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卿忧身上染了许多鲜红色的液体,她感到胸口有些发闷,头也昏昏沉沉的,眼前一黑,嗵然倒地。
思琴问了很多人,都说没有见过牧卿忧,脸上满是焦躁不安,老爷前不久还交待过定要好好看着小姐,现在小姐忽然没了踪影,让她如何回去?日头已然西斜,街市上的人也越来越少,思琴环顾了四周,希望能够见到牧卿忧,但是却是枉然。
冷玉寒坐在桌边,石砏在一旁站着,两个人皆是静默着不语。床上躺着的女子终于缓缓睁开眼。牧卿忧看了一眼自己身处的环境很是陌生,忽地坐起身。
待见到冷玉寒和他身边站着的那个家伙后便又心安了不少。她笑嘻嘻地下了床,走到桌边坐下。
“姑娘既然醒了,该告诉我们你家住何处,也好将你送回府。”石砏语气中透着几分抱怨,如果不是因为她忽然昏倒,他和主子怕是早就回府了,何必在这儿守着。
牧卿忧只是看着冷玉寒,眸中含着浓浓的爱意,看着俊美的脸庞傻笑着。冷玉寒似是感觉到牧卿忧在盯着自己看,抬眼看向她,眼中带着柔光。
“冷玉寒,你家住哪儿?”牧卿忧忽然开口问道,这一问,石砏心中更加懊恼,她还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倒问起主子来了。
冷玉寒摇摇头,淡笑着。并未说话。
石砏手中的剑抵在牧卿忧颈项上,警告道:“休得无礼,姑娘请自重。”
牧卿忧并不害怕石砏的剑,淡然地看着石砏,眼中带了几分挑衅的意味:“你这已经是第二次把剑架在我的脖子上了,有本事你就砍啊。”她得意地叫嚣着。
“我不用你们送,自己也能找到回去的路。”牧卿忧站起身,伸了个拦腰,石砏抵在她颈项上的剑被她不着痕迹地移开。
“不过,冷玉寒,你喜欢我吗?”牧卿忧毫不掩饰地问道,眼中满是期待。
冷玉寒只是淡笑着,望着牧卿忧的眸子澄澈干净。
石砏怒目圆睁地等着牧卿忧,仿佛下一秒就要将她丢出去。牧卿忧回头看向石砏,无奈地耸了耸肩:“我知道了,马上就走。”
外面很黑,但是凭着断断续续的各家烛火还是能看得到路,街市上还是有不少的人,颇有几分夜市的感觉。
石砏领了命暗中跟着牧卿忧,心中不禁怀疑主子是真的担心这丫头的安危还是想查清她的底细?主子三番救她,不知是为了什么,但是唯一肯定的是主子绝不是个感情用事的人,其中一定是牵扯了什么。
牧卿忧离开客栈并没有马上回府,她四处游荡,看到什么好东西就买下来,毫不犹豫。石砏一路跟了她很久,却还是不见她回府,暗想是否是自己被发现了?这丫头难道真的是不简单?他正想的时候,牧卿忧忽然出现在他身后。
“喂!”她拍了他的肩大声喊道。石砏生平少有的几次被人吓到,怔在原地,脸色铁青。
“你跟着我做什么?”牧卿忧啃着手中的半块大饼,笑着问道。石砏刚要想什么借口时,牧卿忧好像想到了什么,有些激动地说,“是不是你家主子不放心我,让你暗中护送我的?”
石砏苦笑着点点头,他有些佩服这丫头的头脑。
“我家就在前面,走吧。”牧卿忧大方地拉着石砏的衣袖往前走。石砏此时已经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所有的事情,一遇到这个丫头就会被打乱。
“不过,你家主子到底是怎么想的,他为什么不愿意娶我?”牧卿忧忽然转头问道,石砏半天说不出话来,看来他真的是小看了这丫头了。竟然比以往的女子都要厉害。
“算了,你怎么会知道呢?”牧卿忧喃喃自语道。
“喏,那儿就是我家。”牧卿忧指着一间宅子开口道,“就送我到这儿吧。”她径直进了府。果然是牧家二小姐,石砏回想起上次牧家大小姐那件事,但是这丫头就是被主子救了的,当时只以为她只是府上的丫头。
看来主子是早就知道了的,这次只是给自己一个机会罢了,若是自己这次没有发觉的话就该被主子弃用了,正如净月一般。
牧卿忧回到府中时才知道因为自己忽然“失踪”,牧府上下都乱成一团,牧麒焰不断地派出人前去寻找。见到牧卿忧平安地出现在众人面前,牧麒焰也终于舒了一口气。
“卿忧,你去了哪儿,怎么会忽然不见的?”牧麒焰责问道,语气中满了焦急和责怪。
“我只是随便逛了逛,现在不是没事吗?”牧卿忧只觉得这帮人真是大惊小怪的,她又没有失踪超过二十四小时,怎么就那么紧张?不过回头想想,也许是她那个爹怕会影响婚期吧。牧卿忧一想到自己将要嫁给那个什么夜王的就浑身不舒服。
洗了澡,她便早早地歇下,思琴见她平安无事也并未多说什么。
冷玉寒听着石砏的报告,脸上没有过多的情绪显露。俊美的脸在月光下愈发恍若谪仙。
尹庄,牧卿怜呆呆地坐在床边,尹若水亲自伺候着她洗漱。
“卿怜,别多想了,早些歇息吧。”尹若水见到自己的女儿这个样子,很是心疼,却又帮不上什么忙。自从那件事后,即便是换了地方,牧卿怜还是无法逃脱那个噩梦,每每都从梦中惊醒。
“娘,我不想睡,一闭上眼我就能看到他们,好可怕。”她泪流满面,秀眉紧蹙。
“娘陪着你,不怕。”尹若水抱着她安抚道。
“娘,我们什么时候回家?我不想待在这儿。”尹若水叹了口气,她又如何想留在这儿?寄人篱下,即便这儿是她的娘家,但是自从爹娘逝世后,再也没了家的感觉。
牧卿忧被关在了院子里,没有牧麒焰的吩咐任何人都不能放她出去,自从经历了上次的“失踪”事件后,牧麒焰再也不会掉以轻心,只要守到大婚之日就可以安心了,他是这么想的,在那之前,牧卿忧绝对不能出什么岔子。
思琴为了牧卿忧的安危自然是赞成牧麒焰的做法,每日将饭菜送到房间后就关好门窗,不管牧卿忧怎么喊怎么叫都不会心软。
牧卿忧刚开始的几天还是会喊叫,但是之后渐渐地知道就算她喊破了嗓子也没什么用处,也就放弃不再闹腾。
她就静静地待在房中,没事的时候就看看房中的书,日子久了她也就习惯了宅在房里的生活。思琴见牧卿忧终于想通也安心了不少,每日除了送饭还会给她带些好书。
牧麒焰基本上都是在外面奔走谈生意,很少回府,府中的事都是陈逸打理着。
很快地,两个月很快过去,依照日子该是牧卿忧与夜王的大婚。牧麒焰连日来一直在采办着各样结亲需要用到的东西,府上一片热闹。
牧卿忧就算被关着,从思琴口中也得知了大婚将至的消息。她很是忐忑,就算不想嫁,但是牧麒焰是她的父亲,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真的没几个人可以抗拒的。
她在这个世界没有什么人脉,又没有机会可以离家出走,只能乖乖听话。也许嫁给夜王也不是什么坏事,皇族子弟应该是会讲道理的吧,到时候她可以慢慢想办法逃走。
这么想着她也就宽心了不少,静静地等着大婚的日子。
冷玉寒看到府中堆满了院子的大红礼盒,有些事从皇宫送来的,有的是各位大臣送来的,还有的大部分贵重物件都是牧麒焰派人送来的。他让人都收进了库中,眼不见心净。
石砏看着堆成山的礼盒,知道大婚将至,那个丫头就要嫁入王府,不禁叹了口气,他可是见识过那个丫头的“功夫”,肯定又得闹腾了。
这个时候就要羡慕净月了,可以离得远远的,专心练功,哪像他还得帮主子防着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生怕主子会吃亏。
牧卿忧房中的书已经被看得差不多,她躺在床上,不知道该干什么,静静地发着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