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晴安慰了我几句，我低语：“这孩子的悲剧，全拜李雪和她妹妹所赐，我不会善罢甘休的！”
“确实，若不是李雪带走了孩子，李雪没炮制那份DNA报告，那份报告没被李雪利用……可世间哪有那么多如果啊！别想了，这孩子命里注定，就当是下凡历练没过关吧！”
温晴的话让我长叹一口气，只能反复念叨：“可惜啊……太可惜了！”
我真心难以接受，这么个小生命就这么消逝了。
“姐，你敢肯定那人就是陈虎？”温晴边开车边斜眼看我，“那就证明李雪和李雪跟陈虎扯不清了！”
“至少能确定李雪和陈虎有瓜葛，不然那份报告怎么可能到陈虎手上，我猜，李雪把假报告塞给了陈虎，这才惹得他杀心大起！”我脑子现在清晰得吓人。
“这陈虎心肠也忒狠了，这下好了，真想瞧瞧他得知真相时的表情！”温晴咬牙切齿地说。
“可那又如何，惩罚他也不能拿孩子的命做代价啊，这代价太惨重了！”我轻声叹息，“这世上再没有那个像小天使一样可爱的耀祖了！”
我脑海里浮现出健健抬头对我笑的样子，对温晴悠悠地说：“知道吗？初次见他，远远的，他蹦蹦跳跳的，笑得那么纯真，那圆乎乎的小脸蛋。
让人见了就想捏一把，我甚至想过，如果不是周小琼的孩子，我肯定会超喜欢他的！”
我苦笑，跟温晴倾诉着心底的秘密，此刻我迫切需要宣泄。
温晴专心开车，静静地听我倾诉，偶尔投来关切的目光。
“再次见到他，是在商场里，他远远地看见李俊安，兴冲冲地跑过去，清脆地喊了声爸爸，张开双臂要抱抱，却被周小琼一把拽回。
那一刻，他那双大眼睛充满疑惑地盯着我们这群大人。”
我看着温晴，继续道，“周小琼在他身后偷偷拧他，不让他说话，那孩子眼眶里含着泪水，却强忍着，倔强地挺直腰板，憋着气。”
“这女的真是作大孽了！”温晴一巴掌拍在方向盘上，气得破口大骂。
“看来周小琼以前也没少给他脸色看。”我咧嘴苦笑，“但他眼神里那份纯真还在，当时我就想，如果不是周小琼的儿子该多好，我肯定特别疼爱他！”
温晴伸手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背，给我打气。
我接着缓缓地说，“第三次见他，是周小琼养鸭子的事儿东窗事发后，她挨了一顿揍，没人接他放学，我就主动凑近他，逗他聊天，想套出他叫啥名儿。
那时候他已经开始闷闷不乐，警惕性老高了，我莫名其妙就想亲近他，他既防备又害怕，勉强跟我牵手，那小手肉乎乎的，软绵绵地握在我的掌心。
那一刻……真的，我超喜欢他！多想一直这样握着，但他是周小琼的儿子，我没法真正喜欢他，没法走近他！
现在想想，人啊，就是自私，干嘛要为难一个小屁孩。”说着说着，眼泪又不争气地流了下来，“我也有责任，真的有错！周小琼死了，死不足惜，但这孩子……”
我实在不敢再往下想了。
“呵……”温晴冷笑一声，“我就纳闷了，陈虎是傻的吗？自己不去做个DNA，反倒听风就是雨！”
“我想这里面肯定有让他深信不疑，认定这份报告是真的缘由！”我淡淡地说，“其实我最后一次亲眼看到这孩子，是他和陈虎在一起的画面。”
“和陈虎？”温晴好奇地追问。
“对！还是周小琼挨揍那阵子，陈虎去学校接他。”
“还有这事儿？”
“没错，那场景挺温馨的。陈虎显然特别疼爱他，把他扛在肩膀上，孩子坐在上面笑得开心，我记得陈虎也难得露出舒心的笑容。”
说到这里，我望向车窗外，“没想到，这小家伙的生命，竟是被自己的亲爹亲手断送的！”
是啊！陈虎为啥会亲手推他下悬崖呢？我脑子里也琢磨过这问题。
这谜底，怕是只有李雪清楚了。
车到家门口，温晴说，“你肯定饿坏了，都这钟点了，我给你弄点吃的吧！”
说完她就往厨房走去，我则垂头丧气地瘫在沙发上，脑海里还萦绕着那个画面，怎么也甩不开。
我瘫倒在沙发上，心里默默念叨，既然条子已经开始搜寻尸体了，真心盼着能快点儿找到！
别让他再困在那阴冷湿漉、又脏兮兮的地方了。
正这么寻思着，李俊安脚步轻盈地闯了进来，手里还拎着个文件夹。
一进门，瞧见我在这儿，李俊安一脸喜滋滋，径直朝我走来。
“亲爱的，你回来啦？我还打算去接你呢！手续都搞定啦？”说完，他屁颠屁颠地走到我跟前，把手里的文件夹递给我，满脸得意洋洋。
我气得肝火直冒，噌的一下站起来，朝着他那笑眯眯的帅气脸庞，狠狠扇了一记响亮的耳光。
这巴掌是我拼了老命打的！
李俊安当场被我打蒙圈了，手里的文件夹也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他眼神里闪过一丝愠怒，瞪着我，寒声道：“宋舒清，你发什么疯？”
这话一出口，温晴立刻闪现到我们面前，瞪着李俊安。
李俊安瞥了温晴一眼，压了压火气，补了一句：“你凭什么动手打人？”
“凭什么？你说呢，我打的就是你！李俊安，健健没了，你以为你能置身事外？你的良心能安吗？”我盯着他，扯着嗓子喊。
他好像还没回过神来。
“不管怎样，他可是叫了你那么多年的爸爸！他才那么丁点儿大！”我冲着他咆哮，眼中满是怒火，像是要喷出火焰来。
我逼近一步，死死盯着他的眼睛，冷笑道，“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
李俊安被我的话吓了一跳，呆呆地看着我，当我逼近时，他往后缩了一步，结结巴巴地问，“……他……他咋死的？谁说的，谁说他死了？这……这怎么可能……”
我憋足劲儿，怒吼道：“还不是因为你，要不是你听信那些鬼话，把他带出来，他会死吗？李俊安，你不怕吗？连李雪都敢对你儿子下手，你不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