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婶。”应兰心往下一坠,最终还是转向林霜,眼露哀求。
“应兰,你真叫我失望。”林霜这么说,却丝毫没有惊讶。
应兰这种人就是典型的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说好听点儿叫单纯不经事,难听就是毫无主见、缺乏认知,是那种在食物链中虫蚁一样滥竽充数的存在。
应兰浑身一震,像被什么击中一般,羞愧与难堪同时浮现在她那张秀丽的脸上。
姜氏抿紧唇,这一会儿,若说脸色最难看的莫过于她。
但林霜懒得再看她们母女,朝腰板挺直的江牧道:“你不会真的以为拉上应兰,我就会束手无策?”
江牧捏紧手心,唇角勾出一个浮软的笑,跟着抱手道:“反正我们江家若是出事,也一定要拉一个你们应家的人。”
这话简直是无耻之尤,应景立马拍桌子站起身就要上前,林霜抬手制止,笑道:“应家的人?呵,她怎么就是应家的人呢?她——”
林霜指向应兰,“现在应该姓江,在你江家的族谱上清清楚楚的记着。一个嫁过去的女子而已,你以为我会在乎?”
“婶婶……”应兰睁大眼睛唤了一声,水眸含泪。
见林霜面目冰冷,看都不看自己,应兰转向自己母亲,“娘……”
姜氏眼里有怜惜,但转瞬便强迫自己恢复冷硬。
她心疼女儿不假,但此刻相比于女儿,儿子应淮的前程更重要,她们家的名声也更重要。
若由着江牧纳妓女为妾,应兰丢脸,他们府上都会跟着抬不起头。
两方都没反应,应兰只能求助于老夫人,老夫人心下两难,睨向林霜。
林霜自然不可能回应。
她太了解老夫人,就是个凡事拎不清的人。
“比起让你纳妓女为妾,生下长子长孙,让应兰蒙羞,让我们应家女儿跟着蒙羞,我更愿意她跟着你们江家一同坠入地狱,起码没了这一桩,我们二房的女儿还能有个善果。”
林霜表情松快,完全不在意堂内其他人向她投来的各种复杂的目光。
“至于应淮,”林霜目光转向一直无言,静立其间的俊秀男子,低低叹了一声,“这孩子我倒是喜欢,只是可惜了,谁让他管不住自己的手。在动手时他就应该有觉悟要承担后果。”
话音刚落,姜氏便叫起来,“弟妹,你,你怎么能不顾淮哥儿?”
老夫人也蹙紧眉头,“你方才可不是这样应的!”
“是哦。”林霜“啧”了声,随即用无奈的语气道:“可是我也没办法呀,这杂碎存了心要拉兰姐儿下水,我能怎么办?我也只能救我们侯府而已。难不成要受他威胁,不仅放他们江家一码,还要搭上咱们府上的脸面,还有姑娘们往后的姻缘?”
老夫人果然又为难起来。
林霜心里讥嘲地笑了笑,跟着站起身,冲江牧点了点下巴,“走吧侄女婿。”
“弟妹!”姜氏也站起身,声音尖利。
林霜不为所动,甚至往前走了两步,仍旧看着江牧道:“大理寺你熟你带路。”
江牧简直要发疯,他万万也没有想到面前的女人这么不按牌理出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