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放松了,就又回归了原来的生活状态。要说什么变了,就是孔韫清谈了个对象,没空陪她浪迹酒吧。她一个没意思,也就偶尔去个一两趟,喝几杯。
要说有意思的是,有一次还碰上了蒋应时。他也和以前一样,身边总有两三个女人,手里也总是有个古典杯,不知道喝的什么。人看起来倒是挺放荡,半点没法和那天下午沙滩上有军人感觉的男人联系起来。
梁野合也有一段时间不来了,不知道最近这酒吧里搞什么,她连个角落位置都找半天才找到,以前一来一堆,没人坐。她回过神来回应身边不知什么时候凑上来的男人。这酒吧里的,多少都是和商沾边的,说白了,个个非富即贵。以前来的多了,往角落里一坐,一坐一晚上,能听不少八卦呢。
眼前这个她就听过,玩得可花,长得眉清目秀的,只看张脸哪里看的出来。长得还算帅,可惜眉清目秀不是她的审美标准。
梁野合笑了笑,手撑着脸,露出一边侧脸,“我同性恋。”
男人显然没想到,愣了一下。说起来,这事情他也是听过的。眼前这个叫梁野合他当然知道。梁孔两人自小要好,一起的还有个男生,成天跟在两人后头。孔韫清总是粘着她,也没见梁野合有过对象。随着两姑娘长大,越发招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传出来的,说她们两是一对。当然谣言在孔韫清初中有男朋友之后就不攻而破了。没想到如今本人竟然承认了。
他脸色变了变,手还撑着梁野合的椅子边呢,贴近了,“男人和女人还是有点区别。”
梁野合笑得更大声了,说话的声音倒是轻,“你秒的传言我都听过。”
男人直接变了脸,撑在椅子边的手就往上,要去抓她。梁野合比他快,直接把手里的酒泼他脸上了。趁这时间站起来。
“事情没闹大就算了,等会闹大了,谁比较没面子?”
男人被泼了一脸酒,已经是气急败坏。这来来往往那么多人,他们又在角落里,带走一个女人有什么难的。他显然是听八卦听一半,没听全,梁野合从小就是打头架的,现在也还保持运动的习惯,能给他说掳走就掳走了?
梁野合看他那眼神就懂了,肮脏恶心。她抄了边上的凳子,直接往人脑袋上招呼。男人也拿了个酒杯,往她身上砸。梁野合躲了下,没砸到脑袋,倒是泼了一身酒。她就烦了,手下使了狠力,又给他来了几下。男人也不停,就往她身上扔杯子,手边有什么就往她身上去,破的好的都往她身上扔。梁野合又不是没被打过,何况不停的疼痛让她更清醒,这点她还能忍。
男人本来就有点晕,被她往脑袋上招呼五六下,已经有点站不住了。梁野合看准时机,把他往墙边甩,敲碎了个杯子,就对着他下身,声音没收着,“你要不要试试从秒变成再也硬不起来?”
从打起来那一刻开始,他们就吸引了不少视线。现在梁野合这姿态也在众人眼里。不少人一看是她,也不意外了。以为她不会再出头了呢,不知道多久没打过人惹事了。
梁野合头发也湿了半边,贴在脸上,身上的裙子更不用说了。裙子湿了,贴在她身上,曲线尽显,男人们都盯着她身材脸蛋,谁管那个被打的。不过也没看多久,酒保就来了。
酒保把梁野合拉开了,横在两人中间。梁野合甩了下手,把外套拿上走了。
身上半湿不湿的,披个外套更难受。手臂应该也是刮了几个口子,不清理又会变得更麻烦。她这样打车也是麻烦别人。她搜了搜附近的酒店,徒步去了。去的路上还进了药店。
十分钟,她就进了酒店。她把披起来的外套扔了,把玻璃碎挑出来,消毒贴创可贴,熟练的很。她庆幸还好是手臂,要是什么别的地方就麻烦了。也是她先抢占先机,抄了凳子,不然肯定不是这几个小口子能收尾的。
她去洗澡,发现身上多了好几块淤青,也是了,那贱东西也是下了狠手,烦得很。小时候打架无所畏惧那是年纪小,也确实比同龄人狠些,愈合能力又快,不几天那结痂就会褪,也都几乎不留疤。现在不一样了,还得养着。
她还想着事,手机就进了电话。
“喂?”
“梁小姐,戒指完工了。您看您是来取还是我们寄送呢?”
梁野合都要忘了这事,野格的骨灰是她自己拿到朋友的机构去了,没走公司的程序送到合作机构去,自然也就不是公司对接了。
她摸了摸侧颈,思索了下,“我去拿吧。”
“好的,您这边什么时候来取呢?我登记一下。”
“明天吧。”
隔日,梁野合竟然感冒了。她一年到头也不怎么生病,可能是昨天浇到头了,又没及时擦干,还走了十几分钟。她回趟家换了身衣服,又洗了个澡。在家来了大半个下午才开车去了机构。
戒指拿到了,她打开看了一眼,漂亮。没给错人办事。就是他留的尺寸让人疑虑,人家问她做成男戒还是女戒,她也不知道。让做成中性的。她这才想起来,她也没法联系他,连他叫什么她都没问过。
梁野合打了个电话给孙茜,让她看一下记录。查一下他电话号码,发来。
孙茜做事靠谱,还很快。梁野合也没犹豫,收到电话就拨了出去。电话响了好几声才有人接。
“喂?”
背景还是嘈杂的,加上他这声音,公子哥音调,她一猜就知道人在哪。那就要自报家门了。
“梁野合。”
然后她就听声音近了,清楚了些,没那么吵了。刚刚是公放,现在才是私聊。她也不废话。
“戒指我拿到了。”
“来,上次的房间。”
梁野合真的是无语,还得给他送货是吧,倒是挺自觉的。算了,懒得再生一事,这事完了就结束了。她开到酒吧,把脖子上的项链取下来,放车上。然后找着上次的房间进去了。
到了一看,何止房间,他连位置都没挪过。女人倒是换了,没了上回被她泼的那个。她走近,这回看清了,原来喝的是野格。所以才给它取那个名么?她这才把眼神挪到他脸上,不喜不怒,眼神淡漠如水。她也不管他有没有闲手接,把盒子扔向他。
“打开看看没问题就联系我那边,把钱结了。还有你答应我的另一件事。”
蒋应时拿起身上的戒指盒,打开,有颗小钻,其余都是碎钻,比较低调。他没戴上,放在桌上了。但也没人敢拿。他抬眸看她,从头到脚,最后视线锁在她左手腕处。
“项链,也该给我吧?”
“这本来就是我的。为什么挂它身上你不知道?”
“知道。”他喝了口酒,“又怎样?你都给它了。”
“我说,我还没找你算账,你算盘打得倒是挺响。”
“哦?我怎么了?”
妈的,他自己不要脸。她还不好置喙,要说什么,撞见活春宫害她扭到脚,还是他把她掐成那样,还是他查她?她心气不顺,惹不起还躲不起了?她不和他争,扭头就要走,有本事就从她手上抢。
“许鸣寒?”
梁野合停下了,深呼吸了一下,威胁她呢。她笑自己单纯,她指望这是个什么好人吗,会说话算话?行,他要她给就是了。反正就是串链子,戴得久了点,习惯了。但是没事,习惯都是可以改的。她回身,把链子一圈圈解下,扔给他。
蒋应时接过,隐约看到她左手腕处有东西,没看清。
“事情有点难办,你是想像挤牙膏一样知道,还是直接告诉你结果?”
“你找到了?”梁野合有点惊讶,声音都高了几度。
“快了。”
梁野合眼神一转,化去惊喜,也是,她都找了那么久,怎么可能他一找就找到了。她语气都淡了。
“那等你找到了,给我个地址就行。”
这回是真走了,头也没回。她上了车,趴在方向盘上,这角度就看见刚刚被她取下来的项链。链条是她拿去庙里开光的,下面的怀表状的椭圆里,是西藏卧佛,放了圣物,还有野格的一撮毛。
她觉得自己摘下项链的这个举动有点蠢,本意是不想被他发现,免得多事。这下倒好,手链没了,也是另一个麻烦。
她摩挲着左手腕的凸起,趴了好一会,觉得身体麻了才坐起来。缓了一会,她开车去了附近的商场。
进了商场就直奔奢侈品店,问柜姐们看粗项链。比她想的难找,那些都不够粗,也缠不了几圈。她找了四十多分钟,终于看到一个合适的。金链,没办法,现在粗圈的项链都是金链做的多,她不喜欢也没得挑了。她试了一下,合适,刷了卡就走了。
手机震了一下,来了条消息。她点进去,孔韫清,还是条语音。她直接转了文字。
“我靠,你猜我在哪?”
“酒吧。”纤长的手指在屏幕上敲着,不带感情,随意。
“你他妈成红人了,这酒吧谁开的你知道吗?”
“有事儿说事。”
“乐队老板,上次去你家那个啊。现在酒吧里都说你送他戒指,他拿你项链。你要成老板娘了?”
“扯。他还提许鸣寒了,怎么没人说?”
那头没立刻回消息,梁野合等了一下,也不等了,开车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