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池内,北方一众摆开架势,居高临下准备朝着宗玖一行射箭,宗玖挠了挠头,士兵对阵就不出手了,但得把徐云落先找回来。宗玖转头看着鬣葵:“老将军,劳烦你先指挥作战,我去一趟。”宗玖双手后震,寒风起舞,踏空而走。看的众人一阵惊呼。毕竟战阶的人出手,那种神通不是随随便便能看见的。
就是在战争中,战阶对阵都会找一个偏僻的地方,不会打扰战局。宗玖飞了一阵,看见一人,持刀负剑,扛着一个人大步流星地走来。他降下,看着宇文朔:“叫一个士阶巅峰来守前沿,你们真是越来越看得起我们南方人。”
宇文朔冷笑一声:“这不是怕你们南方人大神通,都不顾及我们凡人的死活,直接参战。”他放下扛着的人:“宗玖,你越权了,战阶的人不能打扰战局。”宗玖抱拳矗立:“非常事自然非常行。既然要开战,我自然不会让自己的士兵在还没有打去你们的内部就死伤大半。”他看向躺在地上的人:“况且你一个士阶,居然欺负一个连侠阶都没有的小孩子,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宇文朔一屁股坐在那人的身上,掏着耳朵:“宗玖你就别激将了,要杀就杀,就是不知道你下手快,还是我现在发力坐死这个徐家的快。”二人就这么对视着,宗玖倒是想出手,但他已经感觉到了,有熟人在附近:“你们北边,真是手段颇多啊。”
宇文朔笑了:“哪及得上你们南方人身体强壮,腿脚灵活。”宗玖听着这不带一个脏字的嘲讽,嘴角抽了抽,呼了口气,要不要出手。那小子也就罢了,徐云落要是出事,怎么跟老徐交代。宗玖想着,不知身后的军队发生了什么事。
时间倒退一会,宗玖刚刚一出发,敌军见宗玖离去,随即放箭。乌罗带着怒熊军举盾开路,怒熊军将士个个身形健硕,双臂肌肉大涨,齐齐持盾轰入自己身前的土地,焦土之上,一根根与人齐高的土墙拔地而低,挡下无数箭矢,他们并不停留,继续向前冲锋。身后留下的土墙,是后方无盾的同胞的最好掩体。
残虎军绕向侧面,巨鹿,凶狼借着掩体跟着怒熊军疯狂前冲。拓跋正现在不是一般的憋屈,将军死了不说,现在大半的凶狼军都无法使用十足十的力量。因为巨大的爆炸,无数的黑药岩弥漫在空气中,现在再使用什么火元攻击那只会引起第二次伤害。他朝着乌罗大吼:“送我过去!”乌罗充耳不闻,他知道,现在自己的老友不过是想发泄,但他现在过去,那就是送死。
敌方一直放的是普通的箭矢,甚至连火器和火箭都没有使用。他们摆明了在等我们过去。乌罗暗自想着,继续无视自己的老友。
鬣葵也一直跟在拓跋正身边,生怕这后生会出什么事。拓跋正看着高地上的敌军,从自己的嘴里挤出一声声的低吼,不甘,怨恨。奇耻大辱,这就是奇耻大辱。他回头找寻,发现试图找见萧鹰,但也看不见。
他不知道,萧鹰在城墙上,已经被几个士兵直接摁住了。原本冷静的萧鹰,现在如同发疯,他们也不知道,七杀剑对他的意义,卫炎明的失去,可以说失去了他的支柱。
就在众人都在奋力作战的时候,就在一些人疯狂地时候。焦土的下面,卫炎明撑起了身上的碎石焦土,用自己的血去涂抹那把剑,仿佛阔别多年的好友,相互握着久违的双手。他不再在意有没有氧气,伤势是否致命。他紧紧地闭着双眼,脑海中浮现出一种意志,好像是强加给自己的意志。在最后杀灭血人的时候,好像听见了什么人说的话
“你失去的东西,现在已经先给了你,往后的路,还看你自己。”
我之前失去了什么?卫炎明不知道。下一瞬,他带着弥漫成雾的戾气,冲出了重重碎岩焦土。
焦土之上,一声巨响轰然炸裂。拓跋正惊讶地看着离自己不远的人。多么的熟悉,那把血剑,那副战甲。那个傻愣的。。。。什么玩意!
卫炎明的眼睛睁开,没有瞳孔,没有眼白。那是一片血色的死寂,只有一把滴着鲜血的长刀。他的身边,发散着让人喘不过气的浓烈戾气。没有杀意,没有任何的疯狂感,只是不知从哪里来的凶戾。将这个本来傻呆呆的孩子,变得犹如生人勿近的机器。卫炎明茫然的转动头颅,感知着周围的一切。现在的自己,听不见,闻不到,说不出,眼不视。只有感觉,每一个生的气息,每一个跳动的心律。
明明听不见,但是那心房的搏动却如此让人烦躁。
明明眼不视,但是他们丑陋的嘴脸,害怕的神情如此让人厌烦。
明明闻不到,但是这血气,焦土散发的气味,如此让人崩溃。
仿佛什么事都不顺心,所有的情感都已经失去,只有一股暴戾,想要发泄。他扬起那把血剑,那把附着着好像要破裂的血管纹路的血剑。他发出从灵魂深处迸发的怒吼,挥了出去。拓跋正正要警告卫炎明千万不要使用火气,但转瞬,他就被鬣葵捂住了嘴。
鬣葵急忙大吼,:“所有人退开,千万不要出声,千万不要移动,都进入憋气状态!”拓跋正看着他,你这声音不是最大的吗?刚想挣脱,发现那边的敌军发出更加激动的声音,冲向卫炎明。再看向鬣葵,这个饱经沧桑的老将,如今却是如此惊恐,嘴里一直念叨着什么。拓跋正看向卫炎明,眼神慢慢发直。
卫炎明背对着他们,脚踏着无数干瘪的残尸,腥臭浓烈的血气,以可视的形态被那把血剑纳入自身,再顺着剑身上的血管,剑柄,流入卫炎明的身体。越来越多的血气进入,卫炎明的戾气越来越盛,他那小小的身躯,在这一刻就像在爆炸巅峰的气球。
他扒开鬣葵的手,正想走上去,但却又被拉住,鬣葵绝望的眼神看着他:“别去,别去,那小子认罪了!”
“那是原罪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