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荆荷的颤抖,邢正抿了抿唇,埋头在她肩窝处,讨好地拿鬓角去蹭她的脸颊。
“我真的……只是想待在姐姐身边而已。”
沙哑的烟嗓里带着浓浓的鼻音,邢正压抑着情绪,尽量不让声音崩溃:“哪怕姐姐选定了自己的配偶,只要姐姐愿意接受我……我都是姐姐的小猫咪。”
“姐姐若不让我碰,我保证守着安全距离,不让你为难,只要你表个态,我都听姐姐的。求求你,别再赶我走了,好吗?”
真是讽刺啊……
邢正内心自嘲着。
曾经因为荆荷拒绝亲热,他和她闹起了别扭。
此时为了让荆荷回心转意,他竟然主动提出了安全距离。
在失去荆荷的这段日子里,由于远离了她身上的香气,他明明早就已经摆脱了发情症状的干扰。
可他对荆荷的思念却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积累到了难以抑制的地步。
直到那时他才真正发现,自己对荆荷并非只是发情冲动下的繁衍本能,而是源于一种他从未有过的情感。
身为老虎的他所不明白的,属于人类的他的东西。
爱。
是一种远离了会心疼,靠近了会心酸的感情。
它藏匿在和荆荷度过的每一分每一秒里,已经和她深度绑定。
一旦想要将她和它剥离,只会把自己伤得血肉模糊罢了。
邢正已经妥协了,只要荆荷能重新接受他,他甘愿做任何牺牲。
荆荷惶恐的情绪被邢正发自肺腑的告白而一点点抚平。
说实在的,她并非对他完全没了感情,只是不想给自己添麻烦而已。
身边多一个男人,她就又要多忍受一分嘈杂。
与其到时候闹得不可开交,还不如从源头处直接掐断来的好。
荆荷迟迟没有回答,惹得邢正心里愈发慌张。
情急之下,他手指拨开荆荷的衣领,在她白皙的颈侧用力吸吮出一枚吻痕。
“呀——”
少了一只手的束缚,荆荷终于挣脱开来,手掌捂着脖颈气哼哼瞪着男人,“你……!”
“现在姐姐身上也有我的味道了,待你回去之后,他们都会知道发生了什么,你就算用衣领遮住也没用。”
邢正扯了个诡异的淡笑,开始破罐子破摔,“姐姐就算想抛弃我也晚了。”
“你、你少唬我!”
荆荷强装镇定,只当他是在虚张声势,“你也就抱了我一小会儿,我去附近酒店换一身衣裳再洗个澡就行了。”
在荆荷的理解中,只有体液才会有味道。
她洗得香喷喷,什么都不会留下。
邢正眨了眨眼,意识到荆荷可能并不知道他们的生理构造,有些得意地为她讲解:“虽然我们变成了人类的外貌,但如今这个供我们驱使的躯体一定程度上还保留了我们野兽时的一些功能。”
“我们的手掌、面颊、脚掌乃至躯体等部位都有着特殊的气味腺体,能将独属于我们自己的气味信号附着在与我们接触的所有物体上。”
“当然,这种味道以人类的嗅觉并不能察觉到,可对于我们来说,却是非常清晰明确的。”
邢正歪着头,朝荆荷笑得更放肆了,“所以,从刚才开始,我就一直在用自己的气味标记姐姐你,并且这种气味不会因为洗几次澡就轻易消失的。”
经邢正一番解释,一些一直以来困惑着荆荷的疑问也得到了解答。
为什么孙陆和阡玉瑾总爱拿脸颊蹭她,为什么他们总能准确知道她到底有没有和哪个男人单独相处过……
搞了半天,结果是用了她不知道的“秘密暗号”呢?
荆荷咬了咬牙,见邢正如此执着,她反倒气笑了:“你就这么想当我的猫?”
邢正乖巧地点了点头。
“那好,我给你这个机会。只不过,机会是给有实力的家伙准备的,我家的猫都不是吃素的,你能让他们接受你的加入,我也就接受你。”
荆荷笑得恶劣,开始作壁上观了。
养猫还要看原住民和新猫会不会打架呢。
既然这些男人都想当她的猫,那就他们自行解决吧!
她不管了!
与其整天为这些琐事烦恼,不如把问题都抛回给这些男人,让他们自己内卷起来,而她只需等一个结果就行。
自然界里的雌兽们不都是这么做的么?
荆荷总算明白这当中的道理了。
啧,雄性真是烦人,你们自个儿打去吧,她只想赚小钱钱!
见荆荷终于松了口,邢正如获大赦,狂喜地从病床上蹦了下来,抱起荆荷就在病房里转圈圈。
他欢呼雀跃着,嘴里高喊着万岁,直到被荆荷拍着肩头警告,这才收下声儿来。
这里可是医院,喧哗不得!
邢正将荆荷放下,忍不住要捧起她的脸,就被她一个眼神逼退,乖乖低头站好。
对哦,他才刚承诺过要保持安全距离的,不能这么快就出尔反尔了。
荆荷点了点头,对他这一秒表现出的听话懂事很满意。
邢正抬眼偷瞄,按捺住激动,沙哑的烟嗓里缓缓挤出一丝绵密的呢喃:“姐姐……”
荆荷歪头挑眉,只见男人抓扯着衣角,乌黑明亮的双眼里蕴着水光:“我很想你。”
这声依恋的呢喃让荆荷主动上前,抬手揉了揉他细软蓬松的发顶。
无声胜有声。
邢正想望去挪一步,却被荆荷的手支起了一臂远的距离。
“姐姐……”
接收到荆荷的拒绝信号,邢正垮下脸来,委屈地眨了眨眼。
“我说了,你得让那些男人们接受你,我才能接受你。”
荆荷死守底线,不肯轻易松口。
她很清楚,只要她下定了主意,哪怕是再带多养几只猫,孙陆他们也只会在几声抗议之后选择妥协。
但凡她点了这个头,无异于给邢正开了后门。
与其事后吵闹不休,不如干脆直接加速,让他们早点自行解决。
至于怎样判输赢,由他们自己决定,她只要结果。
“我知道的……但是……”邢正左脚脚踝蹭了蹭右脚脖子,“我……自从和姐姐分开后,身心都只念着姐姐,可姐姐竟然背着我养了别的猫……”
他为她始终如一,她却是风流快活。
他可不依了!
荆荷却不为所动,“所以呢?”
那又如何?
邢正闷闷“唔”了声,虽看着不服气,但至少学会压在肚子里了。
对于听话黏人的小猫咪,荆荷自然乐于和他多待一会儿。
“正好,我想问一下,之前你是怎么从我房间里消失的?你老实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