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浩的口气云淡风轻,盯着尉迟雷的神色。
他这回前来,就是为了给尉迟雷添堵。
这老油条在朝堂中很有地位,权力也不小。
真想置他于死地,只靠虎符和这贪污的三百两白银,还做不到。
而且一旦把他逼急,带领着手下的人谋反,再加上北燕的虎视眈眈,南国必然是一阵腥风血雨。
现在宁浩要做的就是敲打他,让他安分守己些,趁机瓦解掉他手下的各方势力。
果然,尉迟雷慌了神。
他眯起眼睛,望向宁浩,眼里腾起杀意。
如果宁浩非要把路走绝,那他就会唤出院子里的众多高手。
先把这四皇子解决了,偷偷摸摸送回他的寝宫。
以尉迟雷现在的能力,不难办到。
尉迟雷不动声色地敛下目光。
“四殿下真是说笑,对于扣下军饷一事,我是真的毫不知情啊。”
“这银子是从国库而出,想来是那些人疏忽了,竟然直接送到了我这国公府里来,还被我这管家收下,实在对不住。”
“老臣这就动身前去御书房,向皇帝禀明此事。”
说完后,他双手拱起,举过头顶,像是在向宁浩表明忠心。
但看清了他的动作,宁浩只觉得滑稽。
“哈哈,原来如此,是我误会国公了,那麻烦国公向父皇禀明此事。”
“您是南朝的肱骨之臣,千万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就和父皇生了嫌隙。”
尉迟雷长舒了一口气,擦擦头上的虚汗。
再抬头看向宁浩时,他的眼里少了两分警惕,但多了三分讥讽。
想来之前是他的错觉,这宁浩不过就是个蠢货,三言两语就能糊弄过去,还亲自送上门来。
倘若他真有心把人扣下,这宁浩岂不是有去无回了?
但此时,大业未完成,还被砍了翅膀,尉迟雷也不敢轻举妄动。
他站起身来,恭敬地对着宁浩行礼。
“四殿下,那老臣就不奉陪了。”
宁浩点头,抬脚往外走去。
但走到了院子中间,宁浩突然停住脚步。
他转身看过去,开口道。
“国公,你这院子里的风景倒是不错!”
说完后,宁浩双手背于身后,扫视过院子里藏匿杀手的几个窝点,突然抬脚跺了跺。
一股股磅礴的内力自他的身上散发而出,冲向了那几个角落。
听见了几声压抑的闷哼,宁浩满意地点头,这才走了出去。
刚到门口,就看到张顺风风火火的跑了过来,身后还有一众士兵。
“快点,如果四殿下出事,你们头上的脑袋不够掉!”
宁浩面露疑惑,张顺这是在搞什么?
张顺一抬头,刚好看到宁浩立在门前,不由得大吃一惊。
“哎呀,四殿下,那个老东西没有为难你吧?”
宁浩递给他一个眼神,压低声音说道。
“这里毕竟是国公府,注意你的措辞,回宫!”
张顺挠挠头,尴尬地看向身后的这些士兵。
他们紧赶慢赶,生怕晚了一秒,却没成想宁浩安然无恙。
坐在马车里,想玩还是百思不得其解。
“四殿下,您不是来敲打那老东西的吗?听说他心狠手辣,怎么可能放你出来?”
宁浩的双手随意放在腿上,开口道。
“现在他羽翼未丰满,西南军易主,不敢对本殿下下手。”
再说了,就算他真要动手,凭借他院子里那些二流的高手,也根本动不了自己分毫。
“哈哈,尉迟雷还说要到御书房和父皇聊上两句,但他院里的事还没处理完,怕是要费上点时间了。”
张顺更是奇怪,“四殿下,他院里还有什么事啊?”
……
国公府内。
尉迟雷注视着宁浩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直到大门紧闭,才沉声道。
“出来吧。”
他手下的高手个个捂着胸口,晕头转向地走出来。
尉迟雷瞬间愣住。
“不是,你们一个两个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
突然,有两个高手扑通跪在地上,“哇”地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尉迟雷面容严肃,大步流星地上前,伸手点了他的穴位。
察觉到他身体的异样,尉迟雷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怎么会这样?
这几位高手的状况如出一辙,是因为受到了更强大气息的冲击,他们毫无防备,这才导致内功紊乱,一时半会儿施展不出内力。
就在这时,一位杀手惊恐地开口。
“国公,我想起来了,就是宁浩他在院子里跺了两脚,我们就变成了这副样子!”
“是啊国公,那个宁浩一定不简单,他敢单枪匹马过来赴会,要么是做好了赴死的准备,要么就是有能力击败我们!”
此言一出,这些杀手都不淡定了。
难道说,这位四殿下的功力还在他们之上?
嘶,不应该啊,宁浩最近日理万机,而且他在铁剑宗上也没出什么名气。
尉迟雷迅速冷静下来,挥了挥手。
“此等谬言不要再说,宁浩只不过是个废物,进了铁剑宗也没闯出名堂。”
“行了,快给老夫更衣,老夫要进宫面圣!”
御书房。
南帝正在批阅奏折,同时心中十分苦恼。
虽然说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但尉迟雷手头的势力庞大,甚至还跟太子的母族有勾结。
倘若把他逼急了,他利用旧人脉,调动西南军和江南军联手谋反,那该如何是好?
虽说北疆军是忠心耿耿,但北燕同样虎视眈眈。
内忧外患,让这位皇帝实在心力交瘁。
就在这时,李公公恭敬地走了过来。
“皇上,国公来了。”
南帝捏了捏酸痛的眉心,放下手中奏折,“让他进来。”
尉迟雷身着官袍,规规矩矩地走了进来,再也不复之前的嚣张跋扈。
他低头对着南帝行礼,“老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南帝点点头,“爱卿免礼。”
突然,尉迟雷撩起袍子,对着南帝跪了下去。
“皇上,老臣管理西南军不力,还望皇上责罚!”
“哦?爱卿,那你倒是说说看,如何是管理西南军不力啊?”
尉迟雷清了清嗓子,把一早准备好的腹稿说了出来。
随后他重重地磕头,声音带着哭腔。
“老臣对这两件事真的不知情,且老臣对陛下忠心耿耿,日月可鉴!”
见他说的煞有其事,南帝的心中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