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什么名字?”
谢顼鲜少地,没什么耐性地开口。
素来敏锐的李子誉,刚听到这话,也不免有些失神。
一个卑如蝼蚁的小角色,是不配在谢家四少面前提名字的。
除非……
几秒后,李子誉才淡定开口:“司美玲。”
“要活的。”男人言简意赅地吩咐。
李子誉立即会意。
毕竟……活人,总比死人要痛苦多得多。
“阿顼,江南教育局那边,我顺便打声招呼?”
毕竟司美玲的父亲,可是桐大副校长。
就像路哲野那傻子常挂的口头禅所言:好大的靠山哦。
“嗯,处理好。”
看着李神医被挂断电话,坐在他旁边的保镖,隔着一层镜片,都感受到了一阵冰冷杀机。
所以……这不止是李神医的仇家,还是四少死亡名单中奖者?!
特么这世上还有这么不怕死的东西?他想立刻能见到!
深夜十一点,夜凉如水。
三楼茶室的移动格子门,被人从外面缓缓拉开。
“谢顼。”小姑娘挺清冷的嗓音,带着点儿火味。
山间松风袭来,隐隐带着雾气,卷起了小姑娘几缕乌黑的发梢。
她穿着那套谢顼提早在衣柜里备好的白色棉麻茶服——漆黑如墨的发丝披散而下,自然垂落在她的纤腰间,似天上神仙,恬淡空灵,有种沁入骨髓的出尘与绝艳。
有那么一瞬,青瓷杯里的茶水似乎冷却了。
谢顼缓缓放下杯子。
嗓音有些低沉,“怎么跑上来了?”
芝山比不得别处,夜晚风大,易寒。
她这副身子骨,又是生了病,如何受得住。
谢顼想也没想地,收回盘着的腿,直接站了起来。
茶室里面铺满了原木地板,他甚至,没有穿鞋。
冷白如玉的双脚,来来回回地在上面有节奏地晃动着,苏昭几乎忽略了身后的阵阵冷风。
哈欠,她不见外地打了个喷嚏。
几秒后,一件宽厚的锦袍披在了她身上。
上面,依稀存留着谢公子的体香,是冷静的雪松木质香。
“去那边,那儿暖和。”
谢顼说着,领着她,走到了茶席边上。
苏昭坐着的位置,正好挡住了身后那排楠木架上,摆放着的一尊小型的佛身金像。
扫了眼茶席上仍在燃烧的檀香,苏昭蹙了蹙眉。
这玩意可是醒神的东西,谢公子大晚上的还烧着,这是打算几点睡?
“我今晚睡这里,这儿暖和。”苏昭宣誓主权般,朝某人开口。
这儿有个地铺,放着简单的一床凉被,以及一个棉麻枕头。
看来,某人的生活环境,还挺禁欲的。
谢顼闻言,似乎微微怔愣,下一秒轻笑道:“好,我一会去隔壁。”
苏昭便不再搭理他了。
慵懒地伸了伸手臂,直接往地铺走去。
扯上那张凉被,直接往身上一盖,便阖上了眼。
夜里,茶室里的炭火哔哔剥剥地烧了一晚,苏昭睡的很香。
三年来,第一次,没有被噩梦惊醒。
早上九点,有人轻轻扣了扣茶室的门。
“姐姐,二楼餐厅给您准备了早餐。”
把话带到后,杨律言便小跑着回到了二楼。
还没有走到餐桌边上,便看到一个穿着西装,搭配运动鞋的男人机械地走了过来。
男人发梢凌乱,眼底的乌青十分明显,一看就是整晚没有睡好觉。
“四少。”恭恭敬敬的嗓音,谢东连头都没敢抬。
昨晚在山上的寺庙露宿了一晚,把他的傲气,一夜之间全部摧毁了。
他发誓,以后再也不敢跟四少抬杠了。
哪怕,四少身边,真的有了别的女人。
特么听了一晚上的敲击木鱼声,他耳朵都快要废了,人,也快要疯了!
“叔叔?你怎么了?”杨律言惊愕地望着谢东。
听着,谢东才有了一丝抬头的勇气,望了望年少无知的杨律言。
那些快要涌到喉咙里的话,又默默地咽了回去。
他能说什么,难道要告诉他,苏小姐被绿了……
算了算了!
“四少,我先去洗个澡?”
十分恳求的语气。
“嗯。”
谢顼语气一如既往地清淡,却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舒朗。
谢东麻利转身,要冲回自己房间。
然而,刚转头,便看到一个白衣女子,从眼前的白玉扶梯,缓缓走下。
脚上穿着的鞋,谢东极有印象。
这可是四少当年亲自从京城带过来的手工凉鞋。
几秒后……
谢东看清了白衣女子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