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晓。
说起来,自从组洲归来路上的一别以后,我们已经很久没见了。
不过对于她来说这很久压根就是不存在的吧。
毕竟我已经被抹掉了天道痕迹,白晓的人生之中已经没有了我的存在。
但现在,我却不得不麻烦他了。
涛子现在跟郑诗函在黑西装,而黑西装的第一准则便是隐匿。
不能将任何灵异之事暴露于常人面前,不能将自己的存在暴露于常人面前,不能够跟组织之外的人有太多的联系。
别说是我了,就算是了解黑西装这个组织的了道长也没有办法跟那些人联系上。
但对于白晓,我还是有她的电话号码的。
拨通了白晓的电话。
原本我打算跟白晓说明自己的身份的,不过想到之前郑诗函与涛子回忆起我时的天象,我又将到嘴边的话生生给咽了下去,只是将现在村子的情况跟她说了,并说明了想要让她帮忙找人。
白晓的为人,即便不熟悉报警的人,知道这威胁到一个村子人性命的事情,也不会不管的。
但当我说完之后,电话另一端却传来了白晓的质问:“你是谁?为什么会知道这个号码?”
“这号码是我一个朋友给我的,说遇到麻烦就……”
“知道我这个手机号的人不超过五个,说一下吧。你那个朋友叫什么?”
“周明涛。”
只要不说关于自己的事情,单纯的说周明涛的名字,白晓应该不会疑惑的吧。
“周明涛?他如果将我的电话给别人会告诉我的,但他没有。”
听白晓这么说,我也懒得编织谎言,现编的谎言根本不可能瞒得住这个女人。
“我怎么知道你的电话这很重要吗?这跟一个村子的人的性命相比不算什么吧!”
“从你不向当地警局报警,而是给我打电话这点看来你是笃定我会相信你说的五瘟降灾,也就是说你对我的身份应该很了解。对我身份了解的人只分两种,一种是我的朋友,一种是我的敌人,你是哪一种?”
该死!
我怎么打电话的时候可没想这么多,现在如果不想办法说服白晓,她绝对不会跟我们合作了。
我叹了口气,对白晓说道:“你有没有感觉到你的记忆之中有什么残缺?或者说记忆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比如在龙家镇的记忆、比如去祖洲的原由。”
听我说完,白晓并没有立刻回应,而是沉默。
虽然被抹除了天道痕迹之后,我的存在也被天道一并抹消。
但即便是天道,也不能够将过去发生的事情全部给否决掉,不然引起的连锁反应,会让现在这个世界彻底崩溃,所以如果仔细回忆的话,凭借白晓的智力,绝对能够察觉到记忆之中不和谐的地方吧。
我耐心的等着,大概过了一分多钟,白晓才再次开口:“你到底是谁?”
“我是你记忆之中被抹去的那部分,你不必费尽去想我的身份,因为你哪怕现在知道了我是谁,一会儿也会忘记。不信的话,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我的名字,我叫楚瑜。”
“……。”电话另一端再次沉默,“我暂且相信你,将你所知道的有用的信息都告诉我吧。”
“我要找的人应该不是很难找到,就在前两天,一辆从钟南村到市里的客车上发生了一起凶案,有一个乘客被车门夹断了脑袋,还有一个乘客腹部爆裂而亡。车上有一对男女乘客,女人在最近一个月内做过人流手术,男的称她为小雪。这对男女跟这次请瘟事件一定有关系,应该是跟他们俩有什么感情纠葛。”
“稍等一下。”
过了一会儿,白晓说道:“我查到了,你说的两个人男人叫做吴墨卿三十二岁,南中市清流水泥厂老板,女人叫做陆雪,是南中市爱之鲜花店的店主,死掉的两个人里面,那个腹部爆裂的人是在陆雪花店打工的,名叫杜德柱。”
“你这速度也太快了吧。”
“没什么,毕竟是命案,当地警方做了笔录,我调看这些笔录用不了多长时间。”
“那你什么时候能来?”
“最快明天上午。”
“明天上午?能不能将那两个人的资料发给我?我先去看看,毕竟他们也有可能是被袭击的目标。”
“行,不过要小心。”
不一会儿,白晓便将两个人的工作地址,还有家庭住址一并发到了我的手机上。
我来到了陆雪工作的爱之鲜花店。
既然那个幕后之人能知道她打胎的事情,那么应该是她所熟悉的人吧。
来到花店的时候,我们只看到了一个,却并没有看到陆雪。
“请问,陆雪在吗?”我对那男人问道。
“你找我们老板有事?”那男人上下打量着我跟张三横。
“我们俩是她远房亲戚。”我随口胡诌说,“怎么,她不在吗?”
男人摇了摇头:“她这两天因为感情方面出现了店问题都没来花店。”
“那她在家吗?”
“恩,我今天早上还为进货的事情给她家打了个电话,她在家,就是脾气有些暴躁,莫名其妙的骂了我一顿。”
有力气骂人?
那至少证明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吧。
这让我松了口气,我最担心的还是那幕后之人抢先一步将陆雪与吴墨卿给杀死了。
我跟张三横来到陆雪家的楼下,通过单元门上的对讲机联系到了陆雪的家里。
“请问,陆雪在家吗?”
对讲机内传出了一个女人的声音:“你们是谁?”
那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但是还能分辨出来,正是那客车上的女人陆雪的声音。
虽然之前在客车上见过一面,但是我毕竟是被抹去了天道痕迹,这一两天不见,她绝对不会认识我的。
我索性便撒谎说:“我们俩是吴墨卿的朋友。”
“吴墨卿自己不来叫你们来干嘛?”陆雪带着哭腔说,“滚,都给我滚!不就是分手吗?分就分!”
“不,吴墨卿不是让我们来跟进谈分手的,他是让我们来问你你究竟是真的爱着他,还是……”
“我当然是真的爱他!”
“那能让我们进去说么?这种事情你也不想要让其他人知道的吧。”
在短暂的沉默之后,陆雪说道:“好你们进来吧。”
楼道的单元门打开,这个女人根本就没有怀疑我跟张三横的身份。
骗一个失恋的女人虽然不是什么道德的事情,但是不这么说陆雪绝对不会将我们放进楼内的吧。
我跟张三横上了楼,来到陆雪家门前的时候看到那门是虚掩着的。
我将门推开,屋子里却没有见到陆雪的人。
却听卫生间内传出了陆雪的声音:“进来吧。”
我跟张三横走进了陆雪家里,可以听到卫生间内传出哗哗的水声,还有那陆雪在不断嘀咕的声音:“为什么还没洗干净,黏糊糊的,黏糊糊的,为什么还没有洗干净?”
她竟然在洗澡?
就算是不怀疑我们的身份,也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洗澡的吧。
难道就不怕遇到什么坏人?
就在这时,卫生间内传来了陆雪的咆哮声:“为什么还没有洗干净!”
随着这个咆哮声,一个血红色的人影扑在了卫生间的磨砂玻璃门上。
我后退一步,而这一退却发现,客厅里竟然有一整张人皮像是沙发套一般的盖在那沙发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