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自然!”许振拱手回答,而后抬起脸看着王冕,以来笑意,而且是笑得很猥琐的那种。
王冕被许振的笑容吓了一跳,后退一步问道:“你怎生笑得如此渗人。”
许振搓着手,笑容不改道:“大人,既然您认为堰坝建造很不错,是不是多拨些款项啊?我那个水务司的钱可都是用来铺设自行车的,可没多的。”
王冕瞅着许振两眼冒金子的样子,不屑道:“你啊,少给本钦差耍心眼,我还不晓得你?没有本钱绝不会做出修建堰坝之事,要钱?没有!”
许振的脸一下就垮了下去,他也不敢当众和钦差耍无赖,只能哀怨道:“下官都是一文钱分八瓣花,这儿抠抠,那儿挪挪,日子紧巴巴的,大人难道都不体恤一下嘛。”
“在本钦差面前装可怜没用,更别提一个大男人装可怜!”王冕冷笑道。
好吧,既然油盐不进,许振也放弃了要钱的想法,他直起身子说道:“堰坝明年或可竣工,彼时恭候的大人视察!”
“好,我等着!”
时光很快,转眼便已经抵达夏秋之交,许振也抵达了此生的第二十个年头。
及冠宴的时候来了很多人,恭贺着许振终于成为一个真正的成年人,也恭贺着他的仕途一帆风顺。
现在的许振已经不单单是工部员外郎和将作大匠,还多了一个职衔,那就是前不久刚成立的施工队主事。
近千名没有返乡或者没有家产的灾民被整编进了施工,如此一来,无论是水务建设还是堰坝建造,都会加快速度。
更重要的是,几乎所有人都明白,许振今后的道路会更加宽广明亮。
以工代赈的政策得到了朝廷极大的赏识,施工队的方略也在这样的赏识中被批准,当然,这也只是初具雏形,相信待许振将施工队带上正轨后。
这个新出现的衙门很快就会有一位新的主官来统领。
如今夏收已过,灾民回流,隆化重新回到了稳定,而工程也在稳步推进,同时这天,在山中断断续续寻找了几个月的锻炼前来向许振辞行了。
一无所获,这便是锻炼在这几个月来的唯一收获,他想要寻找的最初的文字并没有在隆化境内,所以当他将此地大大小小洞窟山野翻野遍后,便打算离开,去往他地寻找。
和锻炼相识的众人为他收拾着行李,为他准备着财物,最后一伙人将其送到了隆化城外十里处,这里没有长亭,却有一群好友。
锻炼从马车上下来,一步步走到这些默默支持着自己的好友们面前,长揖后便转身离开,他不需要多说什么,也不需要表现得多么不舍。
他去往的前方正是自己向往的彼岸,所以心中有的只有期待,别无他想。
望着渐行渐远的马车,丁梦回过头对许振说道:“多谢你,让他找到了此生志向。”
背着手的许振只是笑了笑,他知道丁梦现在心中多是担忧,不过劝慰是没有用的。
所以抬手指着这片天地道:“他的目光已经站在了高处,他的将来也许直入云霄,他一直活在你的庇护之下,或许今后,你将会仰望他的成就,也会得到他的庇佑。”
丁梦嘴角勾勒上了笑容,他的担忧渐渐散去,更多的是自豪与欣慰,一生的朋友终于朝着他所期待的地方走去。
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纵然前方是万丈悬崖,那又如何,陪他去跳便好了。
两人在老怀大慰,而后面的刘盈、王浮还有郑圆满等人则在低声低估。
“你凑了多少钱?”王浮冲着郑圆满问道。
“五贯!我就这么多了。”郑圆满伸出一个巴掌说道。
“啧!才五贯?我他娘的给锻大少包袱里塞了起码二十贯!”刘盈满面伤心道。
“这么多?”王浮惊讶道。
“废话!难道不给?丁梦还不得把你埋咯!”刘盈可怜兮兮道。
“哎,锻炼远行,丁梦是最担心的,你可不知道,他差点抢走我的皮甲,我说锻大少一个文人穿什么甲胄啊,结果还是拿走了我的佩剑!”王浮撇着嘴道。
“强盗啊!”刘盈很是委屈道。
“你们不知道,强盗的不是丁大人,是许大人!”郑圆满偷看了一眼不远处的两人后说道。
“怎么讲?”王浮问道。
“本来丁大人打算自己准备锻大少远行的东西,结果许大人看了一眼后说这些东西都太次了,然后告诉他,刘大人您有钱,王大人有好兵刃,而我,没钱也能挤出来,所以……”
郑圆满低声说道。
“强盗啊……”王浮与刘盈异口同声道。
三个人长吁短叹,他们确实被丁梦打劫了一番,当然,不单单是他们,只要是在水务司稍微有点身份的人,全部被打劫了一遍,就为了给锻炼凑上一副豪华出行套装。
当然,丁梦要打劫也是无奈之举,如果放在蓟城府,丁梦怎么也有办法自己给置办一套好东西,可现在是隆化,他浑身上下就没什么能拿的出手的,所以只能靠打劫了。
就在几人低声声讨许振和丁梦时,两人悄悄的走了过来。
“少嘀嘀咕咕的,我也出了不少东西,不必你们的少。”许振抱着手说道。
“是是是,您出了一个自己做的背囊,还有一顶叫简易帐篷的东西,哦,对了还有把铲子,拿用剩的百炼钢打的,叫兵工铲对吧,是真的多啊。”王浮调侃道。
“呵,别看我给锻大少备的那些都是小用具,但在荒山野岭都是极为合用的。”
许振一边说一边指着隆化县城道:“好了,莫要废话了,吴大人还等着我们去商议秋日过后用工事项,走吧。”
说着,几人便纷纷上马离开,隆化县依旧平静,依旧安宁,而在遥远的西北方向,却不像他们一般如此惬意。
……
长城以内,代郡,大燕最重要的北方边防之一,这里驻扎着上万人的大军,也生活着数万百姓,平静了数年的此地,在锻炼远行这一天,开始紧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