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这是?”妇人一开门就见到狼狈不堪的两个人,女的还是昏迷着的,有些诧异,但是转念一想,这年头常会遇上征战,怕是受了牵连的。
钟离楚看了一眼怀中的女子,又看向妇人,眼神有些闪躲。
“进来吧。”妇人知道再怎么样都是同样可怜的人,既然遇上了,能帮就要帮一把。她热情地将钟离楚迎进屋,屋内,一个五岁大小的孩童正坐在地上玩着石头,见到钟离楚,也许是怕生,怯怯地躲在桌底。
牧卿忧忽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一转头就看到了躺在自己身边的男子,她一个激灵,猛地一脚就将毫无防备的钟离楚从床上踹了下去,钟离楚被这忽然的“袭击”弄得蒙了神,反应过来时就已经倒在了地上,他愤愤然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看着牧卿忧。
“你怎么会在我的床上?”牧卿忧厉声问道,快速地下了床,但是马上意识到哪里不对劲,这里好像不是自己的房间,而且,她好像是跟着这个家伙一起从荒城之中逃出来的,确切地说是这个人把自己背出来的。
她刚要道歉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衣服竟然换过了,立马脸色大变:“混蛋,你都做了什么,下流!”她朝着钟离楚的脸就要挥去,被钟离楚挡下,男子一双凌厉的眸子看着她。
“够了。”语气平静却让人害怕,牧卿忧马上就乖乖地闭上了嘴。
听到动静的女主人匆匆敲门进了房间,见到两人,虽不知发生了何事,却还是帮着解。钟离楚却是不给妇人开口的机会,“打扰了,莫要见怪。”钟离楚笑着对妇人解释道,“在下自会解决。”妇人见没有什么事,也就离开了房中。
牧卿忧的手依旧被钟离楚遏着,很是不适。钟离楚转头看向她,眼中透着几分厌恶,几乎是咬着牙说道:“我真的是不该救你。”
牧卿忧感觉到自己可能是误会了人家什么,也许他不是那种坏人,自己想多了吗?钟离楚干脆不再理她,独自睡回到床上。
第二日,牧卿忧一大早就给还在熟睡中的钟离楚端来了早饭,她问过女主人,知道自己的确是误会了他,自己的衣服是妇人帮着换下的,至于为什么会睡在一张床上,看到这简陋的小院就知道一人一张床是不太实际的。
钟离楚一睁眼就看到了床边蹲着的女子笑脸盈盈地望着自己,他反感地转过身继续睡,牧卿忧知道他已经醒来,需要补充营养,就紧贴上去,“相公,起来吃些什么吧,你幸苦了那么久,该......”
钟离楚终于听不下去,起身远离牧卿忧,虽然说是对这里的人宣称两人是夫妻关系没错,但也是为了避免不需要的麻烦罢了,南疆,不管是哪一派的,都对其他国家的人很是排斥,甚至逼着南疆的百姓不许与异国人来往,以至于商队从来不到南疆,南疆也渐渐地也是一片萧条,他不是南疆人,自然是要谨慎一些。
本想说两人是兄妹关系,但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丫头长得这么平凡,与他的俊美简直不能搭上什么关系,南疆素来是崇尚圣洁,男人都只可以有一位妻子,自然是说不通为何兄妹俩会相差甚异的了。
牧卿忧一个劲儿地献着殷勤,钟离楚终于莫不过,再加上本身就有些饿了,他便拿起筷子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
牧卿忧坐在一旁看着,她也好像吃,但是这家人的粮食不多,她的胃口大,自然不满足不了的。
“能离我远些么?”男子冷冷地说道,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口水都要流到我的碗里了。”
牧卿忧却故意离得他近了些,直直地看着钟离楚的碗,里面还有好多米粒,她咽了一口口水:“哪有?”不禁辩解道。
“咕——”不争气的肚子终于抗议了,牧卿忧只觉打脸,尴尬地离得钟离楚远了些。
钟离楚似乎是有些头痛,他到底是得罪了什么人,会遇上这个野丫头?明明就很想摆脱她,但是为何她就是阴魂不散?
“我真的不饿,真的。”牧卿忧还在固执着。
钟离楚不禁苦笑,这不是欲盖弥彰吗?简直就是在大叫着她很饿一样。
牧卿忧笑嘻嘻地看着钟离楚,钟离楚不禁脊背发凉,为何会觉得这个丫头跟自己有仇似的?终于,他开口道:“姑娘是否是识得在下?”
“怎么会?”牧卿忧只是盯着钟离楚碗里的东西,回答道。
“还是你知道在下的师傅?”既然不是自己,那就是那个老家伙什么时候得罪了这个丫头了,一定是见死不救害的人家失去了至亲了。钟离楚一股脑地就将错误都归结到了他的那个师傅身上,而且,这种事发生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师傅?你有师傅吗?”牧卿忧似是来了精神,好奇地问道,“是不是什么世外高人,教你些什么,是不是什么卦象命理之类的,那你会不会算命......”
“算了,在下并没有什么师傅。”钟离楚现在只想静一静,暗自叹了口气。
钟离楚还是无法理解为什么这丫头就这么缠上自己了,原以为只要离开了荒城就可以彻底放松,没有想到这丫头竟然一路明着暗着跟着自己。
牧卿忧自然是不会轻易放过这个男子的,她没有银两,身上仅有的银两早就花光了,如果不依靠别人,她一定是寸步难行的。
不过时间一久,钟离楚倒是习惯了身后有人跟着了,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人,他自小就没有父母的陪伴,整天面对的只有那个老家伙那张胡子拉扎的脸。
“我叫牧卿忧,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呢!”牧卿忧跟在男子身后,大声说道。
钟离楚停住步子,转身看向她,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开口:“在下复姓‘钟离’,单名‘楚’。”
“钟离楚啊——”牧卿忧念着他的名字,很有feel。
“姑娘是打算一直这么跟着在下吗?”
“额,我只是单纯地没有钱回家而已。”她老实回答道。
“姑娘家住何处?”
“我是琉国人,我家在......”钟离楚立马上前捂住了牧卿忧的嘴,警惕地看着来往经过的路人,这里还是南疆。
两人离得很近,牧卿忧抬头看着男子俊美的脸,不禁心跳加速,真的是好帅的好帅的。
“不要让他们知道你是琉国人,在这里,你只能是和他们一样。”钟离楚低声提醒道。
牧卿忧乖乖地点点头,钟离楚松开了她,继续往前走。牧卿忧看着男子的背影,不禁发着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匆匆小跑这跟上。她刚才,是心动了吗?不可能的吧?
钟离楚走在前面,完全没有感觉到身后女子的异样,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往何处何地,也许他就是一个四处漂泊的人吧!
“好可怜的流浪猫,好像是受伤了。”牧卿忧抱着野猫,很是同情,这一片刚经历过一场内部争斗,到处都是遭到毁坏的痕迹,人都已经四处奔逃,这些小动物自然是任其自生自灭的了。
钟离楚看了一眼女子怀中的野猫,不知与否。
“救救它吧,它好像快要死了。”牧卿忧对男子说道,眼中透着几分期待。
“没可能,就算是人我都要考虑,更何况是一只野猫。”钟离楚的语气很是坚决,不带任何商量的余地,就要往前赶路。
牧卿忧依旧抱着那只猫,很是心疼,她举着猫站在钟离楚身前,“你看看它,多可爱,受了伤一定很疼的,你就不觉得它很可怜吗?”
“聪明的猫就应该学会保护自己,不然就算救得了这一次,难保下一次也能够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