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碍于面子,肯定不想把事闹大。
从片场匆匆赶到酒店门外的赵冰冰也刚好看到了那幕,只是还没来得及下车,顾世敖已经出来把人带走。
赵冰冰有种莫名的危机感,脑海里是那句顾世敖打趣的话,“往我车上拉人,不怕我不让她下去?”
刚才顾世敖对着顾盼的怒气冲冲,又对怀里的女人小心翼翼。
沈矜头痛得很,浑身都痛,顾盼的巴掌用了十足力气,加上拳打脚踢,现在沈矜脑袋里嗡嗡的,有点晕,别的声音都听不清。
顾世敖在她耳边急促地唤着名字,“沈矜,沈矜。”
顾世敖不知道叫了多少声,沈矜才听到那么一句,晕乎乎的嗯了一声,“我好晕。”
沈矜嘴角的血在他黑色西装上晕开,沈矜身子发抖,顾世敖不顾她脸上泪水掺杂血渍,把人抱在怀里,下颚抵着她额头,又怕自己戾气太重,松了点。
“就快到了,别怕。”
顾世敖从未有过的紧张,悬着一颗心,抓住沈矜的手,握在手心里,看见她身上被挠得触目惊心的道道。
“再忍一忍,马上就不疼了,乖。”
顾世敖没哄过人,哄沈矜,是第一次。
沈矜呢喃着,“顾世敖”三个字。
顾世敖的吻停在那颗朱砂痣上,“我在。”
他将前半生的声色犬马化作半尺柔肠,安抚着怀里的人。
开车的阿铎都没见过他这么紧张。
一路上油门踩到底,顾世敖清一色1的车牌在澳地,不管认不认识的车都不敢挡在前面,纷纷主动让路!
阿铎握着方向盘,汗涔涔落下。
终于到了私人医院,医护人员已经在门口等着,沈矜从下车到进入病房,整个人都是晕乎乎的,除了疼好像没有别的感觉,睁不开眼。
但隐约听到顾世敖朝着医生发火,不知道是不是做梦,然后又睡过去。
一系列的检查和包扎完毕后,人躺在病床上。
顾世敖看见沈矜身上一条一条的伤口,脸色越来越晦暗。
他守在沈矜床头,心沉跟着发沉。
“吱呀——”
阿铎小心翼翼推门进来,走到顾世敖耳边小声说,“顾少,人来了。”
顾世敖眼神顿时生寒,周身散着凛冽气息,他起身时从桌面上拿起一叠东西,让阿铎在里面守一会儿,醒了告诉他。
顾盼是他二叔的女儿,顾家老爷子两个儿子,顾世敖父亲是老大,而二叔顾秉南,是外面生的。
顾老爷子不偏心小三生的,所以顾秉南一直被派在外,海城万盛归顾世敖打理,澳地有重要决策也要顾世敖亲自到场,顾老爷子器重这个孙子。
病房门外,顾盼畏畏缩缩躲在父亲身后,顾秉南站在前面,讨好着面容看向顾世敖。
寂静走廊里因为他的出现,多了几分肃杀。
顾世敖拿着手中文件,里面夹着照片,直接甩在顾盼身上,“你自己拿回去看。”
顾秉南挡在了身前说,“世敖,你不能为了一个外人,这么跟自己家里人生气啊。”
虽然顾秉南语气不敢强硬,也透露些不满。
“是啊,是那个女人故意在马场就勾引维钧,现在又跑到澳地来纠缠,我是被这个贱人绿了,我怎么能咽下这口气!”
因为有顾秉南在,顾盼说话时,底气也足了几分,目光时不时看向顾世敖。
“哥,你是不知道,她身上被维钧弄得那么多痕迹,这要是谁,肯定都忍不了的,你说对吧。”
顾世敖不动声色地掀眼皮,眼神中毫无波澜。
顾盼很怕顾世敖不说话,他面无表情的时候叫人从骨子里发寒,于是悄咪咪抓着顾秉南衣袖,想要父亲替她做主。
顾世敖嗤笑,“你在房间里堵着的?纪维钧呢,他认了吗?”
顾秉南想说话,也被堵了回去。
“留不住男人还非要强求,一拍两散给彼此都留些脸面不好?既然分了还跟踪到这来,没捉到就动手打人,二叔平时都是这么教你的?”
顾世敖说起话不留情面,顾秉南这几年发现,这侄子比他大哥还难办。
顾秉南转身照着顾盼的脸抽了一巴掌。
“爸!?”
顾盼捂着脸,眼眶红着不服气。
“你自己不嫌丢人从海城追到这来,让人知道了还以为我顾家的女儿非他纪家不嫁了。”
顾世敖冷笑,“纪维钧跟我一起参加竞标,为了南沙路地皮,昨天晚上在新世纪跟我下棋,半夜才回来,至于那位沈小姐……”
顾世敖侧身向身后看去,保镖们迅速上来解释道,“顾少那位沈小姐,是跟男朋友一起来度假的。”
顾世敖点了点头,挑眉示意顾盼手中的文件。
顾盼一怔,打开之后发现是酒店大堂的监控照片,里面的女人正脸确实是沈矜,像是喝醉了不省人事,被人带进酒店,那男人的脸很模糊,但一看就不是纪维钧。
顾盼顿时怔住。
连刚才挨得那巴掌,都不知如何撒气。
哑口无言。
顾世敖漫不经心地挽起袖扣,从地上捡起一张散落在自己脚边的照片,“这是你在国外念书留下的纪念,给自己留点脸面,就当是为二叔。”
说着他把照片拍到顾秉南胸口。
顾秉南低头,照片上的女人衣衫不整,虽然打了马赛克,但依稀能看出是他女儿,场面混乱不堪。
顾世敖转身离开时,就听见顾秉南勃然大怒,顾盼又挨了一巴掌。
很快,病房门口的保镖,上前将人请了出去。
顾盼早已经顾不得想沈矜,她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早年她在国外留学时玩得很花,但是没多久纪维钧出现在留学生圈子里,不少女生都很痴迷这个谦谦君子,顾盼也难幸免。
顾纪两家是世交,她近水楼台先得月,用了手段爬上纪维钧的床。
后来纪维钧出于对她负责,直接宣布两人恋爱消息,而她从前那些乱七八杂的关系也随着跟纪维钧的恋情,都被清除,没想到会被顾世敖翻出。
顾世敖返回病房时医生又给沈矜加了两瓶药,挂在架子上,嘱咐说,“沈小姐有点劳累过度,身体也比较虚弱,恢复起来会慢一点。”
顾世敖靠着椅子,目光扫过脸色苍白的女人,“好,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