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耀立马闭嘴,挪着胖嘟嘟的身体,麻溜地赶车去了。
上学堂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
马车一晃而过,但方婧韵还是准确地捕捉到了他的身影。
毕竟,这么一大坨加之身手又灵活的,也就只有胖子了。
这么说来,那个不讲武德的男人也在里面?
啧啧。
阴了她,还敢在她面前晃悠?
老虎不发威,真当她HelloKitty。
下次再见到他,她要把他捏圆戳扁!
正想着,秦苗的传唤声就自里头传来。
方婧韵吹了吹落在眼前的两根发丝,潇洒一转身,往回跑。
“俺老孙来也!”
忙忙碌碌几天,学堂总算走上正轨了。
方婧韵闲得蛋疼,坐在门口嗑栗子。
不,准备地来说,是磕金子。
就这么一小兜,就得二两银子了,打劫都不敢这么打的。
方婧韵一边心疼得嘶哑咧嘴的,一边把栗子往嘴里扔。
刚剥好一个,还没来得及往嘴里扔呢,一个不速之客就来了。
金灿灿圆乎乎的栗子在地上滚了滚,就这么牺牲了。
方婧韵火气噌噌噌地往上涨。
“哪个不长眼的……”
她刚想开口骂人,就见梅氏掐着腰肢,领着一群家丁虎视眈眈地看着她。
“呀,几日不见,姨娘愈发青春貌美了。”
方婧韵讪笑一声,夸赞着,同时弓着身子,悄悄地往旁边挪,而后趁他们不注意,一溜鳅地往街上跑了。
跑的时候,她还不忘捎上那一兜“金子。”
“站住!”
“韵儿,姨娘有话同你说。”
梅氏手帕一甩,踢着盆口鞋,领着一众人就追了上去。
方婧韵会听她的才有鬼了。
这人一肚子坏水,指不定是来抓她回府的。
想到这,她一双火轮腿踩得飞快,狠狠地享受了一把速度与激情的快感。
本以为能就此逃出生天,不料前方忽然出现“交通”堵塞,她一个不小心,被人挤成了夹心饼干。
而始作俑者,便是前面停着的马车,马车上有一坨胖子。
胖子!
又是胖子!
方婧韵双腮鼓鼓,气冲冲地就要上去理论。
不料人还没走多少步,就被梅氏带来的人围了个结实。
“还不快把小姐请回去?”梅氏生怕她又跑了,半点没废话,直接吩咐道。
家丁丫鬟们立马围了上来,有些手里拿着短棍,有些手里拿着绳子。
好家伙,抓野猪都没有这么全乎的。
“我要是不回呢?”
方婧韵捏着一个栗子,若有所思。
梅氏给了绿儿一个眼神。
“小姐顽劣,抓的时候磕碰到了,也很……”
正常二字未出,一个栗子就精准命中她的嘴巴。
“呃!”
梅氏掐着自己脖子,打着嗝,双眼快要瞪出框。
好不容易咽下去,她刚要开口,一粒栗子又弹了过来,正中她的胸部。
诡异的是,栗子竟嘭地一下被弹到了远处。
好家伙!
这梅氏是在胸口放了个盘?
想不到她的思想竟如此超前,深谙21世纪医美的精髓。
方婧韵玩心大起,又随手弹了几个栗子过去,语气还贱兮兮的。
“姨娘这是怎么了,可是胸前有金刚护体啊?”
有几个丫鬟小厮没忍住笑了出声。
梅氏恶狠狠地瞪了一圈,咬牙发了狠。
“谁把她抓住了,赏十两银子!”
梅氏在方府一直爱摆主人的款儿,待下人严苛,大家连个子儿都没从她身上得到过。
这一下子就是十两的,大伙哪能不馋呢,个个都眼冒绿光地围了过来。
可方婧韵是何许人也?
她左右一个横扫腿,这群虾兵小将就睡了一地。
她吹了吹散落的毛发,拍了拍手,转身就走。
可就在这时,沿街的屋檐掉下来一片瓦,直直地打在了她的后颈上。
“真,飞来横祸……”
方婧韵还没吐槽完,眼睛一斜,脖子一歪,就倒在了地上。
其他人面面相觑,愣愣地看着。
还是梅氏先回过神来,指挥着丫鬟们,把人抬了回去。
方婧韵醒来时,就看到自己被捆成了粽子。
“逆女!你如此离经叛道,让我堂堂丞相的面子往哪里搁!”丞相老爹见她睁眼,唾沫子横飞。
方婧韵幽幽地叹了口气,神色认真地教导道。
“21世纪的人言,面子是靠自己挣来的,不是别人给的。丞相……啊不,爹啊,您多在朝堂舌战群臣,引经据典,再落个满堂红,那面子不就有了嘛?何必在小女身上挣呢?”
方晋本就气得不行,闻言,脸涨得通红。
他瞪大老眼,你你你个半天,也没说出所以然。
方婧韵又故作惋惜地叹了口气,见怪不怪道:“此乃人间经过七七四十九天凝练出来的思想精华,您一时间听不懂也正常,切不可因此气坏了身子。”
方晋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去。
他捂着胸口,脸上憋得通红。
梅氏见状赶紧走了过来,面带急切地给他抚了抚胸口:“老爷,别生气,许是韵儿在外面学坏了,把她关一段时间,离了外头的人,没准那温婉的性子就回来了。”
“来人,把小姐关到厢房里去,落锁。”
没等方晋应答,她就兀自做了主。
几个丫鬟应声,把她抬回了房间。
经过梅氏身边的时候,方婧韵坏坏地笑了笑,高声道。
“爹呀,听女儿一言,苦海无涯回头是岸呀,那造出来的胸,不是胸呀。”
方晋听不懂,只当是她离经叛道的话。
梅氏自然是听懂了。
她脸上羞愤交加,手指甲深深掐进了肉里。
这死丫头!
看她怎么收拾她!
方婧韵不是没看到她扭曲的脸。
她朝她吐了吐舌头,恰意地任由着丫鬟们把她抬了回房。
丫鬟们走后,她还装模作样地嚎了起来。
那哭声,惊天动地!
“小白菜呀,地里黄呀,三两岁呀,没了娘呀。”
“只怕爹爹,娶后娘呀。”
“亲……”娘呀。
最后一个娘字还没说出口,雨落赶紧推门进来,急急地捂住了她的嘴巴。
“呸呸呸!小姐,夫人还好好的呢。”
雨樱也跟了进来,一脸鄙夷道:“就是,小姐,您的遭遇是悲惨了些,但也不能诅咒夫人呀。”
倒……也是?
方婧韵想了想,换了词儿重新嚎。
“小白菜呀……,娘念佛”呀。
“小姐!”
呀字还没出口,她又被雨落捂住了嘴巴。
“小姐,你在这嚎也没用呀,他们又听不到,就是听到了,也不会搭理你。要不咱跟老爷服个软?不然您被关在这,学堂那边可怎么办?”
说到这个,方婧韵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
“好雨落,快给本小姐研磨。”
约莫一刻钟,一个个狗爬字跃然于纸上。
大意是,老娘去去就回,你们好好管理学堂。
末了,上头还画了个歪歪扭扭的课表,连带着任课老师也标注了出来。
雨落雨樱皆捂脸状。
小姐的字,真没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