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婉儿道:“那你就答应我的要求。”
慕忱渊默了默,道:“好。只要这是你想看到的。”
宁婉儿暗自松了口气,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在乎慕忱渊的态度。
按理说,沈云舟养在侯府的庄子上已经是在麻烦他了,她接回来也无可厚非,但她就是希望慕忱渊能不问缘由的支持自己。
回到县主府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慕忱渊长身玉立,站在门口谆谆嘱咐道:“我就不进去了,你回去好好休息,至于沈云舟的事,你想怎么安排直接叫丫头传话就好。”
宁婉儿点了点头,看着他利落的翻身上马,踏着漫天星辰狂奔而去。
进了院子,两个丫鬟赶紧迎了出来。
迎春像只母鸡般咋咋呼呼的问道:“主子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我方才还跟启昭商量,让他去寻您呢。”
宁婉儿神色有些赧然,多亏天黑,看不见她红红的小脸。
“今天去跟慕侯爷看了沈云舟,回来的晚了些。”
迎春一边帮她换衣裳,一边问:“看他?”
说着,便撇了撇嘴道:“哼,上回在他沈府外宅养着的时候,跟着您去看了一眼,就知道这孩子,八成长大了也是个祸害,心术就不正,白长了个好样貌。”
夏橘从里间走了出来,甩了甩手上的水珠道:“主子,水准备好了,您要现在去沐浴吗?”
说着,又对迎春说:“他长歪了还不好,让他们沈家没了指望,反正沈从安是生不出孩子的,就这一根独苗都不成器,他们沈府离败落也不远了。”
宁婉儿点头道:“洗吧,我也跑了一天了,身上脏兮兮的。”
两个丫鬟伺候着她褪去衣衫,露出一身光滑莹润的肌肤。
宁婉儿迈进浴桶里,夏橘一边往里洒花瓣一边道:“听说西域传来了一种精油,说是点两滴在水里便可让肌肤嫩白如鸡蛋一般,回头进宫主子也问问,有的话也弄些来。”
迎春笑道:“咱们主子天生丽质,用不用那东西都嫩。”
宁婉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就你会说话。”
蒸腾的热气熏得宁婉儿的脸红扑扑的,正好掩盖住她那些因为某人而泛起的红晕。
她闭着眼睛靠在浴桶上,心里忖着最近心态发生的变化。
不知过了多久,她忽然问:“你们两个年纪也不小了,可有想过终身大事?”
两人惊讶的互相对视一眼,齐声道:“主子,我们不嫁。”
迎春说:“我是要跟在您身边一辈子的,看着您找个如意郎君举案齐眉,再添个小主子,我还要帮您带小主子呢。”
夏橘说的就更实在些:“您可千万别打把我和迎春打发出去的主意,哪有主子不嫁丫鬟先出阁的道理?再说,您没着落,我们怎么放得下心?”
宁婉儿闭着眼睛微微勾起唇,道:“这话不对,总不能因着我,你俩等成老姑娘。”
她慵懒的轻声道:“我瞧着启昭就不错,你们俩谁要是有心,我倒是可以做个媒。”
迎春还没说什么,夏橘到先别扭道:“主子,您越说越不像样了,方才还不过是个想法,现在连人选都有了,怎么,您是瞧着我俩伺候的不好,想尽快打发出去么?”
宁婉儿诧异的说:“我不过是觉得启昭不错,提了一句,你怎么这么大反应?”
迎春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主子,您还不知道吧?昨儿启昭还从德馨斋买了胭脂送我们夏橘呢。”
“哦?”
宁婉儿睁开眼睛,饶有兴致的问:“还有这事?快给我讲讲,他们两个到底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夏橘害羞的说,“主子,您说的这叫什么话嘛,怎么是勾搭,我和他清清白白,您听迎春乱说。”
“哟,我乱说?”
迎春揶揄道:“昨儿也不知道是谁,收到胭脂后像拿到烫手的山芋般不知道往哪放,又要扔又不舍得,我半夜起来喝水还看见她拿着胭脂看呢,那小脸红的比涂了胭脂还艳丽。”
夏橘气急败坏的追着她打,嘴里叫嚷着,“谁不舍得扔了,谁脸红了?我那是可惜银子,花钱买的扔了……扔了浪费。”
她越说底气越不足。
宁婉儿笑的前仰后合,道:“是呢,德馨斋的东西可不是寻常侍卫能买得起的,启昭出手就是那里的东西,想必要两个月都饿着肚子了,看来是真用心呢。”
夏橘小脸烧的发烫,气道:“主子您也打趣我。我这就回去把那东西扔了,反正也不是花的我月利。”
宁婉儿一看真把她说急了,赶紧劝道:“快别生气,我和迎春也是为你开心,你瞧你还不高兴了。人家启昭一片心意,你就收着吧。”
夏橘平日里瞧着泼辣利落,但到了男女情爱上,到底是小丫头第一遭,也有些拿不准主意。
嚅嗫了半晌道:“主子,您说我该怎么办啊?”
宁婉儿活了两世,自然比她有经验些,开解道:“感情的事就是顺其自然吧,最重要的是人品。”
“启昭虽然来咱们府里时候不长,但我在旁瞧着却是个可靠的人,长得也一表人才,若你能跟他凑成一对,那是天大的好事。”
迎春附和着点头道:“就是,而且还是侯爷府上得力的人,以后前途也是一片光明的。”
说着,又用肩膀撞了撞自己的好姐妹道:“有主子和侯爷给你长眼,你还担心什么?”
宁婉儿挑了挑眉道:“你怎么知道他是侯府得力的人?”
迎春自然而然的接道:“肯定是啊,否则侯爷怎么会把他派到怎么府上来?”
宁婉儿顿时笑不出来了。
迎春的意思她懂,就是说以慕忱渊对自己的用心程度,叫来伺候她的人一定是千挑万选的。
这么浅显的道理,连迎春都看出来了。
原来,他做的事被所有人看在眼里,也都下意识的觉得是正常的。
两个丫鬟见主子忽然低落下去,忐忑的对视一眼。
迎春试探着问:“主子,我是哪句话说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