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是哪儿?”
再度睁眼,映入眼帘的却是陌生场景。
我艰难起身。
昏迷前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我带着黄玥莹一路逃跑,直到江边。
本想着休息一下,继续赶路,没想到却因为体力不支晕倒。
现在看来,我是被人救了。
正想着,一名女生推门而入。
“诶,你醒了啊,别乱动,我刚才把你的伤口处理好,可别又流血了。”
她笑着走到我面前。
清澈的双眼倒映出我现在的样子。
我好奇的看着她,“你是谁?这是什么地方?”
“我叫叶朗晴,这儿是黄溪渔村,今早我和哥哥出去捕捞的时候,偶然在江边看见了你和你朋友。”
“我们担心把你们留在江边会出事儿,就把你们带回来了,你不用担心,我们是好人!”
叶朗晴大方介绍。
听到这话,我了然的点了点头。
“原来是这样,谢谢你们。”
“不客气,举手之劳而已。”
“请问我朋友现在在什么地方?”
屋子很小,除了我再看不见其他身影。
比起我身上微不足道的伤,我更担心黄玥莹的安危。
“她在隔壁屋,我带你去吧。”
叶朗晴指了指我身后。
我点头,小心翼翼的从床上起身,跟着她直接去了隔壁屋。
房门打开,两张床映入眼帘。
黄玥莹躺在左侧,右边则是一名老妇人。
“那位是我母亲,她早些年瘫痪了,只能躺在床上。”
“打扰。”
我客气的点了点头,走到黄玥莹身边坐下。
叶朗晴紧随其后,“你不用担心,我请医生来给你朋友看过,她很好,用不了多久就会苏醒,倒是你伤的很重。”
听到叶朗晴说的,我失笑摇头。
我伤的是外表,黄玥莹伤的则是灵魂内里。
若不尽快解除人偶术,谁都不知她会变成什么样。
看着她苍白的脸色,我伸手握住她的手。
刚想开口说话,便见黄玥莹动了动。
她缓缓睁开双眼,迷茫的看着我。
熟悉的眼神,是她!
“顾启阳?你……这是哪儿?”
“别怕,我们已经安全了,他们不会再追过来了!”
我放低声音安抚,悬着的心终于落地。
“他们?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
“你不记得了吗?”
“什么?”
黄玥莹眼里的茫然不似作假。
我犹豫片刻,简单同她说了一下昨晚的情形,闭口不谈她拿刀捅我的事。
她的脸色一变再变,到最后乌青一片。
“怎么会这样,锦儿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黄玥莹满眼痛苦,不自觉抓紧我的手。
见她这幅模样,我心里也不是滋味,“也许她本就是这样的。”
“不可能,我和锦儿从小一起长大,我了解她,她不可能做出这种事!”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惹的黄玥莹情绪激动。
她拼命摇头,努力想要为宋锦儿辩解。
我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手,“现在的当务之急是破除你身上的人偶术,宋锦儿的问题我们之后再谈。”
“人偶术?”
“宋锦儿借助你的身体,对你下了人偶术,此术一日不破,你便有随时被宋锦儿控制的可能,甚至会因此丢掉性命。”
考虑到有外人在场,我凑到黄玥莹耳边,压低了声音解释,“如今张泽阳重伤,正是破术的好时机!”
“需要我配合你做什么?”黄玥莹认真的看着我。
我低咳一声,心虚的移开视线,“我暂时还没有找到破术的办法,你给我点时间。”
“什么啊,看你那么认真,我还以为你找到办法了,浪费表情!”
黄玥莹不满的瞪了我一眼。
“虽然没找到破解的办法,但我想到了压制的办法!”
我一边说,一边扯下几率头发,找到黄玥莹脑后的发辫,将它们一顾脑绑在一起。
发辫试图挣扎,我却抢先扎破中指,将血混合其中。
黄玥莹并不知道我在做什么。
我冲着她笑笑,不着痕迹的落下符篆。
“你这是干什么?”黄玥莹问。
“用这个方法,宋锦儿在控制你时我便可以第一时间察觉到,帮助你反抗。”
“这样啊,这个办法对你不会有什么伤害吧?”
聪明如黄玥莹,一针见血地指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没有。”
就算有,我也不可能告诉黄玥莹。
是我没有保护好她。
不论这个办法有多危险,我都不会放弃。
“你再休息休息,我就在隔壁,有什么事直接叫我就行,等我恢复好了,咱俩再回去。”
好不容易找到落脚点,先把灵气恢复了再说。
就这么出去,若是遇上宋锦儿和张泽阳,我未必能带黄玥莹脱身。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好。”
……
叶家两兄妹比我想象中更加热情好客。
一会儿进来送吃的,一会儿过来帮我换药。
还好我身上揣了些钱。
以此报答,肯定比苍白的言语更合适。
果不其然,收到钱的两人异常兴奋。
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我侧身躺在床上,闭目安睡。
黑夜的渔村异常静谧。
任何风吹草动都显得格外刺耳。
不知什么时候,我耳畔传来叶母说话的声音。
“有生人来了,动作小心,要是被人发现,一切都将前功尽弃……”
“那两个人给我的感觉很危险,再不抓紧,怕是要出事。”
“黄溪渔村是我们的,谁都不能觊觎!”
我睡的昏昏沉沉,艰难睁开双眼。
想要出去查看,声音却戛然而止。
和叶母说话的人是谁?
前功尽弃又是什么意思?
直觉告诉我,黄溪渔村绝不是我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翌日。
天刚蒙蒙亮,撕心裂肺的哭声便将我从梦中吵醒。
我烦躁的坐起身来,穿上衣服,寻着声音找了过去。
江边,村民们聚集一团,指指点点。
议论声和嚎哭声交织,吵的人脑瓜子疼。
我好奇的走过去。
隔着人群,一眼便注意到最中间血淋淋的渔船,以及被挂在渔船上的带血人皮!
这是……
“儿子,你怎么就这么死了!你死了我该怎么办?呜呜呜,儿子!”
“怎么又出了这样的事儿,咱们村到底是得罪谁了?”
“唉,可怜张婆,年纪这么大了,还要白发人送黑发人。”
“报应,都是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