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青楼到底是住了名动京城的美人的,宅院虽然不大,到底是金窟银窟美人窟,处处透着钱的味道。
坛蜜觉得新奇,看得有些入迷,礼渊怕她撞见什么人,揪了她衣衫往边上拉。
“你别闹了,这儿不是你姑娘家该来的地方。”
坛蜜鼓着腮帮子瞪眼看他,哼了一声:“适才是你自个儿说让我进来的,现在又不让了,你若不是藏了什么相好,怎的千方百计不让我进来?”
礼渊自知失言理亏,讪讪一笑,哄她:“我不该开你玩笑,我错了,成不?咱们走吧。”
坛蜜努着嘴别过头,完全不搭理他。
礼渊还想再劝,忽而听到一阵脚步声从拐角过来,心里也急了,四下里张望一番,推了最近的屋子进了门,又是慌里慌张的打探一番,最后拽着坛蜜躲进了屏风后头。
这大抵是一间姑娘的屋子,屏风后头还留着一件女儿家的肚兜儿,上头绣着桃花,坛蜜见了郁闷,上前一把捂住了礼渊的眼睛叫他蹲下,压低声音警告他:“非礼勿视!”
礼渊呵呵一笑,心里只觉得有趣。
这屋子放着一只金色熏笼,此事熏笼里青烟袅袅,香味带着点果香,再闻又有些茉莉的香气,挺舒服的。礼渊被坛蜜捂着眼睛,鼻子就便的灵敏起来,他知道青楼中用的香多数掺有催情药物,这屋里的香虽是花果的气味,但也不由得叫她多流一个心眼儿。
坛蜜沁出一滴汗,本打算大大方方的来逛妓院,谁知竟弄得跟做贼似的,弄得她怪紧张。
只是,她最不想看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这楼里这么多房间,她哪间不好躲,偏偏进了这一间。
只听门“吱呀”一声被打开,男人女人的说话声也跟着传了进来,小厮进了门点了蜡烛,屋里一时亮堂了,一个身姿窈窕的姑娘被夹在一富态男子臂下,那男子显然是喝醉了,嘴里满口胡话,被女子和小厮半扛着上了床。
小厮打开熏笼看了看香烧的如何,又弄好了茶水,便说了一声:“姑娘这都弄好了,小的先出去了。”
“你走吧。”说话的女子声音软绵绵的,她定是也喝了不少,衣衫不整的爬上了床,坛蜜从缝中看见她正脱着衣裳,吓得一个激灵,才从礼渊眼前离开的手又覆了过去,低声道:“不许看!”
礼渊知道外面正在发生什么,也就任由她胡来。
外头传来男子的声音:“来啊春香,给爷亲亲。”
女子声音妖娆,“爷不若解了衣裳再说,您瞧瞧,这上头还有您吐的东西呢。”
男子大概也觉得不好闻,便动手脱了起来,女子也不是处,一点也不矜持的替他解,像是饿了三年一般。
然而女子的夏衫单薄,拉拉扯扯之间本来不整,男子色欲熏心,没等衣服脱干净了,便将美人拥入怀中,扑了上去压在床上,啧啧的嘴对嘴亲了起来。
坛蜜眼睛离开缝儿,不敢再看,羞红着脸低骂一声老流氓。
礼渊忙捂住她的嘴,凑在她耳边轻飘飘的说:嘘,别说话。
这倒好了,这二人,男的捂住女的嘴,女的捂着男的眼,而外头那一对儿却是一时半会儿也不肯耽搁,热火朝天的作弄了起来。
男子粗重的喘息声,女子的浅吟低呼交错在一起,坛蜜犹如魔音入耳,羞臊着脸避之不及,礼渊也听着那些嗯嗯啊啊,叹息一声,将坛蜜揽在怀中转了一个圈儿,背对着那张床上的场景,捂着她嘴巴的手收回,改而用双手捂住她两只耳朵。
别怕。
坛蜜看着他的嘴型。
坛蜜可怜兮兮的眨巴眨巴眼,她不过是想拦着他不让她在青楼里玩乐而已,谁知竟摊上了这活春宫,她可真够倒霉的。虽然两只耳朵都被他捂住了,可还是有一些细细碎碎的穿进她耳蜗,她呼吸渐促,顾不得心慌羞涩,泪水就在眼眶里打转。
礼渊此时也是不敢出声,心中暗自后悔当初激她,见她被吓哭了,不由将她搂得更紧了一些。
大热天的,一个人都尚不觉得凉快,两个人紧紧挨在一块儿,边上又有一场活春宫,饶是礼渊这样寡淡的,也不由额上冒汗。
他身边的女子是极想逃跑的,可又不敢动,只好伏在地上装死。
礼渊透过缝隙看了眼床上,两条身子不堪地扭动着,浑然不知屏风后头的躲着一男一女,自顾自尽情云雨,啪啪声滋滋声不绝于耳,连结实的木床也吱吱申告着。
他亦是身心健康的男子,这般活色生香刺激之下,身体自然会有反应,豆大的汗滴落在坛蜜手背上。
坛蜜抬头看了他一眼,刚哭过的眼睛湿漉漉的,像个可怜的小动物。
礼渊对上她纯真的视线,只恨不得杀了外头那对狗男女,耳根烫得他只得屏住呼吸,扭过头再也不敢看坛蜜一眼。
坛蜜不比他好受多少,熏笼里的香是针对女子的,不谙情事的少女闻了这香,只会觉得体热骚痒,坛蜜哪里受得住,可即便是这样了,她仍然在乎礼渊。
礼渊那儿正拼命忍耐,倏地一双软而湿热的手捂住了耳朵,低头对上坛蜜湿润的视线,紧绷的身子瞬间放软。
她张张嘴吧说:再过一会儿就好。
他听着外头弱去一半却仍是一浪高过一浪的娇喘呻吟,无奈地点了点头。
他俩就这么互相捂着对方的耳朵,呼吸交错在一块儿,两人皆是汗流浃背,完全没想过,他们可以自己给自己捂着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