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冰冷的表情,令刘月缩了缩,眸光微微一闪。“是,我知道了。我没有约他出去。”
何子衿面向法官,言辞简练:“案发当日,你是第一个抵达现场的人。当时被害人是否呼救?”
“我……我不知道。他当时浑身是血,倒在那儿不省人事,我不知道怎么办,就……就报了警。”
“你曾对警方描述,案发当时,你只来过李家一次?”
“是。”刘月小心回答。
“可是根据案发前附近一家药店的监控视频显示,你曾在这家药店买过安眠药。而那家药店,距离李家的豪华公寓,不过五十米的距离。请问,对于这一点,你如何解释?”
“我反对!”控方律师道:“这与本案无关。”
“尊敬的审判长,一审判决存在证据不足,而刘月的口供十分关键。在案发前,她曾出现在李家附近,我有理由怀疑,她有作伪证的嫌疑。”
“反对无效。辩方律师,请继续。”
“在被害人的手机出入记录上有一条,是来自于其母亲。据案发时她回忆,她正在午睡,并没有听到任何的铃声。而在呼出记录上,则显示了刘月的号码。在对警方的描述中,你称是因为忽然心慌才会来到李家。你当时为什么没有接听电话?”
“我的手机当时落在家里了!”她脱口而出。
女人弯起好看的红唇,看向审判席。“审判长,我的问题问完了。我质疑一审判决的公正性,一个谎话连篇的主要证人,不能成为上诉人被判故意杀人罪的主因。请审判长斟酌口供,还上诉人一个清白,还被害人一个公平。”
身后的旁听席上议论纷纷,刘月脸色大变。她猛地看向站在被告席上的女人,目露凶光。
审判长目露沉思,片刻后说:“辩方律师,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案发当时,被害人的母亲曾给他拨通过一个通话时间为三分十五秒的通话记录。而根据被害人母亲回忆,她吃午饭后,就感觉十分困乏,很快就睡着了。请问,在她睡觉期间,是谁使用了她的手机,拨通了被害人的电话?因刘月怀孕,一直住在老人家中,我有理由怀疑,使用手机的人并非是被害人母亲,而是刘月!”
“我反对!这根本就是无理由的妄加揣测!”
何子衿连眼皮都未掀起,淡淡道:“根据老人的供述,警方将一部分残羹剩饭留作证据。因上诉人很快被定罪,这份证据一直没有加以利用。上诉人上诉前,特别请求化验了剩饭中的化学成分,在其中发现了佐匹克隆的成分。有点医学常识的人都知道,佐匹克隆属于安眠药,用于治疗失眠症。而被害人的母亲,从未失眠。巧合的是,在案发当日,刘月曾在药店中购买过一定剂量的佐匹克隆片。刘月,对于这一点,你作何解释?”
“我有点失眠,那是我买来自己吃的。”
“请看大屏幕,诸上显示为佐匹克隆的禁忌,其中一条清楚写明,孕妇禁用,会造成流产胎儿畸形等可怕后果。试问,哪家医院,会为一名孕妇开具这样的处方?”
“这个问题与本案毫无关联!”
“警方在那部用于和被害人通话的那部手机上提取到刘月的指纹,以及DNA信息。但据被害人母亲回忆,刘月嫌弃她那是老年手机,因此从未碰过。进行调查的过程中,我还发现了一份遗嘱。当年在结婚伊始,被害人和上诉人新婚燕尔,因上诉人遭遇过车祸,无法怀孕。被害人早早立下遗嘱,并且进行过结扎手术。诸位肯定很好奇,这份遗嘱是在哪里发现的,正是在刘月的房间中的一个糖盒中!刘月,你是否因为早年和被害人分手心生恨意,在得知他竟然立下遗嘱,将财产留给上诉人后,萌生杀害他,夺取钱财的想法!”
“胡说,你这是胡说!”
刘月感到无数人的眼睛都盯着这里。嫁入豪门的灰姑娘,一直都是上流社会的一段传奇。而她只能作为一个失败者,自舔伤口。凭什么她就要忍受着被人侮辱的悲痛,看着他们新婚燕尔,幸福白头。
“审判长,请由我送上最新发现的证据。警方在案发现场找寻到的凶器上,提取到了微量的DNA证据。和上诉人,及一名证人比对后,确认是属于刘月所有。上诉人林昕并非本案的凶手,而证人刘月,却具备重大的作案嫌疑。被害人因其怀孕,准备和上诉人进行协议离婚。而在这期间,却遭遇不幸。审判长,我请求当庭逮捕嫌疑人刘月!”
此言一出,实时转播的画面,令此刻正在看着这段视频的观众们哗然。本来以为又是一段豪门秘辛,平民妻子杀害豪门丈夫,结果结局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杀人者,竟然是小三!而且被害人已经结扎,那她的那个孩子?被害人为什么又要认下?这里面,可全都是疑点。
“我宣布,林昕故意杀人罪名不成立,当庭释放!”
林昕激动的眼含热泪,上前一把攥住何子衿的手。“何律师,我实在是太感激你了。要不是你,我肯定要和他一起去了。”恩爱了八年时光,他走了,她也不愿意活着。哪怕他曾经背叛,她也原谅她。“何律师,你为什么会帮我?你知道吗?那些律师听到这个案子后,直接就拒绝了,只有你!”
何子衿淡淡一笑,一直沉静冷漠的脸,终于显出了几分温和。“我只是讨厌小三而已。而且,我无法坐视一个无辜的人被冤枉入狱。”
刘月看着眼前的一幕,双目赤红。她告白被拒的那一天下着雨,她独自买醉,走到一个小巷里,居然被一群混混给羞辱了。她处心积虑了这么久,就是要报复这两个狗男女。可是……她怎么能够被无罪释放!
“林昕,去死吧!”
何子衿看着刘月手中高高扬起的钢笔,伸手将身边的人推开,大叫道:“小心!”旋即拽着刘月的手臂,将她甩到一边,却不想被刘月带到。
“啊!”一声惨叫,殷红的血从刘月身下流出,沾染了何子衿的律师袍。有人将刘月拉开,何子衿看着自己手指上的鲜血,瞳孔微缩,甚至忘记了被刺中的大腿。
周围一阵哗然,半晌才有人焦急道:“快叫救护车!”
何子衿换好衣服后,忽然听到了一声:
“何小姐。”
她回头,一眼看到走廊尽头两个人影,瞳孔微微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