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办公室中,沈禾气得浑身一阵阵发冷,止不住地颤抖。
她回忆这一路上听到的流言,早已明白是赵夏做的手脚。
不然怎么会她刚被导师误会,还没来得及解开疑惑。
一转眼的工夫,这件事整个学校都知道了?
她找到导师办公室,强忍着心中的委屈,不让自己落下眼泪。
“导师,我要求调查监控,这份论文是我的没错,一定是被赵同学拿去了,这才被她先提交。”
人到中年,气定神闲的导师早已过了最初的愤怒时刻。
他如今看向沈禾的目光失望又鄙夷,打着哈哈敷衍道:
“沈同学,这件事不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的,人家赵同学都同意不追究你了,你再写一份,学院里不会记你处分的。”
“这不是处分的问题!”
沈禾一拳打在棉花上,又气又急,脸上挂着羞愤的薄红。
她眼里容不得沙子,一字一顿坚持道:
“既然我们的论文撞了,为什么学院一口咬定是我抄袭,我不服,这不符合法律精神,我所学的知识不允许我接受这样的判决……”
“沈禾!”
导师终于脸色一僵。
身为律法学院的教授,他仿佛被踩了尾巴一样的猫一样,恼羞成怒地训斥道:
“你就是这么对待教导你的老师的?行了赶紧走,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十天之内交上一篇论文,不然算你延迟毕业。”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你不要再胡搅蛮缠,否则……延迟毕业都不可能,你再这样我直接开除你信不信!”
“为什么,我不服!”沈禾不肯离开,坚持要一个说法。
谁知方才怒气冲冲的导师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冷笑一声道:
“还不走?是想要钱?”
说着,竟然直接掏出一沓现金,丢在沈禾面前道:“实话告诉你,这件事你什么也改变不了,不如直接拿了钱走人,以后也不要再提。”
“这钱,就当是买你的论文了,你不是缺钱吗,应该感谢这些这个挣钱的机会。”
“我不明白……”
沈禾被一沓钞票刺痛双眼。
她摇头后退,眼中的震惊与失望犹如实质,被吓到一般夺门而出。
然而刚走出没两步,她听着屋内导师谄媚的声音,瞬间明白了一切。
“院长,您好您好,我是沈禾的导师……我知道我知道,这件事我已经处理好了。”
“对对对,您的侄女赵夏是个好孩子,论文肯定是她的,这我相信,只是我的职称……好的好的谢谢,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
“原来如此……”
屋内源源不断传来男人谄媚的笑意,从声音中都能想象到他此时的卑躬屈膝。
沈禾自嘲一笑,不知该不该庆幸自己走得慢,听到了这样不堪的一幕。
何其讽刺。
身为律法学院的教授,竟然为了职称,就这样选择装傻充愣,牺牲自己的名声来换一个讨好赵夏身后家人的机会!
一边威胁自己延迟毕业,一边拿钱收买,将自己看作向上爬的工具!
她气得眼前发昏,扶着墙站立不稳,恍惚之间似乎又看到网上的评论。
“沈禾啊?呵呵……靠卖身卖来的年级第一。”
“论文都是抄的,还这么蠢全篇照搬,我觉得她之前的论文也都是抄的,只是没人发现而已,真不要脸。”
“真是我们律法学院的败类。”
“白莲花滚出律法。”
……
声浪海啸一般将沈禾淹没。
她喘不过气,浑浑噩噩回到宿舍,发现就连室友的目光,也担忧中带着怀疑。
“连你们也不相信我?”
她与导师对峙时都不曾落下的泪水,终于被室友的不信任逼了出来。
瞬间满眼通红,倔强站在几人面前声泪俱下:“我们认识这么多年,就连你们也相信了网上那些话?”
“我,我们……”
“我们没有不相信你,只是……”
“沈禾!可算找到你了。”
就在几人嗫喏着不知如何解释时,门外传来一道焦急的声音。
江南溪扶着门框喘气,瞪了几名室友一眼,拉着沈禾离开,边走边气愤道:
“这都什么人啊,气死我了,还有网上那些听风就是雨的人,你都别看,他们小脑萎缩!一点都不知道思考!”
一路上江南溪强硬拿着沈禾,口中不停地打抱不平。
终于两人停在行政楼,沈禾拉了江南溪一把:“我们去哪啊?”
“直接去找校长,我就不信这破学校没有一个讲道理的人!”
说完一个人气势汹汹冲入办公室,留下沈禾不放心地等在原地。
她本不抱希望,谁知不多时,校长竟然当真满脸无奈地跟在江南溪身后,带着二人来到监控室。
看着彻查监控的众人,沈禾瞠目结舌,忍不住小声问道:
“你怎么做到的?”
“我威胁他。”江南溪扬了扬下巴,骄傲道:
“我说我哥是江北邻,学校要是敢诬陷你,我就让我哥给律法发律师函,到时候谁也别想跑!”
“……你这样,你哥会生气的。”
“他才不会,他肯定站在你这边。”
两人窃窃私语,一时间,原本心情沉闷的沈禾也平复许多,静静地等待结果。
全速运转下来,监控很快被查出。
“找到了,沈同学你来看看这是不是你。”
沈禾看着监视器中的画面,正是自己在校门口与赵夏对峙,而自己转身之后,赵夏捡起论文的画面一清二楚。
校长阴沉的脸,看到这一幕后勃然大怒,猛地拍桌怒道:
“败类!我们学院竟然出了这种败类,这是谁的学生,教务处呢,现在就开除,不要留下给我们学院丢人现眼!”
他震怒之下,一时间无人敢拦,手续当天就办了出来。
一时间真相大白,方才还是受害者的赵夏变成了抄袭还倒打一耙的人,众人指指点点,鄙夷地看着灰溜溜收拾行李的赵夏。
……
与此同时,沈禾终于松了一口气,正在思索如何感谢江南溪,忽然身后的声音将她叫住。
“沈禾。”
赵夏难堪极了,脸色一阵红白交加,见到沈禾毫无戒心地转过身,猛地扬起手。
无色无味的硫酸径直向沈禾泼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