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宁婉儿去木兰围场的这段时间里,沈从安除了密谋如何害她,就是请来了数十位名医。
沈云舟已经废了,现在他一定得想办法治好隐疾,他一定要生下一个亲生儿子。
只可惜名医进来给他把了把脉,又让他脱下亵裤看了看那玩意儿,都摇摇手,表示无能为力。
沈从安气的快昏过去,但也不敢得罪,在外头买了壮阳的药方子,煎了一副一副地喝下去。
“夫人,听说您不在的日子里,沈老夫人做主,将安澜小姐送去观山寺里了,只是……咱们的人到那儿去看了,哪里是去精心的,分明在寺里好吃好喝的,当佛祖供着呢。”
迎春一脚跨进府门,就感受到了一股奸邪之气,忍不住皱了皱鼻子,说起了自己的所见所闻。
观山寺……
好熟悉的名字,宁婉儿记得,前世自己曾在此地日日潜心求佛,只愿一家人可以平静安乐。
那儿的一位姑子是沈府的故人,故而沈府上下几乎每年都会去一次。
“说起观山寺,我都有些想念那儿的素面了,咱们过两日也去一趟,真正静静心。”
她的一双亮晶晶的眸子似乎埋藏着千言万语,最终聚集在唇齿,只剩下了平淡的语句。
迎春点点头:“夫人说的是,是否需要通知姑爷?”
良久,她突然奇怪道:“夫人,不对啊,您从来都没有去过观山寺,怎么会知道那里的素面美味,还十分想念呢?”迎春真是感觉哪儿哪儿都不对劲。
宁婉儿嘴角浅浅勾了勾,大约是上辈子去吃过吧……
迎春只当夫人是开了个玩笑,并未放在心上,转头就开始收拾起去观山寺要带的衣物来。
“这件素净又不失大气,清修的时候穿,这件嘛,庄严又很精致,第一日刚去的时候穿,这件好看是好看,只是如今穿上着实是冷了些,不带了。”
大约是他们收拾东西的动静太过欢快,沈从安很快就得了消息,并传话来说要一同前去,还要带上沈家不少族人。
宁婉儿有些不悦,但那边却传话过来:“娘子刚从围场回来就要去观山寺,没听闻过新婚夫妇分隔如此之久,正好我这几日休沐,为免遭他人背地非议,还是一同前去吧。”
迎春小嘴撅的八丈高:“本来夫人就只带了奴婢和夏橘两个,现在姑爷要跟着也就罢了,还要带着沈家的族人,那群老顽固少不了要挑夫人的不是。”
宁婉儿原本也十分烦躁,看她这样使小性子,眉头倒是舒展了许多:“罢了,他要跟着就跟着吧,左右观山寺里头十分空旷,咱们玩咱们的就是。”
迎春这才勉强点头,转身就被夏橘打趣,气的又撅起嘴来。
“从安,你可是打算在观山寺动手?别怪娘没提醒你,佛门清净地,若是在佛祖脚下行这些事,怕是将来冤冤相报,后悔也来不及。”
沈老夫人坐在马车上悠悠睁开眼,这个儿媳不仅是沈从安,她作为婆母也是十分的厌恶,她当然想斩草除根,只是,动手的地方绝对不能选在观山寺。
沈家祖辈都信任观山寺,她家这一支,绝对不能在这里出什么纰漏。
沈从安从铺了一马车的书本中不耐烦地抬眼:“母亲放心,儿子还蠢不到这地步。”
沈老夫人看出他心里的不情愿:“我儿德才兼备,自然不蠢,这观山寺旁就是我娘家,有个叫曾锦鲤的表妹你可还记得?”
对面之人细想片刻:“是那个小时候鞋子丢了的锦鲤表妹?”
“是她,现在人家也过了破瓜之年,到时候那贱人若是不成了,就把锦鲤娶进门,也算是亲上加亲。”
沈从安不语。
曾锦鲤他去年还见过,皮肤黝黑,脸盘圆润,还有些胖,又想起宁婉儿那白净娇美的容貌,和纤细的身材……
马车在母子两貌合神离的交谈中晃到了观山寺。
沈家那些老族人都是一辈子死读书的老古板,下了车有的就呕吐不止,还有的看着观山寺吟起了酸诗。
迎春的神情有些嫌弃:“夫人,这些族人像是没做过马车一样,简直是乡下人做派。”
宁婉儿笑着责怪:“少生事端,不要多言。”
好在那些族人各忙各的,没有听见。
夏橘上前,手中拿着一钱袋的碎银子询问住持:“请问寺中可还有住房么?”
一个白胡子老和尚接过钱袋,略微掂量了一下,而后笑逐言开:“如今慕府的小侯爷住在此处呢,您主仆三位若是要住上房,恰好还剩一间。”
慕忱渊?怎的又是他,真是阴魂不散。宁婉儿又好气又好笑,还真是无巧不成书,自从借了他两回种以后,木兰围场一次,观山寺又一次,真不知该不该说是孽缘。
听到此言,沈家的一个族人感觉奇怪,上前询问:“不是三位,是我们沈家共十八人,我们都要住在此处。”
宁婉儿挑眉,这沈家人还真是不要脸,出来住寺庙连银子都不掏。
“这位长辈,这钱袋里装的银子,是我为我们主仆三人付下的一间上房所需银两,您和其他长辈要住,得自己付租子才是。”
那族人立刻吹胡子瞪眼:“怎么如今清风霁月的观山寺也成了你们骗银子的场地了?从安,从安?你把我们一大家子领过来,总得安排我们住下吧?”
沈从安无奈地摸索着自己所剩不多的俸禄。
心中有无限的不满,哪里是我要领着你们过来,分明是当时我和母亲筹谋着来观山寺你们听到了,攀扯一番不要脸的非一起跟过来。
“三间中房。”沈从安递过一个对比宁婉儿,略显空扁的荷包。
几个族人撇撇嘴,明显十分不满。
怎么从安是他们沈家唯一一个当上官儿的,出趟门还没自己媳妇出手阔绰。
“诸位,里面请吧。”老住持打开寺门,一股清新的青草香气扑面而来,众人心旷神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