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完成了一桩案子不说,甚至还得了江北邻的亲口夸赞,沈禾一整天干劲十足。
她时不时看向江北邻办公室的方向,默默给自己打气。
这是业界标杆,她不会不自量力地说一定要超越对方,但仅仅是能和对方站在同一高度,已经是极大的荣幸。
“以后,我们如果再出现一张照片上时,上面一定会写沈律师与江律师。”
“而不是江北邻和他的女伴这种花边新闻。”
……
下班后,她照常离开,却发现江北邻正在楼下,看起来在等什么人。
“江先生。”沈禾点点头,垂着眼皮淡然离开。
她想,对方应该是在等关汀。
谁知江北邻见到她后,径直拉开车门,“走吧。”
“啊?”沈禾握着包的手骤然收紧。
看着封闭的车内,心跳骤然加快。
她目光躲闪,脸颊微红显得有些羞涩,咬着唇沉默半晌。
她看向江北邻的目光带着歉意,犹豫道:“江先生,这几天……我不太方便。”
“不方便跟我回家一趟?”
江北邻顺着沈禾的话沉思,对上她躲闪的目光,只当她另外有难言之隐:“需要钱吗?”
“不是不是……”
两人驴唇不对马嘴,竟然也这样交谈下去。
只见沈禾后退两步,郑重道:
“我会履行我…床伴的责任的,但是这几天不方便,江先生实在是对不住……”
“等等。”江北邻看着沈禾爆红的脸颊,眼中闪过兴味,挑眉道:“你认为我在邀请你履行义务?”
无人应声。
女孩握着包的手已经用力到骨节发白,正咬着唇默默低头,眼皮抖个不停。
显然是有些难以启齿。
他失笑不已,原本因为即将要发生的事而有些躁动的心情骤然平复。
桃花眼在沈禾看不到的角度变成老狐狸的算计,继续逗着沈禾。
“那我要是坚持呢,你知道的,不止有一种办法……”
沈禾双眼已经湿红,大庭广众之下谈论自己难堪的交易,令她格外羞愤。
她嗫喏半晌,咬着牙正要认命。
江北邻却被适时收回调侃的语气,无奈道:
“是回城郊的家,母亲很久没见你,这几天总催我带你去吃顿饭。”
“啊?”
原来是吃饭,不是……她想得那样。
“你以为呢?”江北邻饶有兴致看着闷头系安全带的兔子.
大概是逗弄太过,原本柔软的小白兔已经变成浑身散发低沉气息的刺猬。
正在用沉默的方式,无声控诉方才的调戏行径。
一副委屈又羞耻的模样,让江北邻心情甚好,淡淡安抚道:
“不用紧张,母亲她很喜欢你,正常相处就好。”
“我知道了……”
沈禾闷闷应了一声,余光看到玻璃窗中江北邻的倒影,默默用眼神戳了戳。
太过分了!
-
这条路沈禾曾一来一回过了两次,如今已经基本记住了路线。
看着窗外的景色开始变得熟悉,仍是难免紧张地扣着掌心。
她觉得这样骗人不太对,但江阿姨……
算了。
最后沈禾无声叹了口气。
还是长辈的身体最重要,自己就当是额外加班,来逗阿姨开心。
只是下车后,见到江家客厅中的景象时。
饶是沈禾已经做了整整一路的心理准备,却还是瞪大了双眼,下意识看向江北邻。
这一大家子人是怎么回事!
“沈禾。”江北邻若无其事走过来,柔声叫了她一声。
而后掌心托在她腰间,坚定稳住了沈禾。
他目光看向最中间的老人,介绍道:
“爷爷,这就是沈禾,母亲已经见过一面。”
“我知道。”江老爷子笑容满面,欣慰地看向沈禾,开口的声音威严而不失慈爱:“小怡提过,说是个好孩子,我原本还好奇,但是今天一看就明白了。”
他看向沈禾的目光充满欣慰,用独属于阅历丰富之人,能轻易看透人心的犀利眼光,毫不吝啬地对沈禾表达喜爱:
“现在第一眼我就能看出来,这丫头是个好的。”
话音刚落,腰后的掌心微微动了动。
沈禾了然,乖巧地弯腰甜甜笑道:“爷爷好。”
“行了。”
就在众人其乐融融时,另一道更加浑厚冷硬的声音插入。
沈禾顺着声音看过去,发现是一名与江北邻十分相似,尽管已经步入中年,却不掩浑身精英气度的男人。
只见江父目光径直越过沈禾,对她视而不见,冷声开口:“吃饭吧。”
她眉头微微颦起,下意识看向江北邻。
就在刚才江父开口的一瞬间,她敏锐地察觉到,江北邻瞬间变得森冷的气息。
父子二人的关系……似乎有些不妙。
而饭桌上的一幕幕,也很快证实了江北邻的猜测。
她一边笑着应和江母与江老爷子的关怀,余光却隐含担忧地时不时看向江北邻。
他此时坐在江父下手位,始终冷着脸一言不发。
父子二人如出一辙的冷硬。
“你叫沈禾?”
忽然江父开口,沈禾反应不及,愕然地呛了一口水。
“咳咳,我……叔叔好,我是沈禾。”
她羞恼地咳嗽着,忙不迭回应江父。
“果然是小门小户,没规矩的样子。”江父皱眉看着沈禾的动作,眼中的估量犹如实质。
他的目光犀利无比。
沈禾觉得,他甚至能一眼看出自己家完全不足一提的家庭情况,以及账户余额上还剩几个钱。
“父亲。”江北邻声音平淡,不经意开口:
“您这样,看起来也并非有多少气度。”
“你就是这样和你亲爹说话的?”江父目光一凛,猛地斥责江北邻。
他俨然不惧,自顾自给沈禾夹菜。
看也没看江父一眼,继续淡声道:“您该对客人展现基本的礼节。”
“那也得看对方配不配得上我的礼待。”
江父冷哼一声。
沈禾目光渐冷,却清楚现在的局面已经足够紧张,不能再给江北邻添麻烦。
于是忍着内心的不适,她借着桌子的掩饰轻轻拉了江北邻一把,暗示他不要再说了。
“那父亲觉得谁配得上?”谁曾想江北邻脸色更冷,眸中闪过厌恶,直白地质问江父:
“是您那所谓的旧人配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