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你去。”
谢顼说完,反手牵住小姑娘的手,别到她腰后,顺势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她才打了两瓶点滴,可禁不住这两百多米的步行艰辛。
脚步所至之处,复古荷花灯,一一亮了起来,仿若置身仙境之中,梦幻迷离。
几分钟后,谢顼带着苏昭来到了一间卧室。
这个房间,苏昭有印象,上次来过。
不过,似乎被人重新布置过,里面多了不少软装。
是复古的简约风格,主以灰色、白色为主,干净,带着点庄重,倒是符合她口味。
将她放在床边后,谢顼从角落的楠木柜子里取出了白色的棉麻四件套,替她一一铺好。
咚咚,外面传来了敲门声,李子誉拿着听诊器来了。
“有事就按床头上的响铃。”
谢顼瞥了眼倚靠在门口的李子誉,温和地跟她嘱咐了声。
“嗯。”
十几秒后,李子誉收回了挡在门口的长腿,给谢顼让了道。
目送谢顼离开后,迈着长腿直接走了进来。
“苏小姐,又见面了。”
李子誉朝她淡淡颔首,一身严谨流畅的白西装,衬得他清俊贵气。
“能否请教下,路哲野先生所在何处?”
单刀直入。
苏昭没说话,正低着头在手机屏幕上敲字。
屏幕上的蓝色冷光,映照在她脸上,带着一种莫名的高贵冷艳。
的确,不是什么好惹的主。
“或者,我换个说法,您将他藏于何处?”
以李子誉的技术和人脉都寻不到的人,原因只有一个,有高人将他——刻意藏起来了。
就连关于他受伤的来龙去脉,也全部被封锁了。
闻言,苏昭清冷的眼眸眯了眯,睨着眼前拒绝过路哲野不下上百次的男人。
不咸不淡地开口:“路哲野生性自由洒脱,谁藏得住?”
“不过,既然李神医这么在乎这位叫路哲野的朋友,不如,我提供个线索?”
李子誉放下了挂在双耳间的听诊器,单手扶着沙发椅背边沿,指尖若有意味地敲击着,没作声。
“司美玲。”
听到三个字,李子誉手指忽然顿住。
几秒后,李子誉恢复如常,公事公办地给苏昭检查完身体,便离开了芝山别墅。
是夜,几位保镖跟着李子誉上了一辆黑色的车子。
“李堂主,出了什么事?”
几位保镖不明所以,四少现在已经回了别墅,能让李堂主露出这般神色的,定是外面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有个手术。”李子誉言简意赅。
那就是医院的事了。
定是有什么不怕死的病人,得罪了他们的“李神医”。
苏昭收回视线,缓缓拉回卧室的窗帘,给远在大洋彼岸的路哲野发了条消息。
【晚点记得看新闻,有好戏】
路哲野刚跟自己老爹接完视频。
这会,他的银行卡上,又多了十万块的转账。
看到苏昭的消息,路哲野扯下了脸上刚粘的创可贴,直接乐了。
将两条大长腿往大床上边的脚垫靠了靠,换了个舒服的姿势。
【哥最喜欢看好戏了】
赶紧打了几个字回复。
末了,又好奇地继续——
【这次主人公是谁?】
苏昭想了想,才回了两个字。
冤家。
冤家?
路哲野挠了挠自己被裁短了半截的板寸头,横竖想不出来是谁。
想到现在花国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他也不便再继续打扰小祖宗。
放下手机,开始继续享受美食。
苏昭把手机放到了床头柜,打算熄灯。
这时,手机屏幕亮了。
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尾数是6个8。
“嗯?”
“是我。”
意料之中的坦然,苏昭唇角微微扬了扬,“谢公子,大半夜地不睡觉?”
“这是我的私人号码,对你无权限。”某人郑重其事的宣布着。
“你在哪?”清清冷冷的嗓音,隔着时空,却多了几分软糯。
谢顼喉结动了动。
眼前,四方茶席上,围炉上的炭火烧的正旺,让人不由地多了几分燥热。
“三楼,茶室。”
苏昭便不再说话了。
谢顼看着手机屏幕上,通话界面一直滚动的秒数,有些迷恋地放在了茶席右角边沿。
并未挂断。
一个熟悉的号码却打了进来。
“粱校长?”
“四少,是我。”粱校长几夜未阖眼了,此刻嗓音有些浑浊。
他知道此时此刻不是打搅四少的时候……但那天的事情,蒋星给他说的明明白白,那伙人完全是冲着苏昭来的,路国章的儿子不过是义气替她挡了这一劫。
否则……
桐城的局势越来越不明朗。
粱校长原本也以为凭着自己多年的资源人脉,至少也能替她抵挡一二,可现在,她的的确确是在自己眼皮底下出事了,连校园监控系统都被歹人直接控制了去……
他,护不住了。
谢顼静静听着……抬手,执起烧得滚烫的银壶,给放了茶叶的紫砂壶,灌了少许清水。
娴熟的醒茶,温杯,闻香……动作一气呵成。
“四少,梁某愿将栋梁博物馆,拱手相让。”
“值得?”谢顼单手握着杯沿,嗓音有些意味不明。
栋梁博物馆,有百年历史基础。梁家以此为基,一举奠定了江湖地位。
然而这几年,全国掀起了文化热潮,该博物馆成为了各个京城大佬想吞并的肥肉,就连谢顼的老爹,也跟粱老交涉过几次,始终无果。
如今,就为了一小姑娘?
“四少……”
粱校长咽了咽喉咙,有些沙哑地开口。
“我们这一代人做事,从来不问值不值得。”
几分钟后,李子誉的手机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