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灵笑了一下，若是仔细品的话，会发现他的笑容里，略微有些苦涩。
“爱情……真的让人很向往。”
“是向往，还是遗憾？”
沈阔追着问。
千灵微微蹙眉。
他不傻，自然猜到了。
沈阔查他了。
千灵站了起来，转身去扫码付账，然后把手机揣在了口袋里，直接走了。
“千灵，你是一个好律师，也是一个好人，我的团队需要你。”
“我不太喜欢调查员工隐私的老板。”
沈阔放下筷子，客客气气，却也是十分诚恳的。
“是在调查陈瑞的时候，才查到你的。”
这句话的意思是，不是故意调查你的。
但其实，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千灵停下脚步，转过身来，静静地看着他。
“沈总，有区别吗？”
“有，初心。”沈阔倒是大言不惭，“我初心并不是针对你，而是在调查陈瑞的时候，发现你这个人才，所以才……”
千灵忽然笑了一声。
“沈总，这样说话就没什么意思了。”
沈阔缓缓看向他，带着几分疑惑。
“我和陈瑞的过往被沈总知道了，难道沈总就不会利用我，去针对陈瑞？”
千灵说得对。
沈阔露出一个笑容来。
“你总不可能躲陈瑞一辈子。”
“我就是想躲他一辈子。”千灵的态度是那样的坚定。
沈阔站起来，目光在周围环视一圈。
“放弃所有的高薪工作，放弃明亮璀璨的未来，把最好的年华，丢在大山里，然后灰头土脸的回来。哪怕是做一个躲在阴暗里的老鼠，你也愿意躲他一辈子？”
“是。”千灵的心性非常的坚定，他既然能够在五年的时间里，过的那么的辛苦，如同苦行僧一般，就不会因为他人的一两句能被影响的。
而且，沈阔身上那股浓浓的商人的阴险狡猾的感觉，让千灵非常的不喜欢。
不过千灵一向不会让彼此太难堪。
成年人都需要体面。
哪怕这体面，薄如蝉翼。
“沈总，您慢用。”
沈阔这一次吃了闭门羹，周窈窈一点都不觉得意外，甚至偷偷地笑了一下。
“别只顾着嘲笑我啊，这办法是你提出来的，你也帮帮忙。”
周窈窈嗯了一声，眨了眨眼睛。
“千灵是个很纯粹的理想主义者，你用你那一套对付他，他只会厌恶你。”
沈阔自小出生在勾心斗角的豪门里，对所谓的理想，是根本就不了解的。
他接受的是那种一切向钱看的恶臭教育。
“完蛋了，如果让你来教我们家的女儿，以后也交成了只顾钱，不顾感情的女资本家怎么办？”
沈阔无奈地看向周窈窈。
“沈太太，帮帮忙吧。”
沈太太抱着之凝，笑了一下：“算了，我帮你一把，不过你未必留的下千灵。”
沈阔站起来，走过去，把她和之凝同时抱入了怀里。
在他最爱的两个女人的头上，分别落下了一个亲吻。
周窈窈靠近千灵的办法很简单，每天都带着千灵出现在那家沙县小吃里，一天两天，一周之后，千灵就对她有印象了。
想要让千灵没有印象，实在是太难了。
毕竟周窈窈和之凝身上穿着都很精致，一眼就看得出来很精致。
可这样的人，每天都吃沙县。
还真的是……让人难免多想。
一开始的时候，千灵自然也没有往自己的身上想。
可是时间一久，联想到之前沈阔来过几次，千灵自然也就想到了周窈窈的真实身份。
他是有点抗拒的。
所以才在一开始的时候，没有理会周窈窈。
本以为她迟早沉不住气，会主动上前来搭话，可万万没有想到，一周过去了。
周窈窈都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
千灵自己反而先耐不住了。
主动找到了周窈窈，给她买了一瓶可乐，打开了。
“沈太太，这里的治安不好，您带着您的宝贝就这么经常来，迟早会出问题的。”
轻则丢钱包，重则嘛……被绑架，也是有可能的。
周窈窈还在哺乳期，却不怕喝可乐，她在说上拿起一根吸管放进了冰的可乐瓶里，笑着说：“你可以喊我窈窈，我也有一家公司，虽然法人不是我。但是当初把这家公司撑起来的人，是我。”
千灵安静地看着周窈窈，知道她还有话要说。
“所以，我不是沈阔的附属品，如果你真的想喊尊称的话，也可以喊我周总，我有姓。”
周窈窈的性格很对千灵的胃口。
他不吝啬地表现了对周窈窈的喜欢。
“周总，我不会考虑去沈氏工作的，您也别带着孩子在这里了，万一遇到危险，就不太好了。”
周窈窈点点头。
“没关系，外面有保镖。”
“危险……”千灵还想劝。
周窈窈笑了笑：“沈阔不能护我一辈子，我和沈阔也不可能护我们的女儿一辈子，所以，该经历的，总要经历的。”
千灵不太赞同。
“你可以等她稍微长大一点，有稍微的自保能力……”
“千灵，你不能一直躲在深山里，之凝也不可能一直躲在我们的保护里。纵然我们可以挑看起来安全的地方，但是我们就能一直带着她在家里？不去外面看世界？对婴儿来说，一只蚊子都是无法预计的危险。”
周窈窈的话里有话，千灵却参不透，他沉默了。
这几年，千灵也有不满，也有愤懑。
看着身边的同龄人，多的是高薪的工作，多的是事业爱情双丰收的。
穿着名牌，打扮精致。
他们也嘲笑过千灵。
当时的千灵受了情伤，只想远远地躲开，藏起来，不想被人找到。
更何况，那个时候，他都是麻木的。
怎么会想和这些人周旋。
和他们见都没有见过，之后几年的同学会，也都没有参加过。
“周总，你出来的时间太长了，该回去了。”
千灵说完这么一句话，就转身走了。
周窈窈在原地逗弄了一会儿之凝，才叹了一口气，对之凝说：“今天又要无功而返啦，不过不着急，慢慢来嘛。”
之凝咯咯地笑了起来。
回去之后，沈阔也没追问。
这种事情，本来做不成就容易心烦，如果追问得太多，也会让周窈窈心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