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扭头,看向来人。
“艾大人。”
钟士林愣了一下。
来人向着周继韦行了一个恭敬的跪拜礼:
“微臣艾忠叩见太子殿下。”
周继韦摆了摆手,说道:
“起来说话,艾大人怎么也会参与其中呢?”
艾忠看了看连城,眼底有些愧疚之情:
“我就是当年的艾成毅,因为担心被蒋公子迫害,所以改名换姓之后参加的科考,如今是监察司总指挥。”
随后,艾忠走向连城,说道:
“当年的事,你还在怪我吧。”
“怪我袖手旁观,怪我不该在你们最落魄的时候,弃你们而去。”
连城眼眶有些红,摇了摇头:
“这十几年来,我无数次的回想起当初。”
“我不恨任何人,我只恨我自己,如果不是我自视清高,也不会最终害了你们所有人。”
“成毅,你的选择是对的,你没有愧对任何人。”
艾忠的眼眶也红了,随后说道:
“我今天来,就是想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蒋公子因为欺辱良家女儿,已经被我们监察司收监。”
“在审讯的过程中,牵扯出了过去的一些旧案,其中就包括当初迫害我们文坛十君子的事情。”
“苍天有眼,十年了,我终于可以将他甚至依法了。”
这一刻,甚至连天空都放晴了。
“连城,你跟我们回去吧。”
“这十年的屈辱,我一定会为你们讨回公道。”
艾忠言辞陈恳。
终于,连城坚定的点了点头。
次日,连城和陆桥盏经过了十年的阔别,再次回到了京都。
蒋公子的案子,彻底惊动了周喆,他决定亲自审理。
可万万没想到,沈方他们还没去,就碰到了硬钉子。
蒋公子的娘亲,也就是周喆的乳娘,以性命相逼,希望周喆给自己留下这唯一的血脉。
大殿之中,沈方几人面面相觑。
这老太太已经八十岁了,在陛下面前哭的声泪俱下,好几次差点昏厥过去了,那意思很明显,就是:
想要治他儿子的罪,没门儿!
连城在控诉完自己的冤屈之后,艾忠将蒋公子这些年做的恶,全部一一道明。
可老太太还在胡搅蛮缠,这个时候,沈方忽然站出来说道:
“陛下若是因为一己私情,而宽恕了如此罪大恶极的人,那以后,这大周的学子,还有谁敢报效朝廷?还有谁愿意为了家国去付出一切?”
“这大周的天下,究竟是你们周家的,还是他蒋家的?”
沈方的这几句话,确实振聋发聩,当即让周喆下定了决心。
“把蒋放拖出去,明日午门问斩!”
说完,周喆再也不顾乳娘的苦苦哀求,甩袖离去。
次日,连城带着陆桥盏来到午门,蒋放人头落地的那一刻,陆桥盏一滴清泪,从脸颊划过。
“连城,我累了,你带我回家吧。”
连城转过身,惊讶的看着陆桥盏,他不再多说什么,牵着陆桥盏的衣袖,一辆马车,他们踏上了回翼城的路。
一代天之骄子,就这样落幕。
或许对于他们来说,这也许就是最好的结局。
对于沈方几人而言,接下来的日子,倒也无趣的很。
钟士林回到翰林院,处理一大堆没有处理完的公务,周继韦也是百无聊白,东宫呆不住,天天去沈府找沈方。
沈方被烦的没辙,总是撺掇他去找钟士林。
可偏偏周继韦觉得钟士林是个书呆子,无趣的很,就是要呆在沈府不肯离开。
大家倒是过了一段平静的日子,眼看就要到年底了,宫内还是着手准备新年的相关事宜了,周继韦在钟公公的再三催促下,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了沈府。
大年初一,整个京都都沉浸在喜气洋洋的氛围中,偏偏这天,京都的林家,竟然出了事。
一大早,就有人看到林家冒出了滚滚浓烟,中间还夹杂着各种嘶吼的声音,也不知道是在喊救命,还是喊着什么。
这林家也是京都数一数二的富贵人家,大年初一,大门禁闭,围墙又高,外面的人看着干着急,却没有办法进入灭火。
再说这林家,上上下下也有几百号人,可这火势却越来越大,眼看就要把整个林府给蔓延了。
这个时候,官府来人,强行的撞开了林府的大门,大家蜂拥而至,这才将大火熄灭。
沈方闻讯赶过去的时候,火已经全部被扑灭,只是眼前的场景,让他觉得惊恐。
林府的正中央,就是起火点,有个很大的院子,看样子平日里应该是给府中男子习武锻炼的地方,周围没有一丝的杂草,如果不是人为,根本不可能起火。
此时,院子中央堆积着无数的柴火,那些柴火架的很高,上面绑着一个小女孩。
小女孩年龄看上去不大,约莫十五六岁的样子。
但她的眼神,却有些成年人都没有的恬淡,似乎对眼前的处境,毫不在意。
不一会儿,宫中也得到了消息,钟士林和周继韦也赶了过来,面对眼前的情景,皆是一愣。
“林老爷,这是何意?”
开口的是钟士林。
此时,地上坐着一个身穿华服的老爷,一脸的惊恐,指着柴垛上的女孩说道:
“她被附身了。”
“她被妖怪附身了,她不是我女儿。”
沈方皱了皱眉头,心底立刻有了一个念头:
“能被对方说附身的,极有可能是这个女孩某个阶段前后表现不一致。”
“有没有一种可能,她也是穿越的?”
沈方想了想,走上前去说了一句让在场所有人都摸不着头脑的话:
“奇变偶不变。”
女孩没有回应,甚至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沈方深深的叹了口气。
看样子,目前来说,这个世界还是只有他一个穿越者。
倒是一旁的林老爷,一脸惊恐的看着沈方,伸出手指颤巍巍的指着沈方说道:
“这句话,到底是什么古怪的咒语?”
“你想干什么?”
沈方无奈的笑了笑:“林老爷,你实在太大惊小怪了。”
“这不过是我沈家庄的一句口头禅而已,你怎么如此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