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焕被段浪叫做小卡拉米，也不生气，继续摸着狙击枪傻笑。
他初初加入段浪的阵营，也明白自己的地位。
现在他只想打一个漂亮的胜仗，让段浪对他刮目相看。
卓老爷子见程焕跟个傻子似的，当然也没有计较。
清点过货物以后，段浪爽快地结清了尾款。
这手笔，让卓老爷子五官都笑得拧在了一起。
在战乱时代，做军火生意，虽然挣钱，但是拖欠尾款的军阀也不少。
甚至有很多尾款还没结的人，第二天就把他的装备拿去送了，最后枪没了，钱还拿不回来。
卓老爷子遇到段浪这种钱货两清的主，那简直是遇到财神爷。
“段公子，下次有这样的需要，继续找我，我再给你搞点好货，也算是为国家出一份力了！”
两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就像多年的好朋友。
谈笑之间，颇有一种相见恨晚，惺惺相惜的感觉。
这一晚，段浪斥资百万，购买军火的消息，传遍了燕京城。
其中最操心的，当属中风还没好的袁大帅了。
他一把把手中的茶杯丢出去，茶水和碎裂的陶瓷碎裂一地。
“他要干什么！？他想干什么！？”
皇宫殿堂上，袁大帅气得哆嗦。
再这样下去，他怕哪一天就让段浪给气死了。
真后悔招安这么一个小兔崽子，当初就应该听自己儿子的话，把他给宰了。
在两旁的大臣全都低头不语。
倒不是因为怕，而是袁大帅现在的身体不好，万一说了他不中听的话，嗝屁了，岂不是把所有的罪名怪罪到自己的身上？
“大帅，您龙体欠安，不如先休息，明日一早，我就召见段浪，连同之前的账一起算，我倒要看看，这小子能玩什么花样！”
黎副统怒目圆瞪，和袁大帅同仇敌忾。
“我觉得不妥，这小子隔三差五就整幺蛾子出来，说不定他明天一早就搞事了，与其等到天亮，不如现在就召见他！”
皖系督军凌启锐也在一旁加了把火。
倒不是他真的关心段浪有没有搞事，而是他想趁着袁大帅病了，再熬一熬，把他给熬过去。
这样一来，说不定自己能接过袁大帅的位置，当个皇帝总统啥的。
美滋滋！
“这小子，始终是个祸根，要不连夜把他召过来，把他发配到广府，省得夜长梦多！”
直系的领导冯国昌听了连连点头。
事实上，他的想法和凌启锐一般，关心是假，趁着大帅病了，想要大帅的命是真。
唯独奉系的一哥张造林，一言不发。
偏偏，袁大帅还把目光落在了他身上。
眉目一拧，便问道：“张督军，此事你怎么看？”
张造林敲了敲桌子，不急不慢地说道：“段督军这番动作，的确非比寻常，既然大帅心意已决，那便传召吧！”
有了黎副统和三系督军的共同赞成，其他小卡拉米自然开口附和。
一时之间，整个皇殿上下，都充满了对段浪的讨伐之声。
可是，当袁大帅说起让谁去的时候，众人又低下了头。
不是他们没胆，是他们真的害怕。
上次布朗特带着一群人冲进去，最后差点全都折在了里面。
听人说，段家里面机关遍布，那些带进去的洋人，被射成了渣渣——这么厉害的机关，现在又有百万军火，谁敢贸贸然冲进去？
此时候，张造林微微一笑“依我说，黎副统是率先提出的……”
这话一出，黎副统的面色顿时就黑了起来。
尼玛。
这不是坑他么？
虽然他俩平常关系不咋样，但是，你小子怎么能在这时候推我出去？
还想不想混了？
黎副统的一个眼神，瞬间表达了无数意思。
张造林也不是傻子，不会坑黎副统。
至少不是现在。
于是，他话锋一转，道：“……这凌督军，是第一个赞成的，由他去，最是合适不过！”
黎副统听张造林说完，暗暗送了一口气。
但是细细一想，他的面色依然不好看。
他和凌督军之间，是同盟，更是亲戚，关系匪浅。
万一凌启瑞有什么冬瓜豆腐，岂不是在削弱他的力量？
“那就这么决定吧！”
袁大帅一拍板，道：“凌督军，这点小事，难不倒你吧？”
凌启瑞讪讪笑了笑，那表情比哭了还难看。
黎副统本想求个情啥的，但是一想到万一袁大帅心血来潮，让他亲自去一趟，他还是硬生生闭上了嘴巴。
于此同时，另一边的青帮，杜月生听到段浪入了一百万的军火，还在床上逍遥快活的他，连忙跳了起来。
“那小子，不会是准备打我们青帮吧？”
杜月生一边系着裤子，一边想。
这一惊，惊得他满头大汗。
“杜爷，您多虑了，段浪那小子，就算是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跟您叫嚣啊！”
床边的美人趴在杜月生的后背，用一手纯正的夹子音，嗲声嗲气地说道。
不仅如此，这美人还用指尖轻轻划过杜月生的胸膛，显然是想和杜月生继续完成刚才没完成的事。
“你他妈懂个屁！臭娘们！”
杜月生转身就是一巴掌打在美人的脸上，提起裤子就出了房间。
女人脸都被打肿了，委屈得哭出声来。
她怎么都想不明白，刚才的还是小宝贝的她，一下就成了臭娘们。
出了房门的杜月生，二话不说，就把青帮所有的堂主都叫了回来，开起了座谈会。
于此同时，段家门前的货物已经清点完毕。
卓老爷子的货车刚开走一会儿，凌启瑞便率领一千北洋军，驾临在段家门前。
得知消息的马永祥，弯着腰，一路小跑地出来迎接。
“凌督军，有失远迎，实在是不好意思！”
马永祥点头哈腰陪着笑，一脸谄媚。
这套功夫，他拉黄包车的时候就练成了，现在重新拿起来，可谓是得心应手。
倒是凌启瑞，面无表情。
他下了车，背负着双手，悠悠然地来到了马永祥的面前。
他瞥了一眼马永祥，不冷不热地说道：“段督军倒是好大的架子，前辈来了，也不知道出来迎接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