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啊,人的欲望都是越来越大的。
当初尉迟雷得到一品国公爵位,感激涕零,对着南帝下跪,可现在,他却利用国公的身份意图谋反!
但他手下的势力盘根错节,想要彻底拔除不是件易事。
南帝轻叹了口气,脸色缓和许多。
“原来是这样,爱卿不必如此内疚,快请起。”
尉迟雷抬头,瞄了南帝一眼。
还以为等待他的会是一顿责罚,没想到南帝这么大度。
尉迟雷理了理衣服,面容严肃道。
“陛下,老臣自知罪过,再加上身体抱恙,想就此引掉手上的一众事务,烦请陛下答应。”
说完后,尉迟雷双手拱起,对着南帝行礼。
南帝十分意外,尉迟雷总是巴不得将权力大包大揽,现在怎么主动卸任?
南帝摸了摸胡子,故作感慨。
“国公为国为民,实在劳累,只不过是点小疏忽,朕不会介怀。”
突然,尉迟雷捂着胸口,剧烈地咳嗽。
“陛,陛下,老臣这身体实在是撑不住,等老臣身子痊愈,定会为您分忧!”
说完后,尉迟雷弯下腰,将双手举过头顶。
南帝点点头,“爱卿辛苦了,确实该好好休息,那你认为,谁接手你手上的事务最为合适?”
尉迟雷摸着下巴,陷入沉思。
国公位高权重,这个位置不管是谁坐,皇帝都不能安心。
想起今日宁浩的敲打,尉迟雷的心里恨得牙痒痒,于是他抬起头,毫不犹豫地说。
“老臣认为,四皇子最为合适!”
南帝挑眉,面容惊讶,“你是说老四?”
尉迟雷往前走了两步,脸上带着谄媚。
“不错,今日四殿下还专门来到了老臣的府上慰问,老臣的心中十分感激。”
尉迟雷低下头,南帝没有看到他上扬的嘴角。
哼哼,你们父子二人合起伙来坑骗本国公,那本国公非得膈应你们一回!
果然,听见这话,南帝皱起眉头。
宁浩早上才来了御书房,怎么没提起他要去尉迟雷府上的事?
难道说,宁浩也有了二心?
但须臾之间,南帝就把这个念头打消了,绝对不可能!
如果宁浩有二心,早先有那么多机会可以把他从皇位上拽下来。
南帝看了一眼尉迟雷,心中暗想。
看来是这个老东西在胡说八道,试图挑拨离间。
南帝站起来,黄袍加身,看上去好不气派。
“国公,你也觉得在皇子中,四皇子更有能力辅佐朕治理这个国家吗?”
尉迟雷浑身一震,撩起袍子跪了下去。
“陛下,皇子之间各有千秋,但老臣与四皇子一见如故,也愿在陛下的面前引荐!”
南帝舒了口气,假装恨铁不成钢。
“朕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尉迟雷恭敬地行礼,转身离开。
南帝背起手来,腰间的玉佩一晃一晃。
“老四,你还要躲到什么时候?”
果然,屏风后传来脚步声,宁浩走了出来。
“哈哈,没想到父皇这么早就发现我了。”
宁浩站直身子,对着南帝行礼。
南帝摆摆手,“你先坐下,刚才尉迟雷的话,你可听清楚了?”
宁浩点头道:“听清楚了,那个老贼就是想让我们父子二人离心,父皇,你可千万别听信了他的鬼话。”
“我在国公府安插了眼线,还截下了一封书信。”
说完后,宁浩将那封信递了过去。
南帝看完,怒气冲冲的拍着龙椅。
“好啊,夺回西南军已经让他元气大伤,可他竟还不想着善罢甘休,还要与江南军……”
宁浩无奈的耸着肩膀,“父皇,您应该看出来的,尉迟雷这人的野心极大,只有亲手将他送入地狱,才能无后顾之忧!”
南帝的眼里闪过赞许,不愧是他的种,跟他想到一块去了!
“明日起,你就暂代尉迟雷的职务!”
宁浩立刻答应下来,“儿臣遵命!”
第二天一早。
天还没亮,就有两个丫鬟来给宁浩更衣。
宁浩打着哈欠,眼里满是泪花。
他这刚回来,就着急忙慌地处理着尉迟雷的事,还没来得及稍作休息,便要例行公事,去上早朝。
宁浩伸了个懒腰,谁让他是穿越过来的勤勤恳恳打工人呢?
宁浩穿戴洗漱完毕,带上两个亲信就去上朝。
他自觉地站在了尉迟雷的位置上。
但看到这一幕,身后的这些大臣都不淡定了。
礼部尚书往前走了两步,一脸严肃的说。
“四殿下,您站错地方了,这里是国公的位置!”
宁浩昂首挺胸,看了他一眼。
“尚书,您不知道吗?国公告病休假,本殿下暂代他的职务!”
礼部尚书愣了,“此,此话当真?”
此话一出,大殿上一片哗然。
现在皇帝还没来,他们可以畅所欲言,大家无非是拉拉家常。
但前两天,真假虎符之事大家都有耳闻,听说西南军归于朝廷,而国公有意谋反。
大家都觉得是无稽之谈,但也知道国公手里的权力有多大,平日里都不敢招惹他。
可出了事,国公竟然直接告病不来,连朝都不上了,这不就是心虚吗?
兵部侍郎大阔步地走了过来,“四殿下,你们是在说什么?”
宁浩的脸上挂着温和的笑,高声说道。
“大家听好了,这几日本殿下暂代国公的职务,有什么事尽管来向本殿下汇报,国公告了病,若非要紧事,大家千万不要前去叨扰。”
众人纷纷点头。
但有几人神色慌乱,躲避着宁浩的目光。
宁浩毫不在意。
这朝堂之大,尉迟雷坐在这国公的位置上十几年,倘若没点自己人,那真是奇了怪了!
但很快,这些人就会明白,他们的选择有多么的愚蠢!
宁厚明快步朝着宁浩走过来,脸色十分难看。
“四弟,你为何要暂代国公的职务?”
宁厚明的手缩在袖子里,捏的骨节发白。
国公分明跟他们是一伙的,对于皇位势在必得。
但现在,他的职务却由宁浩暂代,不得不让宁厚明多想。
宁浩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知道宁厚明心中的担忧,故意说道。
“大哥,这是国公和父皇的意思,我平时清闲,职务就落到了我的头上。”
宁厚明深吸了口气,“但,但这样于理不合,既然国公告病休假,那就应当将手中的职务交到父皇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