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正当即乖巧立正站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天,荆荷睡着之后,变成胖橘的邢正也就跟着睡了。
睡梦中他是被一阵闷热给弄醒的,醒来却发现自己离奇出现在了一片火海中,四周都是乌黑的浓烟以及奔腾的热浪,连他自己也摸不着头脑。
“那你的失忆又是怎么一回事?”
“重临火灾激起了身体生理上的PTSD,我因此晕了过去,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昨天了……”
邢正自称完全没有火灾醒来后以及到机场昏迷前的记忆,仿佛就像是人格分裂一般,一个人的记忆被完全分割成了两段。
“你真的不记得了?”
邢正点头如捣蒜,不似有假,荆荷只好作罢。
本以为能从邢正这里得知他们变身的秘密,看样子还是得往阡玉琛那里跑啊……
既然邢正没了大碍,荆荷也准备告辞了。
毕竟她现在恢复到了起早开店时的作息,此时临近下午,她也该回去休息了。
邢正自然舍不得她走,奈何见她脸上浮现倦色,只好放行。
“我明天出院……姐姐会来接我吗?”
他眨巴着一双渴望大眼,生怕荆荷会拒绝。
“好,我会的。”
荆荷一声舒缓的笑让他提到嗓子眼的心又落了回去。
邢正高兴得手脚无处安放,恨不得此时时间加速,让明天在下一秒就来临。
告别邢正,荆荷在电梯轿厢里选择楼层时,在“1”前晃了晃,最后却摁亮了“3”。
她决定还是去阡玉琛那里碰碰运气,说不定这家伙今天能心情好,给她答疑解惑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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阡玉琛的单人病房里只有他一个人,自他情况好转后,阡玉瑾已经不用每天来陪护,专心在家写小说了。
荆荷推开病房门,瞧见阡玉琛正在午睡,便静静坐在一旁的陪护椅上,打量着眼前的“美人入睡图”。
她悄悄伸手在阡玉琛的面颊前比了比,不由得心里啧啧咂舌。
这脸也太白皙了吧?
再看那眼睫毛……纤长浓密,说一句睫毛精都不过分!
可惜呀,这么好看的皮囊,内里却是一个变态。
荆荷无语地摇摇头,深有种好物被糟蹋了的遗憾。
不忍心打破此时静谧的画面,荆荷端详着那张好看的容颜出神,不知不觉间竟然就这么睡着了。
在睡梦中,荆荷的意识被集中在一阵低沉的哼叫声上。
聚精会神一看,前方不远处的混沌里趴着一只警觉的花豹,它正匍匐在原地窥视着这方,眼神里全是警惕。
与荆荷之前瞧见的小花豹不同,那是一只成年的个体,而它大腹便便的模样暗示着她是一位即将临盆的母亲。
就在荆荷纳闷怎么会瞧见这样一只母豹时,前方的花豹一边时不时盯向这方,一边在原地打转。
它寻了一个舒适的姿势侧躺下,抬起一条后腿,腹部有节律地抽搐着。
它开始生产了。
从始至终,母豹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荆荷这边,直到小豹崽完全诞出,它才得以分出神来,舔去黏在幼崽身上的胎膜。
荆荷就这么静静地观察着,不敢出声,更不敢大口呼气,直到母豹完全诞下三只幼崽并躺下休息时,她也才跟着松了口气。
荆荷在做流浪猫救助时,也曾帮猫猫们接生过。
此时看着前方努力生产的母豹,不由得感叹一句做妈妈的不容易。
生产似乎耗费了母豹太多精力,此时它正瘫倒着休息,不太壮硕的身躯因呼吸而上下起伏着。
三只幼崽正在它身边缓缓爬行,由于还未睁眼,它们只能抬着小脑袋四处嗅寻,本能地寻找着妈妈的乳汁。
荆荷注意到最后一只出生的竟是一只通体漆黑的小黑豹。
她刚要发出惊讶,一个低沉而带着气泡音的声音从旁边飘来,给她的疑惑做了肯定的答复:“那是我们的母亲。”
荆荷寻声望去,果不其然瞧见了阡玉琛那张严肃得宛若老干部的俊脸,以及他那不着寸缕的白皙身躯……
“呀——”
被这人果身出镜的模样给吓到,荆荷下意识地捂住了双眼,“你怎么不穿衣服啊?!”
阡玉琛无语地蹙了蹙眉,“你擅自跑到别人梦里,还怪别人为什么不穿衣服?你礼貌吗?”
经这么一说,好像是这么个理儿,荆荷别了别嘴,干脆隙开指缝光明正大地偷瞄他。
别说,这人身材还挺有料。
宽肩窄臀大长腿,和那张好看的俊脸一样,如果不考虑他那恶劣的性格的话,多看几眼还挺赏心悦目的。
当荆荷毫不避讳地用打量的目光审视阡玉琛的身体时,这下换阡玉琛开始觉得不自在了。
尤其意识到她的目光快扫过他脐下时,他急忙侧过身去,将她的视线切断。
荆荷遗憾地摇了摇头。
哎呀,差一点就能确认人形状态下的他是不是也只有一个了……
啧,可惜。
见荆荷完全没有要收敛的意思,阡玉琛板着脸向她严正警告:“看够了没?”
“嘁,都被你挡完了,我还怎么看?”荆荷耸了耸肩,意外发现阡玉琛白若脂玉的耳朵竟然泛起了红。
这是……害羞了?
荆荷似乎摸透了和这家伙的对线模式。
果然,只有魔法才能打败魔法,要击溃一个变态则需要比他更变态么?
心中窃喜一番,荆荷嘴角挂起不怀好意的笑。
既然是在梦里,她应该也不会受伤和吃痛,不趁此机会好好教训这死变态一番,还待何时?
如此思量着,荆荷放开胆子朝阡玉琛走了过去,吓得那家伙连退了好几步,急忙出声制止:“你来我梦里就只为偷窥我的话,还请你赶紧出去。”
偷窥?
荆荷冷笑一声,“阡医生敢保证从来没对我‘偷窥’过吗?”
男人顿时被哽得说不出话来,只好气愤地扭过头去,耳朵上的红晕都染到了脖子根。
荆荷瞬间尝到了“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甜头,不由得脸上绽出更狎昵的笑来。
但顾忌着这男人狗急跳墙,荆荷见好就收,急忙把话题带回去:“你说那是你母亲,可你们兄弟俩不是双胞胎吗?”
她可是亲眼看到母豹诞下了三只幼崽啊。
阡玉琛得了台阶下,趁荆荷看向母豹时,将自己的身影匿入梦境的混沌中,躲过了荆荷的视线审判。
男人的身影消失不见,徒留沙哑低沉的气泡音在梦境里缓缓飘荡,“既然都被你看到了,我再隐瞒也没什么用,你这么想知道我们过去的秘密,不如这回一次性给你说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