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原本计划着去夏宫歇歇,却有一时来了心血带着她一众皇女去了猎场行围,花倾凤暗暗叫苦,她才学会了骑马,射箭什么的还不会呢,这可不是要她出丑么?回头仔细一听,李昭然也在行围之列,也稍稍放心。
这日一早众人穿着骑装骑着马跟在御驾身后,李昭然快骑了两步到了花倾凤身边,“从来没见王爷还会这些,今儿也让臣开开眼了。”
“你少说嘴,我若会还轮得到你?”花倾凤低声说,李昭然笑着见牙不见眼,“如此王爷打算如何?”
“本王不是还有李小将军么?”花倾凤笑道。李昭然笑着摇摇头,“原是算计臣呢。”
花倾凤淡淡的笑着,到了地方女皇下了马车皇夫跟着下了车,凤主看着自己一众儿女及亲近的大臣侍卫,也有些兴致。“朕带你们行围,一是想着祖宗基业不能废了,二是想着夏日了万兽出没你们能得个好彩头,传朕的话,这三日谁猎的最多朕重重有赏!”
众人连忙下跪应答,女皇自己也翻身上马,“走罢!”说完率先带着内卫走了,众位公主也各自结伴离开,花倾凤先告别了皇夫才迁着马跟着十二和十九进了树林,李昭然不近不远的跟着。
花倾凤回头看着多日不见的十九,“这么多日子不见,可是病了?”
花倾乐抬头,一张小脸也消瘦了不少,勉强笑了笑,“没甚么,就是精神不大好。”
花倾落使了个眼色给花倾凤,花倾凤点点头,“那就歇着罢,小小年纪的别因为什么事伤了身子就不好了。”
花倾乐笑着点点头,“也别跟着我了,去打猎罢,我是不行就看你们了。”花倾凤笑道,花倾落身手矫健,早已按捺不住,一听便匆匆告辞拿着她的长弓跑远了,花倾乐赶紧后边跟着生怕花倾落跑不见了,花倾凤笑着摇摇头,她也不是特别不会,只是要她去宰杀这些动物她万万做不到。
李昭然见两位郡王走了才上前,“你这么跟着我,怎么帮我打猎?”花倾凤笑道。
“王爷急什么?三日呢,不急。”李昭然嘴里叼着根草在马上不疾不徐的晃悠,花倾凤也放开马缰,观赏着这青山绿水,深深吸气也觉得空气都不一样了。
马匹走到水边,两人下了马闲逛,两匹马凑到一起喝水,李昭然练武之人耳力极好,远远的就听见草丛里有响动,李昭然抽出腰侧的短刀放轻手脚凑过去,花倾凤连忙走远点,小孩子心性似得瞧着李昭然狩猎,果然从草丛里窜出一只尖嘴的小动物,花倾凤仔细看了看,像是猫鼬。
李昭然掀起衣裙别在腰间,猫着腰靠近猫鼬,动作像极了一只猎豹,花倾凤也看着正揪心,李昭然下刀的瞬间,一支箭破空而来。李昭然猛地回头,那利箭已经穿透了花倾凤的身子,李昭然反手将手中的短刀冲着射箭的地方扔出去。“王爷!”
花倾凤倒下的一瞬间,只听见一声李昭然的喊声便跌入黑暗中,脑海里最后闪过的是慕奕寒娇俏的笑脸,到底是谁按捺不住了……
昏迷中花倾凤只觉得箭穿透的左肩火辣辣的疼痛,身子也越发的滚烫起来。李昭然等人跪了一地,女皇坐在外间的榻子上,皇夫红着眼睛坐在一旁不言语,花倾落从内室走出来,“回母皇,太医说箭穿透了十一姐的左肩,也不敢乱拔怕止不住血了,现下正商议方子和怎么拔箭。”
“朕只是要个结果,不管如何也好,十一的命她们若是不能保住,她们也不必跟着朕回去了,就陪着晋王爷去罢。”女皇面色发青,皇夫只是愣愣的看着内室的纱帐。
佟锦棉担忧的看着皇夫,方才晃神间她也瞧了一眼那箭,那箭头是莱茵斯帝国最传统的打磨法,佟锦棉回头看了一眼南宫雅诗,南宫雅诗微微点头,佟锦棉沉下了脸。
里面的太医商定了药方喂了药,几个人在旁边净了手,一个人抱着头,一个人摁着身子,一个人端着药,一个人拿着纱布和止血的药,最后一个人用雪白的帕子包着箭往外拔,李昭然站在纱帐外掀起一角看着,见太医手脚麻利的拔出箭,众人又是灌药,又是止血的忙活,李昭然见那箭放在一旁便上前拿起那箭仔细看。
一支箭半支上染着花倾凤的鲜血,箭头的鲜血滴到李昭然暗红的衣裙上,李昭然一双浅灰色的眸子顿时染成曜黑色,浓重的杀气让几个服侍的小子吓得不敢动。
李昭然将箭拿出,也不擦干血迹便递到女皇面前,“回凤主,箭取出来了,血流了一床好在也止住了。”
女皇看着仍旧滴血的箭头怒火冲天,“佟将军,你替朕看看,这是哪里的箭。”
佟锦棉接过箭,又仔细看了看,箭头虽然做的与莱茵斯帝国的相同,但是箭尾却不大一样,也不知是故意留下的破绽还是当真不知。佟锦棉再细细的将箭身的血擦净,箭头打磨的十分光滑,莱茵斯帝国身处荒蛮之地,她与她们时常打仗,从未见过打磨的这样光滑均匀的箭身,想必不是出自那里了,又想着方才南宫雅诗的模样,将箭放回李昭然手中。
“回凤主,臣看着虽然像莱茵斯帝国的箭,但并不是,恐怕是有心人仿制的。”佟锦棉回答道。
“好,当真好!朕还被蒙在鼓里,懵然不知。朕的身边何尝出了这么个有心的人!”说着用力一拍桌子,桌上的茶杯掉落到地上打碎,众人吓得跪了一地,女皇走到纱帘外看着半身染血的花倾凤,“传朕的旨意,起驾回宫,晋王爷随着朕去宫里医治,派人通知王府,让王婿进宫侍疾。”
“是。”身边的小丫头行礼赶紧跑出去传话,李昭然握着手中的箭抬头看众人。七公主面色如常,九公主也低着头看不清表情,等女皇带着皇夫走出去后众人才站起身,李昭然一步堵在九公主面前,花倾茹抬头看李昭然,李昭然拿起箭笑道:“不知公主殿下可曾见过这个?”
九公主看了看抬头道:“小将军这话问的奇怪,方才母皇并未让本宫看,本宫如何见过?”十公主站到一旁,“大胆的奴才,这是和公主说话的态度吗?小心我叫人打发了你!”
李昭然勾起唇角,“臣虽是奴才,但也是凤主亲封的将军,岂是公主说打发便能打发的?”
南宫雅诗回头说道:“小将军不过是关心王爷罢了,两位公主莫怪。小将军虽然话急却也是正理,若有不是自然有凤主,公主还是不必操这个心了,赶紧跟着回罢。”
十公主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九公主倒是面色如常,南宫雅诗看着七公主也不言语,七公主走到李昭然身边,“昭然。”李昭然回头看了一眼七公主,冷哼一声大步离开,佟锦棉跟在李昭然身后也出去了,南宫雅诗不紧不慢的也走了出去。
走出在外左右无人的时候南宫雅诗走到佟锦棉身边,“将军可是看出所以来了?”
“不瞒中书大人,下官以为正是她做的。”佟锦棉说道。南宫雅诗点点头,“恐怕李小将军还不明白呢。”
“如此也好,只当她以为没人知道,你我正好暗中调查那放冷箭的人,也得查查缘何一位从未上过战场的公主竟然知道敌国箭的做法,只怕她和什么人暗里打听到的,这个人始终留不得,不然将来怕是大祸患。”佟锦棉叹息道。
“将军所言极是,正是在下的心思。”南宫雅诗道,“只是还该和凤主说一声才好,不然王爷的性命难保。”
“正是这道理。”佟锦棉点点头,南宫雅诗看着佟锦棉突然问道:“佟将军家有个极好的孩子,在下恍惚前日听凤主说起来,不知婚配了没?”
佟锦棉一愣笑道:“原不过是皇夫殿下看过的孩子,也没甚么好的,不过是我的庶子。我不如我母亲,没那么多孩子,只生了一串姑娘,竟没得一个好儿子,只有他一个自然娇宠些。”
南宫雅诗也笑着点点头,“我何尝不和你一样?可惜我没有将军这样的好福气,还有九个好姑娘。我也就辰傲和辰妃两个孩子,辰傲像他父亲一般,有事总是藏在心里。辰妃倒是不知像谁,性格火爆些。我冷眼瞧着,倒是端月、阳月、花月都是极好的。”
“大人谬赞罢了。”佟锦棉摇摇手,南宫雅诗也不接话笑着分别往宫里去了。佟锦棉苦笑,南宫雅诗的话她如何听不明白?不过是替她的儿子先问候问候她家这个能够威胁她儿子将来地位的人。她家的青雀和南宫辰傲不知将来如何,也不知他们之中是不是有个有福气的,能够得到王爷长长久久的爱恋。
难道这真是她们佟氏一族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