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王立泽?”关姐问。
“啊。”装作刚发现王立泽一样,笑了笑,肖沐言转过头开始光明正大地看他,“嗯,是啊。他就是王立泽。”
说完,肖沐言悄悄摸了摸胸口的位置,她能感觉到那里的心跳异常剧烈,更加害怕被关姐发现什么,因为关姐很善于观察人,也比较直白。
“他看着性格很好的样子。”立姐说。
偏过头,肖沐言笑了笑,轻声说到,“大概是吧。可能是大夫里头脾气最温和的人啦。”
“很瘦。”关姐说。
“啊!我怎么觉着看起来胖胖的呢?”肖沐言歪过头又仔细打量起背对着她的王立泽。
别人说过她是慢热之人,开始时肖沐言不太认可,但是后来才慢慢发现她有和别人不一样的情绪状态,也总是和旁人的观点不一样。
最开始肖沐言只能看出丑的,察出坏的,后来突然的几个瞬间,肖沐言才发现自己对不应该的人生出了不应该有的情感。
和女大夫换了一个位置,王立泽反而侧脸正对肖沐言的方向,关姐侧过身从下到上打量了一番王立泽,犀利地说到,“他不胖。”
“额…是吧。”摸了摸鼻子,歪过头看了看,肖沐言闷声地说,“不过,我觉得他还挺高的。”
“个子还可以,177应该有。他旁边还有个更高个的,一米九,估计差不多有了。”关
听关姐说完,肖沐言看了眼汪幸,她是认识汪幸的。
“他应该是汪幸。”
“对,汪幸。”看到汪幸的身高,肖沐言记起了周艳玲——她大学时的同班同学,她当时的男朋友就有一米九,那是肖沐言比较熟悉、个子很高的第一人。
汪幸的海拔对于肖沐言来说,确实特高高到需要她仰起很高的头才能看到他的脸……肖沐言觉得仰头说话还挺累人的。
“应该是有的。”
用手贴了贴脸,肖沐言将头埋在膝盖上,歪着头看王立泽和他的组员讨论,一会儿看电脑的样子,一会儿看影像学片子的样子。整个过程中,王立泽在说,组员在听,不一会儿后,其他人好似离开去做其他准备了,而他还留在电脑前,找了一张凳子后坐了下来。
正对着他的面站,显示屏的遮挡,肖沐言只能看到王立泽的头顶和一半的眼睛。又仔细看了好几眼后,悄无声色地,肖沐言悄悄转开了视线,和关姐说起了闲话。
“坐那里干嘛?”立姐问。
看了眼护士站前的人,肖沐言嘿嘿笑了笑,移了移椅子,但是没挪动多少。
后来,肖沐言才知道她希望能看到她的人,也一直在回应她,也看到了她的动作,正因为因为如此,他才选择了正对她方向的那台电脑。
原来只要有心,什么都能看见。
“立泽,椅子可以升降,你腿长可以放高一些啊?”徐姐看到王立泽后面有凳子却不坐,有些不解地说到,“难道椅子坏了?”
不等王立泽说话,徐姐在调高把手上一按,椅子立刻自动升了起来。
从外面回办公室,王鑫光见到徐姐在捣鼓椅子,走进看了眼,不禁出声问到,“怎么了?”
“噢,没事。调一下椅子的高度。刚刚以为坏了。”徐姐说。
王鑫光投来十分怀疑的眼神,看了眼王立泽,对着徐姐说到,“怎么可能坏,昨天我刚试过。立泽当时也在。”
说完,站到王立泽旁边,一抬头便看到正对面和人说话的肖沐言,“立泽,你……”
“怎么了?”徐姐问。
“嗯,没什么。”王鑫光快速改口,面色牵强地笑了笑。
试了又试,徐姐确定椅子升高功能完全没问题,转过头对他们说到,“好了,椅子没问题了。你们用吧,我去里面看看。”
点了点头,王立泽说了声谢谢。
看王立泽低下头研究病历,又看了看正和人说话说得开心的肖沐言,王鑫光拍了拍王立泽的肩膀,什么也没说直接离开了。
前几天,王鑫光回到家后,又和方媛媛说起了王立泽反常之举,他一直记得阿媛说的那句话,“局中之人而已。”
一连串起来,又看到刚才的王立泽的模样,王鑫光就更加确定了他们的情况了,不由又看了眼病房的人,他实在不明白王立泽看上了她什么?
侧过身看了眼离开的人,王立泽没有说话,却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然后抬起头看向对面的人。
像是看到了什么好笑的画面,肖沐言笑了起来,露出整齐的牙齿,修长的手指在手机上划了划,又将手机递给旁边的人。
王立泽再回过神时,常凝拿了一张单子走到tab的身边,“师兄,这个需要你签个字才能领。”
“好。”王立泽签完字,装作不在意地问,“之前那个差点重建也做不了的病人是不是最近快出院了?”
“肖沐言吧。”常凝也抬头看了眼病房里和说话说得正开心的人,点头说到,“是,下周一可以出院了。”
嗯了一声,王立泽抬头又看了眼对面还在聊天的人,然后将签好的文件给常凝。
常凝拿过文件看了眼,又看了眼病房的人,她不解师兄明明认识肖沐言为什么要装作不认识啊?
……
“我家小侄女很可爱。”肖沐言说完,找了条更具代表性的视频点开给大家看看,“年纪小小的,可会演戏了。”
“很可爱。跟你很像。”关姐扫了一眼,认真说到。
“基因强大吧,她比较像她老爹。”
护工阿姨也要过仔细看了起来,“小丫头眼睛大大的。小孩子就是漂亮。”
“嗯,是的呀。我生病后,小姑娘的作用可大了,让我时时刻刻明白生命的重要性,不能轻易放弃,所以才一次又一次熬过了化疗。”拿过手机,又放了一遍,肖沐言轻声喃喃自语到。
“这么喜欢怎么不自己生一个?”护工阿姨问。
笑了笑,肖沐言大声地说到。“当然。以后准备生两个娃,一个男娃娃一个女娃娃啊。”
“有男朋友了吗?”护工阿姨想了想,继续说,“你性格好,工作也好,应该不可能没有男朋友吧。”
闻言,没有抬头,肖沐言又看了眼小侄女,似十分感慨地说到,“遇到合适的人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儿,这不是突然又生病了嘛。”
要过手机看了眼肖沐言家小侄女,立姐也找出自己跟女儿的照片,给肖沐言看她家闺女。
“几岁啦?看着很高耶。”
摸了摸手机屏幕上的脸,立姐轻轻地说到,“初二了,现在一米六二的身高。”
“额……”肖沐言一听,感叹于现在00后的海拔,她是真的比不上啊。
“估计至少能长到一米六八以上了。”关姐说。
“希望吧。”
住院快有半个月,在医院过了两个周末,周末医生不门诊,也不来住院部,护士也只是安排了几个值班护士。
两个周末,肖沐言都看到值班护士会在周六上午点一顿大餐,然后几人借机聚聚。
往往病人家属也会趁着周末见见相见的人,送送好吃的,以及给家人带些日用品之类的。
相比繁杂的门诊楼,原本比较寂静的住院楼,周末反而会显得过于吵闹,却又因为少了医生和护士,又显得过于寂静。
努力克服淋巴清扫手术后的不适,肖沐言却总觉得腋下被什么勒住,一动就不舒服。不适,加上常久没见新环境,即便努力调节情绪,肖沐言却还是绷不住,人显得极没有精神。
后来几天,只有早上才能匆匆一瞥,王立泽好像都不在病房里出现。
或者即便在病房也不到外间办公。肖沐言的情绪越来越低落,食欲也越来越差,甚至到根本不愿吃饭的状态。
怕出现低血糖,肖沐言泡了一包麦片,好不容易一口一口喝下去还是全部吐了出来。
看着镜子前的人,肖沐言不得不承认,她终于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消极的情绪一点一点涌上心头。红着眼眶,泪水爬满了脸颊,肖沐言捂住嘴把所有情绪都吞下,待情绪平稳了才回到病房。
刚刚,君姐有看到肖沐言似乎不舒服,捂住嘴冲进卫生间。
“没事吧?”君姐问。
咳嗽了声,掩饰掉不好的情绪,肖沐言笑着回到,“嗯,没事儿。”
“那就好。”
轻轻嗯了声,肖沐言拿起手机准备让肖母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