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见齐调兵遣将,万事俱备。
此次出海队伍庞大,以寇见齐为首,与之同行的人——
金古梁担任头号先锋,乌良恭任副将,另有两名守备赵成礼和周顺,四名把总分别是黄自雄、方可超、王弼、梁勋宝。士兵共计一千二百人,战船二十艘。
“打仗不比与人较量,小弟,你记得时刻跟在我的后面。”金古梁嘱咐沐承欢。
“知道了,在家听娘亲的话,在外听大哥哥的话。”沐承欢见到这等堂堂之阵,正正之旗,心里难免有些局促,不似往日那般放松。
“你娘亲一向管教甚严,此次为何放你出来?”金古梁不解地问道。
“兵,凶器也。娘亲想让我长长见识。”
“她不怕你受伤吗?”
“呸,大哥,出师前得说吉利话儿。”
“哦。”
船上所有官兵皆披坚执锐,威仪肃穆;唯独金古梁和沐承欢一如往昔,身着布衣,立于船头,眺望茫茫大海。
乘风破浪,行得一百余里海程,船行不止。
金古梁问道:“寇兄,幽灵教的人到底聚居何地?”
“此次我们直捣幽灵教的巢穴钓鱼岛。”寇见齐虽看似一身书生气,却有几分大将风范,话说得铿锵有力。
“啊?”
“钓鱼岛?”
金古梁和沐承欢不约而同想到了弓长木。
“钓鱼岛上全是幽灵教的人吗?”金古梁不禁问道。
“嗯。”寇见齐点了点头。
“能否求你一件事?”金古梁央道。
“你乃先锋,此次出海因你而起。有话直言,何必客气?”寇见齐笑道。
“我的结拜兄弟弓长木也在钓鱼岛上,若他是幽灵教的人,寇兄可否放过他?”
“好!”寇见齐不假思索,便答应了下来,说道:“所谓擒贼先擒王,只要将张保等头目捉拿归案,其余虾兵蟹将不足为患。”
不知又行了多少时刻,海上迷雾逐渐浓厚,两座蜿蜒如龙的山脉突兀眼前。可那双山甚是独特,草木不生,圆净如珠。
“这是童山澳,过了此处,便能望见钓鱼岛了。我们可在此休息片刻。”副将乌良恭请示寇见齐。
“好。”
寇见齐话音未落,金古梁提起沐承欢,一跃而起,直向那两头对接的光滑山脉飞去,说道:“待我先行一探。”
寇见齐正下令船只靠岸,突然烟雾漫空,席卷而来,千百只梅花针、六棱刺、飞铙、金钱镖,有从山上飞来的,有从海底窜出的,飞蝗一般攒拢。
“大家莫慌,速找掩护。”副将乌良恭大吃一惊,紧急叫喊。
金古梁脚尖儿尚未着地,见船只受袭,又飞跃而回,一手护住寇见齐,一手将射来的暗器一一接下,抛掷船舱之中。
“何方神圣,胆敢犯我童山澳?”一阵乱射过后,山后有人大喝一声,震耳发聩,却并不见人影。
“我乃朝廷命官,彼何人斯?”寇见齐回道。
“兴师动众,所为何事?”
“奉命剿灭幽灵教,若你们识相,给我们腾开一条道来;若不问来由,阻止我们前行,休怪我们无理。”寇见齐据实以告。
“哼,好大的口气,过得去童山澳,算你们有本事。”那人放出话后,一片静寂,再也无人回应。
金古梁叹道:“这里好诡异啊!”
“继续前进!”寇见齐挥手下令。
众多士兵虽面不改色,心中不禁打了个寒颤,均自想道:“敌在暗,我在明,尚且不熟这里地形,贸然攻打,胜败难料。”
金古梁身为先锋官,主动请行。
第一艘战船缓慢而进,行至两山中央,突然山脉颤动起来,过不多会儿,两山竟似漂浮于水面,相向而行。
“不好,有危险。”金古梁一惊非小,眼看两山就要夹住船只,但无可奈何,唯有抱起沐承欢冲天而起。
“轰隆。”
那一声惊天动地。
战船被两山夹击,支离破碎。
所幸第一艘船上士兵不多,当场死亡六人,伤九人,还有几人跌落水中,无甚大碍,但被震得头昏目眩,几乎失去知觉。
一阵慌乱嘈杂之后,第一艘船沉入海底,只剩下几根木头随波漂流。而那两山逐渐分开,恢复原貌,似乎得意十足:“来,看你们还敢闯?”
将士无不心惊胆颤。寇见齐问道:“靠近钓鱼岛,可有其他通道?”
乌良恭拱手回道:“有是有,不过得绕一大圈子。并且,绕道而行乃是逆流,即便士兵扛得住,船只也经不住打击。”
寇见齐出师不利,极为不甘,愠色言道:“那就是说只此一条水道?”
乌良恭道:“可以这么说。”
寇见齐抓耳挠腮,望洋兴叹:“这可如何是好?”
金古梁毛遂自荐,说道:“待我再去一探。”言毕,撂下沐承欢,向两山中间飞去。至中途,故意稍作停留,来回在空中旋转。可是,那两山纹丝不动。
“定是水中有机关,被战船触动。”乌良恭当即明白其中就里。
“谁去水下查个究竟?”寇见齐问道。
把总黄自雄不甘人后,自告奋勇,一个猛扎,潜入水中。
大家左等右等,一顿饭时间过去了,仍然不见他探出头来。黄自雄手下两名士兵又潜入水中,依然有去无回。
“大哥哥,看来只有你出马了。”沐承欢笑道。
金古梁不等寇见齐下令,“噗通”一声,跳入水中,才落下一丈,水底龙须钩纷纷向他飞来。
幸好金古梁游泳之技妙不可言,来回穿梭,一一避过,定眼一看,才发现黄自雄和那两名士兵皆被龙须钩钩中,已然死亡。
金古梁窜至他们身边,抓住龙须钩上的细绳,用力一拧,他们三人脱离,身子才向水面浮起。
金古梁并未立即离去,游向龙须钩的源方向。
原来,那两座山果真漂浮于水中,被两根巨粗无比的铁链相连着。铁链一旦被触,自动向两头收缩,山脉便相向而行。
“看来要过得此澳,必须先斩断那两根铁链。”金古梁念此,抓住铁链,奋力一扯,水中浮力本就强大,即便有千钧之力,也无济于事。
金古梁悻然回至船上,不过还好,聊胜于无,总算探清了病症,办法总比问题多。众人一道商议,无果,金古梁突然笑道:“我有办法了。”
不料沐承欢跟着跳了起来,说道:“我也知道。”
注:关于官职,在此解释一下,自大而小,顺序如下:总督、巡抚、总兵官、参将、游击将军、守备、把总、提调官等。
这是依据明清时期官职大小排位的,虽然没有标明具体的朝代,但我还是尽量以历史为据。
再次感谢一直读我小说的朋友,虽然武侠难写,甚至吃力不讨好,但我不会半途而废,哪怕只有一个读者关注,我也会有始有终写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