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山仙儿，你当真要整个村子的人都灭绝吗？”
“不应该吗？”
涂山仙儿反问我，眼神之中是熊熊燃烧的恨意。
我没办法反驳她的话，因为怎么说她都是有理的一方。
但总有一些人是无辜的，他们不应该为别人的错误买单。
我想救她出去，但我不想把一个祸害带入人世。
“包括哪些没有伤害过你的人？”
涂山仙儿冷笑一声，不屑道：“他们虽然没有参与，但也是旁观者，杀了又何妨？反正我现在已经变成了这副模样，我已经不在乎什么因果不因果的事情了。”
她现在的确是不需要顾忌什么了，因为她已经跳出六道之外，成为另类的存在了。
“这一切都是他们咎由自取，神灵之力是被他们污染的，我的孩子本来已经死了，是他们强行让他做这个氏神的。”
“如果不是他们用活人献祭，我的孩子也不会落到灰飞烟灭的下场，所以不管是什么结果，都是他们应该受着的。”
涂山仙儿说得有理有据，我根本无从反驳，只能无奈道：“我可以救你出去，但是你只能找那些伤害过你的人报仇，放过其他人。”
“你要杀的这些人中，还有花月的后人，血亲，你当真要连花月的家人也杀了吗？”
“而且你真的打算带着花月一辈子躲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不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吗？”
“你应该很清楚，现在的你已经跳出六道之外，一旦出现，肯定会被天道察觉，到时候，迎接你的就是天罚，你觉得你能躲得过去吗？”
我徐徐善诱，见涂山仙儿开始认真思考这件事之后，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只要她还愿意思考，就意味着这件事还有回旋的余地。
而且她这么在意花月，应该是不会拖着花月陪她一起死的。
我没有打扰她，只是安静的坐在一旁打量她的嫁衣。
说真的，我很好奇她的嫁衣究竟是不是传说中的羽衣，是不是真的可以穿过不周山，去到昆仑。
四周安静了下来之后，我有些不习惯，我站起来，打量了一下四周。
不过青铜棺太高了，除了棺材内的东西，我什么都看不到。
了无尘也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我很担心他，想要出去找他，又怕自己给他拖后腿。
夏云和石村长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这件嫁衣，还是为了其他东西呢？
脑海中有太多乱七八糟的想法，弄得我心烦意乱。
原本以为这一趟可以得到想要的答案，解开心中的疑惑。
谁知疑惑反而越来越深了，而能给我解除疑惑的人，都已经死了。
“你当真能带我们出去？”
就在我担忧了无尘时，涂山仙儿总算是想好了该怎么做。
说实话，我对她的选择并不意外。
是个正常人，都会想要离开这个鬼地方，去到真正自由的地方。
涂山仙儿虽然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但她的内心更向往的是自由。
我的出现，是她冲向自由的一把钥匙，错过了，也许她就永远出不去了。
我点点头：“自然，只要你答应我的条件，我就带你出去，让你实现自由，我也能保证花月不用死。”
“好，我答应你，我只杀当年那些参与者的后人，其他人我不动。”
我知道这是涂山仙儿最后的妥协。
如果我还要在继续提要求，她肯定鬼选择鱼死网破的。
到时候，我们大家谁也走不出去了。
“好。”
我心里并没有什么难受的，我为左鸠嘎村争取到的东西已经够多了，我问心无愧就行。
谈拢条件之后，我们谁也没有开口，安静的坐在这里等了无尘回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涂山仙儿开始变得有些不耐烦了。
她看了一眼自己的旧身体，烦躁道：“你是不是在诓我？你根本没办法救我出去，对吗？”
“你那个朋友，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我看他就是偷偷丢下你，然后逃跑了。”
“既然你朋友没办法救我，那你就陪我一起困在这永无天日的地方吧，而且你身上的力量我非常喜欢，我吸收了之后，说不一定就能冲破这些铁链的禁锢了。”
涂山仙儿不像是开玩笑，而是在很认真的思考这个问题。
她的视线一直落在我身上，那打量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道美味的食材。
我心想，她不会真的要把我吃掉吧？
内心慌得一批，但表面还是故作镇定。
“你如果真的这么做了，我相信你一定会后悔的，你觉得先祖之力，是那么好吸收的吗？”
我故作镇定，实际上手心里面都是汗水。
这种千年老怪物，喜怒无常的，万一真的破罐子破摔，倒霉的就是我了。
血脉压制让狐仙很难受，但此时还是跳了出来，挡在了我面前。
“前辈，同类相食是涂山氏的禁忌，况且李狐体内的先祖之力比你想象中的还要不凡，你当真要冒险行事？”
狐仙说话硬气，可狐狸背上的毛发一直都是立着的，这意味着它一直处于防备状态。
它自己害怕成这样，还要维护我，真的感动得不行。
把它抱在怀里，我安抚着它，随后开口道：“前辈你若是不相信，可以试一下，但最后会有什么下场，就不在我的控制范围了。”
涂山仙儿本就心情不好，见我们两个后辈也敢威胁她，顿时变得更生气了。
“一只杂毛狐狸，一个小小的人类修士，身上有点先祖之力，就以为我不敢动你们了？”
“你们别忘了，我现在已经跳出六道之外，所谓的血脉压制对我来说，根本不足为据，想杀你们，轻而易举。”
坏了，我怎么把这件事给忘了呢？
我心中警铃大作，抱着狐仙远离了她。
她现在的状态，到底还是不是涂山氏的人了？
很快，我体内的九尾狐仙就给我印证了答案。
我感觉内心平白无故的涌起一股怒火，呵斥道：“混账东西，我的东西也是你敢惦记的？”
随后，我对着涂山仙儿抬手，一股浓郁的蓝色力量浮现在我的手掌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