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暖神的微信，肖沐言心里一突，她还以为她没救了，已经做好不继续治疗的决定，也以为是王立泽骗了她。
***暖神*
肖沐言：“哦哦。”
暖神：“肺浅层这个都可能晚期了。我昨天吓死了。你从哪里看到的肺。”
肖沐言：“当时只扫了一眼报告，可能没看清楚。”
暖神：“我看看你ct。你头摔过吗？你这个看着还行，王说的还比较靠谱。那你就好好化疗吧。”
肖沐言：“没摔过。”
暖神：“能成。那难道是太努力学习了？”
肖沐言：“那天等待的时候我干了一些工作。可能动脑子了。”
暖神：“你是在读博吧。我觉得可以考虑做个脑部核磁。你也可以问下兔子。”
肖沐言：“没有，就只是工作，后续留下小命再读博吧。”
暖神：“哈哈哈，好的，欧阳焘应该没给你开。但却一般不会这么跳着转到脑子。就是可以判断下有没有什么其他的问题。”
肖沐言：“王没有，我问问他要不要，或者能不能给开一个。”
暖神：“可以，在K大肿开还能更便宜。”
肖沐言：“是呀。”
暖神：“你特病报销比例更高。”
肖沐言：“80%。按住院来报销。嗯嗯。当时他们讨论我方案时，王连我骨扫描的片子都没要，或许有可能他觉得没问题？”
暖神：“那也很好了。嗯，跟乳腺癌应该没关系。但他们只管乳腺癌。”
肖沐言：“嗯嗯，明白了。”
暖神：“他们手术多。”
肖沐言：“对了，化疗期间我是不是应该多运动多喝水，促排体内的药水呢？”
暖神：“嗯嗯，但也不用过多。能耐受的情况下。攒在体内不好。这个一般一周内就排出去了。你别乱吃保健品，抗氧化剂就不会。还得注意营养。看看兔子的文章。正常吃饭就行了。”
肖沐言：“哪些是保健品？中药，还是人参啥的嘛？兔子的文章我看了。”
暖神：“这些都别吃就行了。正常吃饭。多吃新鲜蔬菜水果优质蛋白和白肉。”
肖沐言：“哈哈，有道理。嗯嗯。遇见你们很幸运，都不慌了。”
出门扔了一趟垃圾，周末的住院楼实在太寂静了，整个楼层静悄悄的，没看见医生、护士不到病床盯梢，护士站没一个医护人员。
下午一点半一到，谁也不知道护士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一个护士推开病房门进来给肖沐言打升白针。
一针升白针过后，一天的任务好似就完成了。没有网，流量不够也不想刷手机，周围一群大姐、老太太，肖沐言也算第一次过上了老年生活。
周日也是一样的生活，只不过身体状态达到低点后慢慢恢复了起来。肖沐言心想——周一，肯定能出院啦。
坐在阳台上，望向外面飘飘洒洒的大雪，门口的厚厚雪层无人踩踏过，肖沐言觉得很美，却也觉得可惜，可惜美景无人欣赏。
一早，欧阳焘带队查房。
刚听到2床阿姨可以出院了，接着又听到欧阳焘对她说的话，“肖沐言。气色还行。你今天也可以出院了。后面会有护士找你，别跑。”
“好的。谢谢大夫。”歪过头，肖沐言衷心地感谢欧阳焘放她出院啦。
差不多九点多，护士进病房，递给肖沐言一张日间化疗流程单和下次就医预约单，“以后化疗在日间病房，有问题你再打这个电话。下次门诊号也给你约好了。”
护士仔细和肖沐言解释起了后面治疗的流程和预约单，虽然负责，但她神情看肖沐言却似觉得她是无知之人一般，说不上高傲，但着实令人感到不适。
接过扫了一眼，肖沐言轻轻扯动了下嘴角，上面的开单人是王立泽，预约大夫也是王立泽。
“好的。谢谢。”
护士意味不明地看了眼肖沐言，然后走出了病房——这是王大夫特别看重的人？！
将单子放进书包，转过头，肖沐言向住院几天帮助过她的阿姨、大姐一一道别。无论她们是否在语言上对她多有冒犯，她都选择原谅。
不想和别人辩解，也不管旁人如何想，彼此都是路人，之后不复再见，何必记挂。
点过头后，肖沐言推着箱子往病房外走去。
离开的时间点，正是忙碌的时候，大夫进进出出，忙个不停。
拖着小行李箱走出医院，前一天下的雪在地面上积了一层厚实的雪层，肖沐言望向走过的路，一路泥泞，却前行有路…她一定能克服病魔，再次健康。
回到家后，肖沐言将行李箱放在客厅，租友似乎都还未起，隔离在家，上班时间比较自由。
等她从房间出来时，看到行李箱下满地的泥泞...那是行李箱从雪地上拖过，留下的痕迹。
肖沐言是南方人，来北京除了为了学习，也是因为初中时看到过一个关于雪的爱情故事，至今依旧念念不忘。
那个故事的最后，是两人终于还是错过了。
在北京待了很多年，似乎总赶不上雪，生病的这一年却连连下了很多场雪...刚确诊时，宁愿花更长的时间也要坐公交去西院，只因想看胖乎乎的大片雪花插过公交车的玻璃，在车流高架上旁若无人一样洋洋洒洒的自由纷飞，她想，这或许就是瑞雪兆丰年啦。
趁着还有力气，特意煮了些粥，又洗出了一些草莓、樱桃和其他水果，以备需要吃的时候能吃上。身上还是不舒服，收拾完她躺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
***暖神*
0214 22：00
暖神：“这几天感觉怎么样？回家了吧。”
肖沐言：“嗯嗯，回家了。积食，消化不良。总觉得食物积在消化道。”
暖神：“你能吃得下饭吗?那你能耐受的情况下多走走。”
肖沐言：“饭量不大。有的，会运动走路。”
暖神：“你恶心吗?”
肖沐言：“前两天会，今天不会。”
暖神：“那你反应还可以。我妈差不多要四天才能好。”
肖沐言：“听说是第一次，后面越来越大。我化疗完特别想睡觉。脑壳都在想睡。”
暖神：“看个人吧。你今天检查b超没问题吧？嗯，我妈也是。你没在上班吧？”
肖沐言：“b超没问题。呃呃，晚上开了个小会。”
暖神：“那就好。你腋窝和胸上感觉到疼了吗？接下来感觉到疼的话是正常的，肿块在缩小。能耐受倒没什么。你注意休息反正。”
肖沐言：“感觉不到痛。老担心化疗对它没效果。”
暖神：“你这才几天呀。还好b超没事，希望化疗有效。brca做一下。”
肖沐言：“嗯嗯，我记着呢，16号的时候去约一下，多谢暖神！”
暖神：“你顺便问一下他能不能开卡倍他滨。”
肖沐言：“不是说术后？化疗期间也要？”
暖神：“虽然你也不一定在他那儿开吧。现在先问问没事儿。省得到时候再挂号。你问问你这种需不需要吃，他应该会说是需要的，哈哈哈。”
肖沐言：“嗯嗯，还跟王立泽说了浓聚灶的事儿，他说他会跟进的。”
暖神：“跟进是什么意思。你16号为什么去看他啊？你又不是单周疗。”
肖沐言：“我应该忘记上交骨扫描的结果，他可能回去再看看？16是约下次的化疗啥的。”
暖神：“奇怪。之前一般都是下次化疗前一天去。”
肖沐言：“这就不太懂了，只让我16去一趟。”
暖神：“那先去看看吧。可能搬回去管理上有啥改变吧。他们可怜的小平房。”
肖沐言：“对了，住院这几天好多手术啊。”
暖神：“每周都很多手术。”
暖神的微信，肖沐言看完愣了愣，所以，乳腺癌对女性来说，真的是一场巨大的灾难！
肖沐言十分感激暖神，她生病没法和家人、朋友说，但作为陌生人的暖神却给予她特别的精神支柱。
在确诊之初，也是最开始彷徨的时候，暖神的存在，肖沐言心想，暖神的周道是她能一步又一步走过化疗的动力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