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嘴里泛起一股子腥味。我强忍着眼泪,死死盯着画面。
可接下来的一幕,让所有人目瞪口呆……
画面里,被他拎出来的孩子挣扎着,抬起小脸,好像在说啥,但声音听不清。紧接着,那黑影伸出一只苍白的大手,一把抓过孩子,猛然往前一推……
屏幕上,娃儿的身影彻底没了踪迹。
我脱口而出:“哎呀妈呀,那孩子呢!”
所有目光唰的一下全集中在我身上,但我注意力全在画面里那家伙身上。
他停了会儿,手往怀里一掏,拿出个东西,咔嚓几下撕得粉碎,随手一扔,头也不回地沿着原路,消失在倾盆大雨之中。
我心里跟明镜似的,那撕掉的玩意儿肯定是DNA检测报告,就是这张破纸,让孩子摊上了这倒霉事。
我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双手捂脸,憋着劲儿不让呜咽声跑出来,硬生生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
温晴站我旁边,也不知道说啥好,“小姐,事儿已经这样了,您得保重自己啊!”
我猛地抬起头,“这家伙到底是谁?简直是禽兽不如,良心都被狗吃了!”
旁边一治安也跟着叹气,“是够狠的,怎么下得去手对这么个小不点儿,看那架势,孩子肯定跟他熟,不然也不会搂得那么紧!”
“可他为啥非得对这孩子赶尽杀绝?这么点大的娃,能有啥威胁不成!”
“……”
各种猜测、讨论声此起彼伏。
那头头儿清了清嗓子,“咱们还得再细看这录像,找找那混账的线索!”
“依我看,得从孩子熟悉的人着手查!”
“从体格、力气和动作来看,绝对是男的,这点没跑!”
头头儿朝穿格子衬衫的治安示意,“再放一遍!”
那治安麻溜地操作,视频又从头开始。
温晴凑我耳边,轻声劝道,“姐,要不咱先撤吧!”
“不行!”我坚决地摇头,“我还得再看看!”
我擦了把脸,蹭的一下窜到前排,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直勾勾盯着屏幕。
那团黑影又闪现在眼前,这回镜头没拉近,我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家伙。
说实话,根本看不到他的脸,风帽底下一片漆黑,就跟无底洞似的。
他的动作也被那件肥大的雨披遮得严严实实,一点线索都不给。
我拳头捏得死紧,指甲都抠进了肉里,疼得我牙关紧咬,但心里的痛更甚。
这次不用放大,清清楚楚地看见,那瘦弱的小白点,在那幽灵般黑影轻轻一推之下,嗖的一下,就被一股黑暗吞噬了。
现场的每个人都知道,那是下水道口,活脱脱一张巨口,把那小小身躯一口吞下。
我感觉心像是被撕裂,痛得我浑身发抖。
“这家伙太狡猾了,滴水不漏啊!”
“哪有不透风的墙,再严密的伪装也会露出马脚,说没破绽,只能怪咱们不够细致!继续找!”那头头儿发话了。
这画面来回看了好几遍,每遍都像刀割一样折磨我。
我琢磨着,要是周小琼还活着,看到这场景,该是啥反应。
又放了一遍后,我转向穿格子衬衫的治安,“哥们儿,能不能再放一遍,就是他转身走开那段,给我放大看看!”
那治安二话不说,立刻照办。我眼睛不眨,死盯屏幕,嘴里不由自主地嘀咕,“咋越看越像陈虎呢!”
我的话顿时炸开了锅,有人提出质疑。
“可人家有不在场证明,那天晚上他在风清的庆功宴上!”
我立马回头怼那治安,“不对,他中途溜号了!”
然后我描述了当时注意到的情况。
头头儿立马派手下,“再去查查风清那天晚上所有可能遗漏的监控,找找能证明他离开或者一直都在的线索,别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我懒得理他们咋安排,淡定地一遍又一遍看那画面,脸上泪痕早干了,绷得我皮肤紧巴巴的,但这会儿哪顾得上那么多。
我眼睛跟探照灯似的,搜寻着一切能证明那家伙就是陈虎的蛛丝马迹。
忽然,我眼神一凝,猛地喊:“停!”
我手指着屏幕上的一处,“给我放大这儿!”
那小治安挺麻利,按我的意思,画面一点点放大。
我两眼直勾勾盯着,扭头问周围的大盖帽们,“你们看看,这脚上穿的是啥玩意儿?”
剩下几个治安一听,齐刷刷望向屏幕,瞪大了眼睛仔细分辨,会议室静悄悄的,所有人都盯着画面。
温晴在我背后小声嘀咕,“瞧着……有点像,布鞋!”
另一治安接茬,“没错,就是手工的那种布鞋!”
“跟老太太穿的瓢鞋差不多!”
我啪地一拍桌子,“对头,就是这布鞋,陈虎特爱穿这玩意儿!”
这下大伙儿来了劲,一个个仔细端详。
画面放大到极限,有人跑到后面细看,“对,就是这种鞋!”
“我还发现,他往回走时,虽然雨衣又大又宽,但那步态,跟陈虎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我添油加醋。
头头乐开了花,朝我伸手,“多谢了,宋女士!这线索太关键了!省了我们不少工夫,目标明确多了!”
我急切地望着他,“有这么多疑点,还不赶紧逮他?”
“咱们得讲证据,只要找到他当晚离开庆功宴的铁证,找到……孩子……的下落,他就插翅难飞了!”看得出来,这治安也不忍心把话说完。
我心里明白,他是想说找到孩子的遗体。
看来,谁都不愿面对这残酷的事实。
当我起身告辞,他递给我一张名片,这才知道他叫高伟强,刑警队长是他的身份牌。
高伟强礼貌地送我到门口,我望着他恳求道:“要是找到了那小家伙……”
我咽了口唾沫,还是鼓起勇气说了:“能通知我一声吗?我想再看他一眼!”
高伟强想了想,郑重地点点头:“行!你等着我的好消息,我们拼尽全力也要把他找回来!”
我道了谢,跟温晴一块儿转身出门。
钻进车里,我对温晴说:“回家喽!”
然后整个人瘫在座椅上,心里五味杂陈,就算找到,那还是曾经笑容灿烂的小宝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