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立泽家**
周末,肖沐言呆在家里,将一些收据单拿出来整理,突然翻到一张路线图。失神良久,拿过桌面上的铅笔,信手又画了几下。
搁下笔后,端详了起来。
“有没有发现,无论我们走怎样的路,最后还是会在一个地方汇合。”王立泽从身后圈住她,然后拿起来细看,缓缓地开口说:“从未走失过。”
他的脸贴着她的脸,彼此气息可闻。
偏过头,鼻尖对鼻尖,肖沐言轻轻呼出一口气,又蹭了蹭他的脸,庆幸地说:“如你所言。”
“我想跟你说一些话。”借力从王立泽身上坐起,双手握住他的手,缓缓地说到,“不知道你记不记得胡庆玲,她和我同期住院,也是三阴,当时应该是你给她手术的。她…”
想到小胡姐姐的身体状况,肖沐言突然有些哽咽,红着眼眶,情绪不稳,“她复发转移了。而且还非常严重,药物都快控制不住了。”
王立泽抱住她,拍了拍她的背,继续听她说到,“前几天她在群里说,是不是当时全切了就不会复发转移了?看到她发这个后,我很愧疚。我能想象她发这条微信时的煎熬,她或许是受了我的影响,才想要保乳的。因为我当时是宁死也想要保乳,但我不知道我的想法会左右她的决定,那个时候我只跟她们几个有交流,我只是表达我自己的决定,没想…”
抽了纸巾给她擦掉鼻涕、眼泪,王立泽安慰到,“人各有命。在医生眼里,达到一定手术指征才会进行保乳。她的情况谁也左右不了,你没错。不必有这么大的心理负担。”
泪眼朦胧地看着王立泽,她也知道是这个道理,却还是有些难过,“有时候就是这样,我特别怕多说话,怕说多了让别人以自己的观点为据,做出一些决定。最主要的是,她是我身边实实在在的病友,我不知道她会那样严重。她在群里说了很多,但是我不敢跟她联系,怕她看到我的微信心情反而不好,心情不好更加不利于病情好转,我…”
“是不是傻。病人最需要的就是陪伴,不用太关注这个,你想联系她就联系她。你的存在反而会促使她好好活着,你就是那个榜样。病友之间的支持,比医生的督促都有用。你做你觉得对的就够了。”王立泽说。
“……”搂着他的脖子,斟酌之下,肖沐言轻轻地说到,“立泽,我…我或许…”
“你不会。”未待她说完,王立泽直接打断她要说的话。
“……”这是一个不好讨论的话题,肖沐言决定不继续,接过纸巾自己擦干净鼻涕,起身准备进房间换套衣服,才刚摸上扶手,就被王立泽从身后搂了回去,“怎么了?”
回过头,扬了扬嘴角,肖沐言轻声说:“我换身衣服去。刚刚翻东西弄了一身的灰尘。”
王立泽微微笑了下,一只手撑在房门上,一手托着她的下巴,低头亲了亲她的嘴角,又吻住她的嘴唇。舌尖冰凉,肖沐言两只手从他腰上划到后背,靠着墙回应他,握住他的两根手指,晃了晃,“你要去值班了。”
他笑起来,酒窝明显。
“王大夫想跟同事调班了。”说完,他又开始低头亲吻她的嘴唇和脸颊,一边慢慢往主卧走。
笑了起来,顺着他的脚步,肖沐言不停地退后、再退后。
她能感受到他对她的需要,却也知道他对她的爱护。
身上的衣服被他一件件脱下,他盯着她近乎全裸的身子看了许久。直到她忍不住打了个冷战,王立泽才拿过一旁自己的干净衣服,又一件件地给她穿回去,全程好似是在包装一件易碎的商品,这里摸摸,那里捏捏,不舍包住失了光华,又总想包得妥贴。
最后,他替她拉过被子,盖好,“就在这里睡。有事给我打电话,不用等我,我会尽早回来。”
亲了肖沐言一口,王立泽起身,出了房间。
晚上王立泽回来,刚躺下,肖沐言自然而言靠进他的怀里,一夜好梦。第二天,肖沐言醒得晚,起身找了一圈,才看到他站在阳台上,手撑栏杆正看着外边的风景。
吃完饭,俩人出去散步,回到家后又开始各忙各的。王立泽发现虽然和上次精心策划的恋爱不一样,和肖沐言在一起更多像是忙里偷闲的事儿,却是他前所未有的庆幸。
对生活,他有了明显不一样的感觉。
时间很晚了,俩人回房洗漱。
肖沐言拧开门走进主卧的时候,王立泽靠在床头,一手捏着眉心揉捏,一手半握着一本特别厚重的书,身上已经换上了家居服。
看到她进来,王立泽戴上眼镜,把书放在旁边,对她伸出两只手臂。肖沐言跳上床后,直接钻到王立泽的怀里,抱了一会儿,仰头笑着说,“今天还需要看完多少页?”
“本来就是因为睡不着打发时间用的,没有任务量。”低下头,他脸贴着她问,“这么晚不睡觉,过来做什么?”
肖沐言又和他腻歪了一会儿,拉开空调被钻了进去,抬起头看着王立泽的眼睛,轻轻地说到,“我来和你睡觉啊。怎么?不行啊?”
“有第一次,以后可能就离不开了。”手肘支在枕头上,王立泽撑着头看她,勾了勾她的鼻子,笑着说到,“人的适应舒适性的能力很强,但有个明显的后遗症…难逆性。不过还好,我不排斥。”
听他说完,她顿了顿,她想说她并不是第一次睡主卧,昨晚她就是睡在他的房里,不过她不打算纠正他。
伸出手,肖沐言摘掉他的眼镜,“你看到了什么?”
王立泽沉默地笑着,没有说话。
撑起身子,又给他带上眼镜,“现在又看见了什么?”
“你。”王立泽微微眯起眼。
她的睡衣睡裤是短袖短裤。肖沐言搂住他的腰,隔着薄薄的衣衫,肌肤相亲,她心情特别好,最后把裸露的腿压在他的腿上。
王立泽任由她一个人乐呵呵地玩闹,突然大手一捞,钩住她快掉下去的腿,手上使劲直接搁在了自己侧卧的腰上…简单的动作,却更让人心猿意马。
一手搁在她的小腿上,似有意无意地谈起了钢琴,突然就往上摸去,眼神却不看她。
两人紧贴在一起,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天气炎热的原因,体温失控的渐渐升高,不管是心跳,还是心里莫名涌出的情绪。
接下来的十几分钟,王立泽只做了一件事,专心致志地亲吻她。肖沐言仰起头回应他,搂住他的脖子,就这么吻着他,也被吻着。
“不要了。”被吻得失了神志,她却还是出声阻止。
呼吸有些起伏不定,王立泽却还是不停地啃噬她的锁骨、肩头,这是很早之前就迷惑了他的地方,“你…还没准备好?”
“HBV。”
听到她的答复,王立泽完全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却更加放肆起来。
“我之前加强注射过乙肝疫苗,没事儿。”说完,直接含住她的耳朵,用门牙慢慢撕咬起耳骨,肖沐言被他耳鬓厮磨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身体颤抖得不行,呻吟声断断续续地溢出。
闭上眼,肖沐言被他拉近更紧贴,两只腿完全分开架在他的腰上,两个人就如此不停地互相纠缠拥吻,或轻或重,根本无法分开。
她在他家时常过夜,除了昨晚,从来没有留宿过他的卧室。
王立泽撑起上半身,肖沐言勉强睁开眼,好奇他突然的离开。
“要关灯吗?”他轻蹭了下她的脸颊。
肖沐言犹豫着,摇了摇头。
在明亮的房间里,她看见王立泽抬起手臂脱下身上的家居服,然后丢到床下,突然后知后觉地不好意思起来,抓着床单改口说到,“要关灯。”
他似乎笑了,没有说话,按下开关,灭掉光源,却打开了微亮的小壁灯。
推高她的睡衣,每脱掉一个衣袖,王立泽就低下头细致地亲吻起来,最后一步却不立刻帮她脱下,而是用睡衣蒙住她的眼睛,低下头一点点往下吻去,最后吻在了她的手术刀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