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古梁笑道:“三个年轻后辈欺负一位老人家,胜之不武,为天下笑。不如这样,我们以一对一,每人与你比试一场,规矩由你定,若我们侥幸三局两胜,得借你‘天爵上人’之威一用,如何?”
徐子良爽快答道:“好,那别怪老夫欺负年轻人。你们先定顺序,然后我依人选择规矩。”
酒剑痴抢前一步,说道:“我先来。”
徐子良端详酒剑痴一番,问道:“你最擅长什么?”
“喝酒。”
“这儿没酒,除酒之外呢?”
“剑。”酒剑痴抖动手中的青紫剑。
“好,我便与你一剑定胜负。规矩是:你刺我一剑,我刺你一剑,若你碰不着我的身子,而我能,那你便输了,反之我输,若双方谁也碰不着谁,算作平手。”
“就这么简单?”酒剑痴问道。
徐子良笑道:“嘿嘿,年轻人,你可知道武功的最高境界便是‘简单’?越是花俏、繁琐的招式,遇到高手越是吃亏,反倒是越简单越实用。一剑足见一个人的武功修为。你先来还是我先来?”
酒剑痴不客气地说道:“你处处瞧不起我们,当然我先来。”
“请。”徐子良作了一个准备就绪的动作。
酒剑痴暗运真气,催动少阴冰魂手,头脑中盘旋着如何“一招制敌”,而又简单明了,突然想到“游空涉虚剑法”中有一招名为“依流平进”,虽是一招,却同时进攻九次,应用此时,恰到好处。
酒剑痴急点徐子良下身,剑尖迅速上扬,绕了一个椭形圈,重新回到起点,上下左右,封住了徐子良的全部退路,可谓天衣无缝、匠心独具。这一起一落,确实只有一招,可共含点、刺、扬、挑、劈、撩、截、封、合九个动作。
酒剑痴一气呵成,剑势如虹,寒彻逼人,以这样光一般的速度,无论如何徐子良也躲避不过。可神乎其神的是,徐子良微微一笑,突然不见了踪影。
“隐身术?”酒剑痴一剑落空,大吃一惊。金古梁和穆萧亦是一惊,这胜过鬼魅的速度实乃生平未见。
“哈哈哈。”徐子良一阵狂笑,瞬间又回到自己适才的位置上,安然无恙,神情如一。金古梁等三人只觉那是一道幻影,连轮廓都看不清。酒剑痴感觉自己境界与徐子良相差甚远,只好摊手认输。
徐子良笑道:“什么隐身术?世间谁能隐身?只不过是我的速度超过了人类眼睛所视的范畴罢了。我是否有必要还你一剑呢?”
金古梁和穆萧示意不可,以防万一。可酒剑痴挺身言道:“好,我也想见识见识,看看这个世间是否真有一剑制服我酒剑痴的人?接着。”说罢,将手中的青紫剑抛给徐子良。
徐子良手指轻轻一弹,那剑又飞回酒剑痴的手中。徐子良笑道:“二十年前,我便不屑于用任何兵器,刀剑自在我心中。你们可看好了。”
徐子良伸出右手食指,化作一道烟雾般的真气,在空中一笔一划地写道:“气吞关右,马蹀阏氏;羝羊触藩,良将安边。淮阴遇汉,蝇垂骥尾;春雷惊蛰,珠藏韫柜。”共四句,三十二字,在空中排成四列,飘飘洒洒,却不消散。
“你可准备好了?”徐子良冲酒剑痴笑了笑。
酒剑痴对象棋颇有研究,知晓这三十二字出自明朝象棋古谱《适情雅趣》,只是不明徐子良动机何在,遂聚精会神,点了点头。
徐子良突然一扬手,那三十二字竟跳动起来,化作三十二柄气剑,向酒剑痴飞去,速度并不很快。
酒剑痴纵身一跃,心想避开也太容易了吧。可就在起身的一瞬间,那三十二柄气剑突然变速,以无与伦比的速度追击酒剑痴。
酒剑痴大惊失色,又猛地向下一扎,三十二柄气剑调转剑头,紧追不舍。酒剑痴奔如游龙,气剑犹似影子附身,死活摆脱不掉。距离只在毫发之间。
金古梁见势不妙,运起幽灵神功,挥掌向气剑拍去。三十二道气剑一哄而散。酒剑痴有惊无险,舒了一口气。
金古梁笑道:“第一场比试,我们输了。第二场比试,我来。”
徐子良道:“其实你不用出手相救,他们两人是你朋友,却不是我想见的人,所以我不会取他们性命,只想告诉他们,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年轻人切不可张狂。”
金古梁轻松笑道:“都说我们是年轻人了,偶尔张狂一次又有何妨?”
徐子良道:“我想见的人是你,所以今天我们只有一人可以离开崖顶。但你又不一样,即便你胜了,也飞不出毗云崖,底下还有无数弓箭手等着收尸呢。”
金古梁笑道:“难道你怕输给我?”
徐子良作色道:“我怕什么?你有足够的信心赢我吗?”
金古梁道:“若是不怕输,何必出言吓唬,先溃我心呢?”
“你说。”徐子良稍有愠色,“你最擅长什么武功?”
“你难道不知比武前切忌心浮气躁吗?哈哈哈,我没有最擅长的武功。”金古梁答道。
“什么都不擅长,可否理解成什么武功都擅长,无所不精?”
金古梁笑道:“既然如此看得起我,我们不妨比试内功如何?这是最简单、也是最能检验一个人武功修为的方法。”
徐子良转而一笑,说道:“自古拳怕少壮,年轻人外功当强;而内功,老而弥坚,你不后悔?”
金古梁谦虚言道:“适才一见,阁下手脚功夫出神入化,晚辈恐怕不是对手,唯有不自量力,姑且一试,你不会拒绝吧?”
金古梁之所以要比拼内力,一来仗着十年少林所学,底子深厚;二来,体内有幽灵神功护着。当然,最重要的是为了穆萧第三场比试。只想凭借此战,消耗徐子良的功力。
金古梁心知肚明,徐子良的武功深不可测,若自己侥幸取胜,第三场比试便是胜败所系,不容有失。
徐子良笑道:“哈哈,我岂会拒绝后辈?明知你别有用心,想耗我内力,我也答应你。因为你必败,第三场比试可以省了。”
金古梁道:“你如此自信?骄兵必败哦。”
徐子良摇头说道:“我只相信实力,尊重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