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冶百音于侍卫伴驾下,行至御书房,却被御书房门口的御卫拦住。
“郡主留步,皇上正同国师大人商议要事,还望郡主在此稍后片刻。”
公西镜在里面......公冶百音顿时起了兴致,想听听这君臣二人都说些什么紧要之事。
忽闻御书房内一声厉喝,竟吓得公冶百音浑身一震。
“公西镜,朕自有方寸,你身为国师,乃是辅佐朕为政,而不是垂帘听政!”
公冶百音听出此乃鼎御之音,看样子是二人闹了别扭。看来这二人之关系并不似坊间传闻那般,已然互生嫌隙了,想来公西镜那般孤傲之人,被一个乳臭未干的混小子指着鼻子一顿臭骂,想必心中并不好受,只要抓住这一点,这人......本郡主要定了。
只见公冶百音得意一笑,就要转身离去,却见公西镜已然出房,见到她亦是一愣。
“臣,参见郡主。”
“本郡主已同国师说过多次,你我之间不必这般客套,若......”
还未等公冶百音说完,公西镜便俯身行礼,抢言道:“若郡主无事,臣告辞!”
“你......”公冶百音气极,却也唯有指着公西镜,俏脸微红,一时说不出话来。
这时,却见一太监毕恭毕敬自御书房内而出,那嗓音自是比女子还要扭捏万分。
“皇上请郡主入内。”
公冶百音瞪了已走远的公西镜,冷哼一声,一甩衣袖,步入御书房。
云国使臣被害,渠国镇国大将军竟成了凶手,这于渠国来讲十分不利。鼎御正为此事发愁,见公冶百音前来,一猜便猜到她因何前来。
“皇上,连大人在渠国遇害,凶手显然便是苏云霆。就算他乃镇国大将军,但常言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他既害死连大人,理应问斩,只是......皇上您只是将其收监,究竟意欲何为?”公冶百音怒目而视。
一番言语,令鼎御大为吃惊。原本见公冶百音,以为只是云国有意派来同渠国联姻的女子,如此看来,倒当真同公西镜所言,没那么简单。
“郡主息怒,此事事关重大,况且疑点重重,朕思虑再三,这才将苏云霆暂且收监,令刑部彻查此事。朕亦要为连大人之死负责,决不可随意拉过一人,便将此案草草了事。因而,朕之所为,乃是敬重云国,并非郡主所言,”鼎御不骄不躁,从容道。
没想到这鼎御竟是这般伶牙俐齿,之前真是小瞧他了。
公冶百音面露不快:“依皇上所言,若是刑部一日结不了此案,那便能拖一日是一日?想息事宁人?”
“朕绝非此意,还望郡主放心,他日定会给郡主一个满意的答复,毕竟,朕也不想眼睁睁看着渠云二国再战,令皇姑在天之灵为难,”鼎御轻叹,将手重重捶于案上。
竟搬出朝阳公主......
公冶百音怔然,不想恋战,便松了口:“既然如此,那本郡主便拭目以待,希望皇上约束好臣子,切莫再做出此等为非作歹之事!”
见公冶百音拂袖而去,鼎御松了口气。
渠、云二国决然不能再战了......
出了御书房,公冶百音却觉得一阵胸闷。凡是听说朝阳公主之事,她总会如此,许是那件事,她始终无法忘却吧。
“郡主?”
公冶百音猛然转身,原是公西镜。
瞧见公冶百音戒备的眼神,公西镜心道,这恐怕才是真正的云国郡主。
“你怎么会在这儿?”公冶百音不耐烦道,她最是烦旁人见到她这副样子。
公西镜语调平和:“此地乃是皇上赐予臣于宫内的书房,而郡主却突然闯入......”
公冶百音目光闪烁,未想竟有这般凑巧之事。
既然如此,择日不如撞日。
“国师大人,方才本郡主在御书房,好似听到你与皇上起了争执,”公冶百音试探道。
公西镜并不以为然:“有劳郡主费心,皇上气盛,实属常事。”
“国师大人乃是少有的奇才,想必备受先皇尊崇,可扶持国师大人的终究是先皇。若是国师大人管得多了,皇上心里难免生出嫌隙,若是以为国师大人另有企图......”公冶百音将手缓缓推上公西镜的胸口,低声魅惑道。
公西镜哂笑:“郡主,这便是你们来此的目的吗?”
公冶百音猛然放手,背过身去,冷言道:“国师大人想必误会了,方才本郡主只不过说了些玩笑话想要逗弄国师大人罢了,既已无事,告辞!”
公冶百音几乎是落荒而逃,到了别苑,方才舒了口气。
那公西镜实在聪慧过人,自己完全不是他的对手,幸好未有纠缠,看样子决不能轻信但是靠口舌便能说服于他,是时候给他点颜色瞧瞧了。
约三更时分,宫里负责打更的巡夜太监便精神起来,带着一队宫人,沿着宫内各道,敲起锣音来。
一下,一下,又一下,仿似要敲进人心里。
另一边,几个夜巡的侍卫途经御花园,却听到些许声响,便上前查探。却见有一人,坐于凉亭之内,背转了身子,令人看不清容貌,更无法分辨是何人。
已是半夜三更,又有什么人会在此装神弄鬼?
侍卫气恼,想要上前一探究竟。
然而,当众人刚一凑近,只听“嗡”的一声。
再看去,那人的头颅便蓦地腾空飞起,之后掉落下去。
侍卫们大惊,吓得连连后退,待周边亦未有丝毫风吹草动之后,他们这才壮着胆子上前,挑灯细看。
这一看,众人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那无头尸体仍旧直挺挺坐着,双手大张着,环抱于胸前,死状怪异。而方才腾空而起的头颅不偏不倚,恰好落在了尸体怀中。
这般看去,正是尸体端坐,双手抱着头颅。
“此人,甚是眼熟......”其中一侍卫瞥了那头颅一眼,不由遍体生寒,却突然想到死者为何人:“倒像是前几日来宫里的云国使者,霍谷!”
刚死了一个连成雀,如今又是霍谷,侍卫们不敢怠慢,忙将此事上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