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罪印,一种流转在整个灵墟界的奇特烙印。它不需要任何天赋,也不是需要什么特定的人选。它只需要一件事,就能让你得到无法估量的力量。那件事就是认罪,人生在世,每个人都会或多或少犯下些许罪过。而这些罪过,都是可以在未来可以通过各种手段弥补,抵消。但是如果你一旦认罪,那么你就放弃了未来赎罪的所有机会。
而你的罪过,也会越来越多。随之而来的,不顺心的事越来越多,运气越来越差,自己身边的人也会被带来霉运,死气。到最后,免不了惨死的下场。甚至有传言说,一旦认罪,那么未来几辈子,都会没有好一个好的人生。所以灵墟界的人,对此无比恐惧。尤其是军人,一旦有人认罪,那么大多数人会直接被取缔,流放。
毕竟战争,也很需要气运。
但是,撇去一切的厄运,坏的结局。原罪印带来的,那是有的人一生都无法争取到的。就像现在的卫炎明。没有任何火气散发的他,失去了四感的他。却丝毫不管任何攻击,那些刀剑,那些箭矢,都在他的戾气下寸寸崩碎。而这些攻击,也引去了他的注意。原本也在土坑里的他,走向爆坑洞的一侧,递出满是虬筋的铁臂,一拳轰入土层。
劲力深入,轰踏一块土层,在卫炎明面前形成一道斜坡,卫炎明一步一步踏上去,缓缓呼着气,因为没有鼻息,他只能靠嘴巴呼吸,粗重的呼吸声,如同抽着敌军的勇气,战意。打仗多年,他们从来没有遇见过一个这样的人。他们见过认罪的人,但都没有卫炎明这么大的阵仗。在他们还在滴汗的时候,卫炎明已经走到了他们的面前。
卫炎明伸出自己的手,缓缓触碰最近人的脸。他握着的刀剑,几乎要顶着卫炎明,但也抑制不住一直颤抖的手,碰上自己的战甲,发出一声声的碰撞声。卫炎明原本只是溢满血色的双眼,猛地冒出汹涌的戾气。带动他身边弥漫的凶气,一剑刺入此人的腹部。没有抽出,戾气疯涌,这个小兵,直接化作漫天血肉。见此场景,其他的士兵终于忍不住,冲了上来。卫炎明在杀掉第一个士兵后,原本还在呆立当场。一听见更加嘈杂的声音,将头转向那边,眼中那滴血的长刀,仿佛要冲出他的眼睛。
剑动,人飞。
戾气化作一个螺旋巨锥,跟着剑光蛮横地冲入敌军阵营,在地上划起巨大剑痕,留下满地碎尸。更多的肉体,还在如同雨滴一样落下。在剑痕的两旁,敌军茫然地回头,看向那个散发戾气的人。他出一剑,向前移动了数十米,而且路上的人,尽数死亡,无一例外。这是什么剑招。这是什么东西!
而那边的南方士兵,发出一阵阵欢呼。他们都知道那是什么。那是七杀里的第二杀!卫炎明这一次的七杀,根本只是徒具其形,借助戾气的力量,疯狂地冲向自己的敌人,用戾气去代替剑光。
而真正的第二杀,以剑为矢,以气为弓。剑气归一,千军不阻。甚至被这招攻击后的敌阵,都不会留下碎尸,只会留下一地血河。更别说刚刚的敌军,完全没有坚定的心去抗衡,心不一,战技自然下降得厉害。完全的剑招,根本不顾敌人是否万全,是否康健。
但对于刚刚入了陷阱,接受了自家大将死亡消息的南方士兵,已经是最大的鼓舞。他们冲上卫炎明留下的斜坡,舞起兵刃疯狂地斩杀,他们仿佛不知疲累,不知兵刃破损,也要杀下去。
拓跋正留在阵后,看着抱着头喃喃自语的鬣葵。“不可能,不可能,它又来了。”拓跋正扶住他的肩膀:“什么来了,鬣葵将军,告诉我,你说出来就好了。”鬣葵摇头,继续发狂一般的低语:“它回来了,它回来了,怎么可能。”拓跋正一巴掌呼上鬣葵的脸,鬣葵茫然地看着他:“怎么?”
拓跋正吼着向他问道:“快说,谁回来了!”
鬣葵呆着,回想起了自己当年接受传承时刻得到的奇怪水晶,后来发现那好像是一块残缺的晶核,在妖兽已经消失了几百年的灵墟界,这可是稀罕东西,不知道这晶核里会有什么,可能是一种从未见过的武学,可能是一处无人发现的宝藏。让人好奇,年轻的鬣葵,花了很多年找到一个人可以解开这晶核的秘密,结束他的好奇。
可是这晶核一解开,根本没有想象中那么有价值,那只是一段残缺的记忆。鬣葵不死心,非得看看那残缺的记忆。结果,留下了他一生的噩梦。本该上阵打仗的他,选择了后勤部队,选择了跟着大军,不再上阵。
他每每回想那个晶核,总觉得残缺的地方,就是牙印。
而那股戾气,完全跟他相同。鬣葵被触动了心底最深的记忆,乱了方寸。他动了动发白的嘴唇:“灾难。”
拓跋正皱眉,腹诽着:老将军不会受了太大刺激疯了吧,灾难是个什么东西?他转头看向几个士兵:“你们,带着老将军回营,快!”士兵承应,架起鬣葵直接就走。拓跋正看着他们走的同时,也看见了城墙上扬起的金弓,萧鹰也看见了,放出一箭,直接射杀一个准备偷袭卫炎明的士兵。
卫炎明将头左转右转,感受到了一些与戾气格格不入的东西,寒气。他转向宗玖的方向,寒气,飞去了那里。他迈开大步,风也似的冲向前方。
时间回到现在,宗玖慢慢聚气,准备出手。不管有没有人监视了,徐云落必须得救!略一飞出,宇文朔笑容变得更加灿烂,等的就是你出手。你们又得中计,二哥果然神算千机,完全预估到了这些个南方蛮子会做什么。
他突然感到自己的汗毛倒竖,那是一种危险的感觉,自己哪来的危险。宗玖已经要杀我了?不可能啊。他抬头,宗玖也转头看向后方,剑眉紧锁。就连徐云落都从昏迷中醒了过来,那是,什么东西。
这一刻,原本无风的天气,却突然起了微微的细风。传入三人鼻腔的,是浓烈的血气,是一种让人渐渐发出冷汗的气息。那是让人只想逃离的疯狂戾气。宗玖有冰恸决,可以让自己冷静,但是现在,也生了一点点的杀意。这种杀意,好像在那个食人洞里也有过。是谁?
风渐渐大了,接着传入三人耳朵的,是一声嘶哑的吼声。
他们看见了是什么到来,宗玖瞬间紧握铁拳。这小子不是死了吗!
宇文朔也是瞪圆了眼睛,这个人,根本没有在二哥的计策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