扶住摇摇欲坠,惨叫着的金蝉老祖,急忙呼喊道。可金蝉老祖却双手紧紧地抱着头,全身抽出不已,他慌乱之中,不得不收回放出的金蝉,咬牙切齿地说道:“快走!”
那几个门人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何事,却架着金蝉老祖,化作一道金色的遁光,朝远处飞去。
“金蝉门今日之赐,来日必有厚报!”沈白川在白忙之中,一声大吼,声传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