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姐。”苏昭稍稍按了按眉心,有些无奈地:“我回头再跟你解释。”
说完,没等三姐再度发问,苏昭便挂断了电话。
她缓缓摇下了车窗,朝谢东沉声了句:“上车,去机场。”
……
南洋,此时此刻,风雨大作。
整个黑区禁地,今晚,恐怕都难以安宁。
因为有人发现,外界不知何时闯进来了一股新势力,把原本相安无事的几大势力,给搅和到一起了。
码头,某私人战舰内,一个留着络腮胡的壮汉,望向眼前扎着小辫子的性感女人,小声报告。
“老大,他们一伙人已经去了黑区,我们的人,已经无法再往前靠近了。”
按照老大的吩咐,自从花国那帮人出现后,他们一直派人盯守着。
但是,没有人告诉他们,这帮人初生牛犊不怕虎,这么凶猛,连南洋禁区“黑区”都敢闯!
他们再跟着盯梢下去,那就意味着,要正式与其它势力火并了。
“继续盯,一有任何动静,立马告诉我!”
“是!”
黑区,某个大型洋人旅馆里,灯红酒绿,形形色色的男女在这里笙歌起舞。
呛人的烟酒味从大厅一直蹿到长廊,就连房间也未能幸免。偶尔,还能从窗口闻到一丝丝腐蚀的夹杂着血腥的酸臭味。
二楼,一间幽暗的房间内——
摆放着一张复古的铁架床,床角边,还有一张刷了白漆的铁桌,以及一张老旧的木椅。
上面覆满了一层厚厚的灰尘,似是,许久没有人来过了。
据说,这里当年住过一个长相十分漂亮斯文的男人,是从花国来的研究学者。
后来,房间里发生了命案。
那位研究学者身中数枪,都没等到家人前来认领尸首,就被黑手帮直接处理掉了。
听说,最后是被秃鹰叼走了。那学者也是可怜,好巧不巧,跑来禁区居住,最后,又偏偏在禁区出事……
熟悉这段历史的客人都觉得这房间晦气,自那以后,再没人来住过,被旅馆老板彻底封禁了。
今晚,很意外,有客人亲自点名要住这间房间,而且出了一百倍的房价。
旅馆老板是一个极度吝啬的精瘦老头,看到眼前一沓雪花花的钞票后,直接将房间钥匙递给了眼前戴着墨镜的男人。
“老板,钥匙您收好!”
望着男人离去的身影,精瘦老头隐隐觉得有种恍然若世之感。
这与当年那位极爱干净整洁的某花国房客,身材又差得了多少呢……
这怕不是来住房,是有人,亲自来讨债了!
三年了,也该到时候了。
一双冷锐的眼睛微微眯着,旅馆老板望向鱼缸上的那条瘦骨嶙峋的金鱼,拨通了柜台上的座机号码。
唰唰唰!瓢泼大雨砸在了二楼房间的窗户玻璃上,犹如砸在了人的心脏上。
咚咚的整齐有节奏的脚步声音,被外面的雷雨声覆盖住了,倒显得二楼,一片安宁。
凌晨一点。
房间门吱呀一声,从外面打开了。
一个浑身上下湿透了的瘦削男人,左右被两名戴着面具的黑衣人架着,直接走了进来。
“主人,人已经带到了。”
黑衣手下冷静地报告完,直接敛气屏息。
李子誉一直守在门外,闻言,缓缓走了进来,望了眼木椅的方向,那里,几乎黑不见底。
隐隐地,只能依稀辨认出一丝冷峻的轮廓。
他迅速沉声吩咐:“你们先退下!别让你们主人看到一只苍蝇飞进来!”
很快,两名黑衣人离开了房间,顺带,把门给从外面锁上了。
今晚,不会有哪怕一只苍蝇敢闯进来。
也不会有任何人,能救得了这位南洋黑手帮大佬!
“呵呵……”瘫软在地的瘦削男人,缓缓抬起了头,望向前方。
凭借直觉,他知道,昏暗的房间内,一定有一双漆黑如炬的眸子,在冷冷盯着他。
“都能把我抓来了,不亮亮相吗,朋友?”
“容我猜猜,你就是赏金榜下单者?”
昨日,令人闻风丧胆的赏金猎人组织,突然更新了赏金榜上的名单。
直接把他这位黑手帮老大给顶了上去。
做他这一行的,哪天不是把性命别在腰带上……倒是不知临了还有这等荣幸,能被仇家下单给了赏金猎人组织。
更没有料到,他还成为了加急单猎物!
不到半天的功夫,赏金猎人就把他的老巢给倒翻了,还能把他本人亲自抓住了!
今晚,活着肯定是不指望了,但想他堂堂黑手帮一把手,叱咤南洋多年,如今连仇家的脸都看不清,也着实有点冤。
黑夜里,一直坐在木椅上的男人,缓缓从口袋里掏出一副无菌手套。
他将戴在右手上的菩提念珠,以及戴在右手中指上的钻戒摘下来后,才将无菌手套,不紧不慢地,套在了自己白皙修长的手上。
身侧,一张陈旧的老铁桌上,放着一只早已敞开的真皮医用手术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