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王是统领一个国家的王,蛮王是统领整个北方蛮族的王,那么船王就应该是一艘船的王对吧?”德普这样说的时候,我们正和其他所有法师学徒一道,在法师塔的塔底,进行例行的每月的封印仪式。我们使用着支援法咒,将魔力源源不断地输送到法阵中央的大贤者拉比克那儿,他正全神贯注地引导着魔力流加固整个封印。
据说这里封印着远古魔王盖亚,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
我提出反对:“一艘船的王……也太小家子气了吧?”
麦迪文说:“船王应该是像狼王那样,是所有船的王吧?他掌控了很多很多船,垄断了王国的内河河运和远洋海运,所以才能称之为船王吧?”
一道闪电劈到我们面前,德雷克大师警告道:“那边那几个学徒,给我认真一点。”
我们被吓了一跳,赶快闭嘴。严格死板的德雷克大师是所有学徒的天敌。
原来我的未来岳父是个很厉害很厉害的大富翁啊。
那珊莎对我隐瞒的原因,也是因为不想给我带来太大负担吧?真是个温柔体贴的孩子啊。
我想起了珊莎说被父亲逼着和贵族相亲约会的事情。还好她那个无话不谈的好“闺蜜”也需要一个女朋友来隐藏自己的真正兴趣。
我脑海里浮现出了一个想尽办法想把女儿嫁给贵族以获得更高权位的富态中年人形象,心中稍微有些苦恼。
不过这些苦恼也只在我心中停留了一秒,珊莎的心在我这边,这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仪式结束了,麦迪文打了个哈欠:“我回去睡觉了,小甜甜还在等我呢。”
我问:“蘑菇还没有用完吗?”
他嘿嘿笑着:“我找到了新的弄到这些蘑菇的渠道。”
我对他这样荒废在虚无中的行为表示鄙视,他有些恼火地说:“你懂什么?布兰妮虽然是虚拟的,但我们对她的爱是真实的啊!”
旁边几个学徒一起转身过来,重重地点头:“嗯!”
“兄弟说得太好了。”
“肺腑之言啊。”
我看着这几个学徒相互握手,像是找到了组织一样热泪盈眶着。
原来有这么多学徒都在偷偷吃蘑菇吗?
还好我有珊莎,我绝对不会背叛她!
今天下午都没有课,于是我又来到了奇幻种培育室。因为我本身就选修了这门课,而且偷偷配了一把教室钥匙,所以要一个人越狱是非常简单的事情。
推开门后我才发现里面并非空无一物。火龙席拉睁开眼睛,看到我没有带羊肉又失望地闭上了。
虽然她的身体依然被锁链捆住,而且我和她也算混得很熟了,不过这是我第一次没带羊肉就出现在他面前,心中依然有些忐忑。
话说回来,没有德玛西亚召唤的话,为什么她会出现在奇幻种培育室呢?
我小心地绕过她,背着风帆爬上窗户,看她一点反应都没有,心中的石头才放下来。我笑着对她说:“我偷偷来这儿的事情千万别告诉德玛西亚大师哦。”
席拉突然张开口,往这边大吐了一口火。
火焰并没有到达窗口,但我被吓得赶紧跳出窗口,席拉得意地哼哼了两声,好像在说“不要用这么轻佻的语气和我说话,在本小姐面前还是保持敬畏更好一点。”
这头死龙!在高速下降的过程中,我拉下风帆的绳子。
早在三天前,我就把今天的会面通过信鸦告诉了珊莎,这次不会再出现找不到她的情况了。
我特意整理了下衣服和发型,在我们约定好见面的地方等她。
我们再次相约在蔷薇旅馆后面的那棵橡树下,这里见证了我们太多太多美好的回忆。
自从上次越狱和追逐事件发生后,我们两人的感情又升温了好多好多,每天来回于两人的信鸦络绎不绝,传递着光是写出来都让人脸红心跳的动人情话。
我开心地遐想着接下来会发生的剧情。今天要和珊莎去哪里玩呢?不,只要能在一起说说话,感受她头发发出的醉人清香就好。
我兴奋地在橡树下来回踱步,丝毫没有注意到危险的黑影已经从头顶降临。
“咚。”
“哎呦!”我被一个沉甸甸的东西撞倒在地,是从老橡树上掉下来的。
“痛死我了……”我把背上的东西掀开站起来,才发现面前躺着的,是个胡子拉茬的大叔。我谨慎地捡起一根树枝,捅了捅他,他挥了挥手,我才放下心来,接着注意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刺鼻酒臭味。
我很不希望这个醉鬼影响我和珊莎的约会,于是关心地摇了摇他:“大叔,你还好吗?醒醒,这里不是家里啊。睡在外面会着凉的。”
大叔坐起来,迷茫的眼睛眨了眨,突然一把抱住我,然后嚎啕大哭了起来。
“呜呜呜呜呜,我好可怜啊!”
极其浓烈的酒臭味扑鼻而来,我强忍下这种不快感,像哄小孩一样拍着他的背,“好好好,大叔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好不好?”
他哭得更伤心了:“呜呜……我不想回那个家了啊!”
他哭得那么伤心,我不禁也产生了几分恻隐之心,这是一个因为家庭纠纷的而喝着闷酒的可怜中年人。
他继续说:“呜呜……我最重要的宝物被人偷走了啊。”
我只能拍着他的背安慰他。
“世界上从来没有哪样宝物能比它珍贵,它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珍宝啊!”
原来是个守财奴,我的同情稍微倒退了一点,不过他哭得像一个小孩一样,这样闹事会严重影响到我和珊莎的约会的。
必须得在珊莎来之前解决这件事。
于是我拍着他的背附和他:“好好好,是是是,最伟大了最伟大了……”
“这十多年来我一直珍惜它保护它……可是突然有一天,一个可恶的小偷轻松地就把它给偷走了!没有那个稀世奇珍的家,我呆不下去了啊!呜呜……”他满嘴酒气,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
真是个神经质一样的醉汉,我心里这样想着。
他突然推开我,双手抓住我的肩问:“你说,我的宝物是不是天底下最最珍贵的?”
我怎么知道你的宝物是什么?不过我还是说:“是是是,最珍贵了。”
他不依不饶:“偷走它的小偷,是不是可恶至极?”
“嗯嗯嗯,最可恶不过这种小偷了,我们回家吧?”
“你说,我是不是该把那个小偷装进麻布袋里,绑上绳子拴上石块扔到塞纳河中心去?”
“嗯嗯嗯,是应该……”我的脑子里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喂!”我突然听到了珊莎的大喊,惊喜地放开醉汉站起来往发出声音的地方看,珊莎正飞快地往这边跑。
她就这么迫不及待想见我,一点女孩子的矜持都没有了啊,待会要好好取笑她,不过其实我也是一样的啊。我跳起来挥手:“珊莎!这里!”
她再近一点,我就明白她为什么跑那么快了,后面有几个男子在追她。
追我女朋友的色魔?我忘了自己细竹竿一样的身材,将珊莎护在身后,口中一声大喝为自己壮胆。
“我的女人就由我来保护!”
几个男子被我的气势镇住,不敢上前。
珊莎在我的背后掐了又掐,声音像蚊子一样细:“我都还没答应呢……什么“我的女人”别乱说话啊啊啊啊啊啊……”她最后那一声啊声调突然上升,好像看到了什么很恐怖的事情一样。
我身后那个一直纠缠着我的醉汉站了起来。
珊莎说:“爸爸。”
她刚才说了什么?
那几个追着珊莎的男子站成一排鞠躬:“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