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陈吃过了吗？”
“别担心老陈，老陈一大早就吃过了，然后说有点事儿就出去了。”
听见老张说的话，我心下了然，估摸着是去找朋友了，“明白，张叔，你手艺真好，出去摆摊儿一定能赚不少。”
“可别高捧我了。”老张笑的眼睛都眯在了一起。
老陈一直到接近徬晚才回来。
“回来了？事儿干好了吗？”
在外面跑了一天，加上这几天缺乏休息，老陈的脸上满是疲态，双眉紧蹙，也不知是不是太累的缘故。老陈倚着墙壁，双手环抱在胸前，稍作休息。
老陈点点头，“嗯，都说好了，明天一早出发。”
“不再休息休息？”老陈自从京城赶回来便一直连轴转，我有些担心。
“事儿解决了才能踏实休息，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和老陈在一起久了，他的性子我了解的一清二楚，在对待某些方面，他一犯倔，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行吧，走，去张叔哪儿吃饭，他下午专门吩咐的，说是看你脸色不太好，做了些吃的给你补补。”
我绑好鞋带，起身跺了几下脚，穿上外套，双手搭在老陈肩膀上怂着他往外走。
“那我今儿有口福了。”
远远的便看见老张在门外张望着，“张叔！外面凉，回屋等呗。”我拽着老陈迈开腿，三两步跑了过去。
张叔的食补比起上次我准备水平高出太多，老陈一边吃一边连连称赞，老张笑开了怀，连眼睛都是弯弯的。
不知不觉，两人竟把所以的菜一扫而空，摸着鼓起来的肚子，饱腹的快乐替代了身体内一贯的疲劳感，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
又和老张闲聊了一会儿，我才和老陈相继离开。
“早点休息，明天不会轻松。”
我耸耸肩，表示这不是大问题，“不怂，你也早点休息。”
不知是不是因为疲惫感减轻的缘故，今夜的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安稳。老陈的话在脑海中被自动播放，明天不会轻松六个字被深深刻在脑子里。
我甚至有点嗤之以鼻，河里的玩意儿还会比尸魔更恐怖？
概率应该不大。
直到凌晨三点左右我才渐渐有了困感，上眼皮耷拉下来，开始和下眼皮打架。也不知又过了多长的时间，房间里响起打鼾声。
果真是一大早，天刚蒙蒙亮，老陈便敲响了我的宿舍门。
“白如飞，起床！”紧接着便是一阵咚咚声。
我顶着像鸡窝一般的头发，睡眼惺忪，打开了门。
“你等会儿，我马上。”说着伸了个懒腰，给自己狠狠来了两巴掌，强行开机。
“也不必下此狠手。”
“不狠就醒不了。”
“昨晚出去做贼了？黑眼圈都要掉到地下了。”老陈习惯性的掏出香烟，正打算点燃，便被我瞪了一眼。
虽说我也是个男人，烟瘾却远远比不上老陈，不过也能理解，任何一个男人有心思的时候，都喜欢借烟消愁。
“大清早空腹就别抽了，伤身体。”
老陈也听劝，沉默片刻便将烟收了回去。
不是很饿，但习惯性的想吃一点，不知道从那个角落里翻出来两袋面包，也没看过没过期，直接拆开塞进了嘴巴里，另一袋抛给了老陈，“垫垫肚子，也不知道下顿饭什么时候。”
“尽快吧。”
老陈的朋友来的比我们还早，抵达约定好的地点，就看见一个带着草帽，身高大概在一米七左右的中年男人，脸上皱纹有点多，看起来有点沧桑，大概率是整日在黄河上风吹雨晒的结果。
天色很早，整个河岸只能看见我们三人，四周寂静得都能听见河水的流淌声。
老陈提前就告诉我，捞尸人叫魏海，打小就在黄河上长大，他的爷爷说我的命够硬，命理属阴，五行属水，天生就是捞尸的料子。
魏海告诉我，真正的捞尸人并不是什么人都能当的，还有很多入行规矩，倘若训练都坚持不下去，那就早早回家换种行当吧。
魏海来时准备了另一艘船，估摸着是常年在水上漂，魏海轻轻松松将船推下了船。
“上来吧。”魏海嘴里叼着烟，口齿有些不清。
我跟在老陈后面跳上了船，依旧是坐在船头，入秋的河面，一天比一天冷，我裹紧了大衣，这才好受点。
慢悠悠摇晃的船更像是小时候睡的摇篮，让人昏昏欲睡，我有一下没一下的点起了头。
摇桨的魏海在此时开了口，“老陈，你知道的，捞尸人有三不捞：自杀的不捞、孕妇不捞、婴孩不捞。”
“放心，都不是。”
徐坤的死亡原因我早早和老陈解释过了，所以他才放心叫上了魏海来帮助我们。
这有什么讲究？我在船头有一搭没一搭的想着，想要开口询问，却不知该怎么说才好，犹豫了好久，最终选择闭嘴。
老陈指路，魏军划船，加上魏军终日在水上漂，我们比上一次早了两三个小时抵达。
“就是这儿？”魏军问道。
老陈点点头，没说话。一望无际的河面平静的有些瘆人。
魏海又点了根烟，这是第几根了？我也数不清。他深深吸了一口，俨然是一个瘾君子的模样。
气氛十分安静，不知道魏海在看些什么，只是一直盯着河面，过了大概十来分钟，一根烟抽完，丢掉烟头，魏海开口道：“捞不了，回去。”说着就捡起木桨打算回程。
我比老陈还快，急忙拉住了魏海，“为什么捞不了？”
魏海似乎不愿搭理我，在他眼里，我可能就是个毛头小子，和我没什么好说的。“捞不了就是捞不了，哪来那么多为什么？”说罢甩开了我的手。
老陈在这时开了口，“老魏，总得有个原因吧。”
“你瞧着有没有什么奇怪的。”
“有，说不上来的奇怪。”老陈点头表示赞同。
“这条河越往下走颜色越深，你定位到的地方是接近最下游的位置，所以这里水的颜色是最深的。对于这种河，阴气十足，一般来说河底都会有东西，就是俗称的古墓，而你昨日和我说的食人鱼，估摸着就是看守墓葬的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