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不知是因换房间还是别的缘故,她竟久久无法睡去。白日里齐尔与那女子松弛舒缓的交谈的一幕还在她眼前,她轻叹了口气。起身拢上外衣,只身倚靠窗扉。
他不过是年轻的男子,平日里跟着她笑容竟愈少,是忙碌还是压抑的缘故?总归是与自己的心境脱不了干系。总是担忧、挂念,精神紧绷。或许她该想到,他本可以不过这样的日子。
什么救命之恩,几年的以身奉之还不够吗?她有些埋怨的想,她真是忽略身边的人太久了。
不论齐尔还是齐庆,她如此这般以恩情相桎梏,以爱恋为筹码,却无视他们心中、身上背负的,本不该背负的。
若说她的心愿,齐尔轻松惬意是一件。
罢了,如果这女子身世清白,他们二人又情投意合,便放齐尔走吧。少了齐尔,她可以支撑,但齐尔的少年朝气却经不起自己的蹉跎。他曾与她说过,他但求莫逆于心。顺着他的心意,她便放手一回。
话是如此说,可女子还是出门去夜探齐尔。齐尔住所与那女子近,她怀着复杂的心情快步来看,却在深夜的帐火下看见二人相视笑而对谈,是火还是人,刺到她的眼。
她的心堵的慌,却看齐尔要望过来,下意识的她脚步一转,躲进了阴影之中。俊美的、透着刚成熟的芬芳的男子面庞疑惑的凝视这。许临清竟想发笑,自己这般是在做什么?担心齐尔的安危还是另有所图?是想看到这幅景象,还是不想看到?
她不再纵容停留,借着夜色回了。
“你如果闲的很,就去门外望着那女子。哪怕像个门神一般杵着,别在我面前晃。”
“你说的这话我好心碎,你既不担心我被那女子暗杀,又不喜欢我的亲近。”斯兰西子捧心般沉浸演出。许临清却头也不抬,置若罔闻。
“既然怕,为何要带她来临城。”
“我自是知道你这的规矩,这些年我何次不是只身前来?这次带她,不过是明知她走不出这临城。”斯兰不甚在意道。
“要是我说,这人还算聪明。竟知道先来我这边,只是她没有想到,我是你这边的。”
面对斯兰的腻人又意味不明的话,许临清已经免疫,她道:“这说明你那也有窟窿,此事了结尽快去补上。”
“是~”她故意拖了长长的尾音,双臂搭在许临清的腿上,叹气道,“齐尔弟弟不会真的喜欢上那女子吧?”
“作为媒人,你很惊讶?”她不咸不淡刺道。
斯兰弹起身,一副对天发誓的忠诚样道:“苍天在上,我绝无此心。”
“只是....”她又嬉皮笑脸起来,凑到许临清面前揶揄道,“我只是想看你破防。”
“亲眼见到齐尔移情别恋你定是伤心的,不妨你就直接把他收了吧。我看他憔悴不少,也沉默多了,压根不像我从前印象中机灵讨喜的他。”
许临清本不在意,听见她的后半句后她难免沉默。
“你是他么?能为他做决定。”
“我不是他,但是我就是知道他的心思。”
许临清连与她争论的念头都没有,最终下了结语,道:“我劝你不要替我自作多情,人心善变,不必如此笃定。”
阿日斯兰没想到她竟然不自信,大惊小怪的绕着她转了好几圈,要说的话扬了几个音都没顺利吐出来,无语!无语!她当是什么?许临清不会真以为那女子与她有可比性吧?不说相较,齐尔对她情根深种,她也不知不信?
哎,阿日斯兰操碎了心。她脑壳都发疼,许临清不是个木头,她已经是个成了精的木头精,能口吐人言,把她气死。恨铁不成钢的指她脑门,斯兰叉着腰走了。她可得替那人看好齐尔,难道真的因为同乡便有故人之思,还是齐尔忍受不了单恋,伤心后毅然决然的换人了?
不行不行,她越想越急,脚步甚至都乱了几分。若是因为自己的缘故让这两人阴差阳错的错过,那她罪过就大了!而且她可喜欢看齐尔齐庆两兄弟与许临清同框的景象,简直比是她还要让人心旷神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