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些不是它们的错,反正我不管,你就要治好它。”牧卿忧直接将猫往钟离楚怀中一推,自己撒了手。
钟离楚很是无奈,看了一眼四周,真的是没有什么人烟。
牧卿忧看着已经被钟离楚治好的野猫,很是开心地逗弄着它,钟离楚清理了身上的野猫的毛,很是嫌弃,想不到他竟然到了如此地步,不治人,倒是治起猫来了。到底是谁将他置于如斯地步,他看着笑得正欢的牧卿忧,苦笑着。
冷玉寒手中的黑棋迟迟没有落下,上官雪知道他无心下棋,男子俊美的脸上,眉头微皱,白皙的手背在阳光的照耀下反着白光,上官雪偷瞄着对面坐着的男子,嘴边一抹浅笑,但是细细一想,卿忧已经去了南疆许久,派去的人也没有带回来什么有用的消息,说不担心是假的。姨母找得卿忧很急,怕是拖久了没有好处。
“王爷派去的人也是没有什么消息吗?”上官雪问道,随手落下一子。
冷玉寒淡然一笑,谪仙般的脸上隐着几分淡淡的寒意,“她素来任性妄为。”黑子落下,砰然有力,白子遭到一击。
“应该是不打紧的,卿忧虽然莽撞,却也不是不懂得分寸之人。”
“上官小姐此话倒显得有些苍白,何谓知晓分寸?”冷玉寒一双眸子中透着寒彻,望着胜负已分的棋盘。
“王爷这么说来是不认为卿忧可以平安回来吗?”上官雪的语气很是强硬。
“本王并无此意。”男子淡淡地回答道,起身离开。
五陵紧随其后,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只留下上官雪一人静静地看着湖面,也许,她该为自己想想了。
五陵跟在冷玉寒身后,终于忍不住开口发问:“王爷没有对上官小姐说实话,属下不解,上官小姐是真心待牧小姐,为何......”
冷玉寒停下了步子,背对着五陵,五陵话没有说完,感受到男子身上散着的寒意,自觉地闭了嘴。
“真心相待么?五陵你何时也会有如此想法了,难道真的是会改变的么,已经忘了么?”男子的声音似是魔音一般使得五陵身陷过去的痛苦之中。
他就是因为相信那些人真心待他,才会一次又一次地放下戒心,最终家破人亡沦落至此,即便他可以笑着面对众人,却始终无法面对自己,每一次看着镜子,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他都会觉得十分痛苦,那种痛苦根本就是他自己所造成的。
透过火光,杀戮,嘶喊声,漫天的雪花,却也掩盖不了空气之中弥漫着的血腥气味,遍地的积雪,却也掩盖不了暗红的血液,汩汩地流淌着的,血流成河,整个部族就在一夜之间,消失,彻底消失......
“既然已经得知了牧姑娘的下落,下一步该如何行?”五陵紧压着自己,开口道。
“只要派人暗中跟着便好,大小事都需如实禀告,莫要做得太多。”冷玉寒淡淡地吩咐道,没有说太多话。看来他是做得太多了,她过得比他想象中的要自在,看来真的是不管在什么情况下她都可以靠自己的一套法子活下去,总会有人甘愿守在她身边。
“阿嚏!”牧卿忧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她小跑着跟上钟离楚的步子,“等等我。”
钟离楚加快了脚上的速度,并不想放慢,甚至想趁机甩掉那个丫头。
牧卿忧意识到他的目的,便发挥了百米跑的实力,很快就追上了他。
“喂!你走那么快做什么?我还没有说完呢!”
钟离楚转过身看着她,“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全部都说完。”钟离楚拿出钱袋,将钱袋给了牧卿忧,“之后就各走各路,你也该早些回琉国。”
牧卿忧接过钱袋,笑嘻嘻地收起来:“不行,我想好了,就要跟着你浪迹天涯。”
“我可没有想过要浪迹天涯,就算是也不会带着一个只会碍事的小丫头。”钟离楚毫不委婉,直接拒绝道。
“我才没有碍事,我很有用的。”牧卿忧眼中透着几分期待,“我还不想这么快就回去,我觉得就这么在外面闯荡也挺好,在琉国就没有这么好玩的,都是一些呆板的人,整天就知道诗词歌赋,各种宴会,我才不要。”牧卿忧很是固执,坚持道。
“即便如此你也不该跟着在下。”钟离楚态度亦是十分坚持,看着她,似乎很是委屈不安,心中滑过丝丝不忍,她一个女孩子真的可以在南疆生存下去吗?自己是不是有些过分了?但是她就这么跟着自己也不是办法,她还有家人,终究是要回琉国的。
牧卿忧紧紧地抓着钟离楚的衣袖,低着头,“我保证不会惹麻烦的。”她的声音很轻,乞求道,楚楚可怜的样子让人实在是不忍拒绝。
钟离楚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他知道,这次是不可能甩掉她的了,“记住你说过的话。”
“好耶!”牧卿忧一听钟离楚答应下来,欢呼雀跃地挥舞着双手,钟离楚俊逸的脸上瞬间黑了一片,为什么总有种被她骗了的感觉,被她玩弄了吗?
牧卿忧全然无视钟离楚异样的脸色,自顾自地开心着,她怀中还揣着钟离楚先前给她的银子,本来是要做打发她走的,这下子倒是赔了个空了,钟离楚是不可能在开口向她要回自己的银子的,就想等着牧卿忧良心发现将银子还给自己,但是想想也是不可能的。
牧卿忧得意地走在钟离楚前面,带着路,钟离楚也老老实实地跟在她后面,看着女子的身影,她走起路来都是一副开心不已的样子,三步一小跳,整个人像极了一只麻雀,如果给她加上一双翅膀,她一定会立马飞上高空。
钟离楚不经意间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也许就是这样,不经意间,很多事,很多情绪,都在发生着变化,只是当你察觉的时候就已经成了事实。
牧卿忧看着睡熟中的男子,不禁凑近了脸,男子忽然睁开眼,“做什么?”
“没做什么,我睡不着。”牧卿忧脸不红心不跳地回答道,反正也是事实,她本来就是睡不着。
“睡不着来这里做什么?”钟离楚不耐烦地起身,被她这么一弄一时半会儿也睡不着了,心里有些窝火却又不好发作。
牧卿忧看着男子的身影,似乎想起了什么,“钟离楚,你是做什么的?”她根本对他的事知之甚少。
“做什么的,大抵是无所作为的。”男子坦然地说道,看了一眼床边坐着的牧卿忧,似乎在想着什么。
牧卿忧对上男子的眸子,几乎是一瞬间,两个人都移开了目光,转向一边。
女子脸上覆上一层莫名的绯红,她不再看向男子,强装淡定地干咳了几声出了房间。钟离楚关上了房门,俊逸的脸上露着丝丝淡然的笑意。
冷玉寒看着手中从南疆传来的书信,上面的字很多,都是有关于近日来牧卿忧的行踪和所做的事,他的眼中含着几分寒意,手中的信纸也被他的内力震碎,化成一堆碎纸片,夜风从窗外吹进,吹散了满地的碎纸屑。
夜王府中,冷玉寒紧紧地抱着怀中的女子,轻抚着她的发丝,“会离开本王么?”
牧卿忧颤抖着身子,背对着他,却依旧是很害怕,他总是能够看穿自己所有的想法,似乎,比她还要了解她自己。
“皇位,真的那么重要吗?如果,不开心的话,为什么还要去得到?”牧卿忧轻声问道。
冷玉寒俊美的脸上覆着一层寒霜,嘴角微扬:“的确,本王从来就在乎这些,却是不得不如此行。”
“冷玉寒,我不可能一直......”
“可以,你可以。”男子打断她的话,转过她的身体,看着她,温柔地吻上她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