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客人前脚刚走,男主人后脚醒来。付荣一边伸懒腰,一边走到客厅,嘴里嘟囔着年轻母亲的名字。
“钟月,钟月……”
客厅没有女人的身影。付荣循着米饭的香味,迷糊地走进厨房。钟月又在捣腾高压锅里的锅巴。他走上前,从后抱住她,喃喃道。
“心肝,心肝,我的心肝。”
这个爱称,是付荣前不久在激情时想出来的。钟月觉得肉麻极了,却又没法抗议。不过,她很快就听顺耳了,有时还觉得胸口暖乎乎的。钟月啃着胶勺上沾粘的米粒,说道。
“去洗把脸,可以吃饭了。”
付荣把头埋进钟月的颈窝里,嘴里咕噜咕噜的,不禁使钟月想起腊味铺的小土狗撒娇的样子。
“我听你的话,你要给我什么奖励?”
钟月心想,爱吃不吃,不吃拉倒。
大男人的,还要女人哄着呢。
她眯眼笑道。
“你想要什么奖励,我就给什么奖励啰。”
付荣咬了一口钟月的脸,然后贴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
“你后面的洞。”
钟月的身体抖了抖,说道。
“我害怕。”
“不怕,我说过了,我绝对不会再伤害你。”
“您就是个变态。”
“又夸我呢。”
付荣简单洗漱之后,来到客厅,便看见餐桌上放着两份餐具。他内心的警铃大作,迅速警惕地问道。
“是谁来了?”
钟月宽慰地笑道。
“是陈小姐,您的正牌女友。她来找您,我说您在睡觉,她又改口说不找您了,然后我们就一起吃了个午饭。”
付荣立马知道是谁在搞鬼了。两个女人,也算是狭路相逢。他现在不仅不恐慌,反而得意地问道。
“你们聊了什么?”
“也没聊什么。她不怎么说话,反而是我在问话。”
“你问她什么了?”
“我问她来这里干嘛呀,要找您什么事情呀,还有喜欢不喜欢今天的饭菜呀。”
“你问这些做什么?你该问她来这里是不是想骚扰我们,或是来谈其他重要的事情。”
“其他重要的事情?”
付荣一边慢条斯理地用餐,一边傲慢地斜睨着钟月,说道。
“她来这儿不是抓奸,就是和我谈分手。”
“原来是这么大的事情啊,那我应该把她留下来。”
“留下来又如何?我是不会放走她的。”
“为什么呀?”
“她对我有用处。”
“每个女人对你都有用处。”
“你是不是介意她的存在?你放心吧,她不会撼动你在我心里的地位。你们的用途不同。”
“那狄娜小姐对您来说,又是什么用途啊?”
方才还在付荣脸上的愉悦猛然消失。他眼神阴冷地盯着钟月,如同蟒蛇吐露冰冷的信子般地缓缓问道。
“她究竟和你说了什么?”
“狄娜小姐是我在您的手机里看到的。我没有故意查您的手机,我是不小心看到的,我发誓。”
付荣不屑地看一眼钟月竖起的三根手指,说道。
“我和她的关系很简单,也很复杂。我最初的财富,是靠她帮我积累的。她是我的恩人。”
钟月了然地点点头,说道。
“知恩图报是好事。”
“我和她没有从未发生过关系。”
“我没有计较这些事情,您放心吧。”
“你为什么不计较?你应该和她们一样,该生气,你该难过,该朝我摔东西。”
“哎哟,我可舍不得砸伤您。”
“我看啊,我即使是死了,你也是这幅淡定的样子。”
钟月不满付荣总说生生死死的事情,于是颇为不忿地教导道。
“您呀,不能总说些不吉利的话。您一定要长命百岁!”
“我一个人活着那么久,很无聊。”
“那就找个女人结婚呀。”
“她们受不了我折腾的。”
“那您就找个皮厚的嘛。”
付荣不由地瞟一眼钟月,笑道。
“我看,你就挺皮厚的。”
“你不能把您的未来寄托在我的身上。”
“为什么不能?”
“哪天,我要是走了,您岂不是又活不下去了?您该学会自爱,学会依赖您自己。”
付荣咬了一口钟月的嘴唇,然后不屑一顾地讥笑道。
“在我没有对你生厌之前,你哪儿都去不了。你跑了,我也会把你找到。你知道我的脾气,我说不定会把你的腿打断。你啊,就彻底打消这个愚蠢的念头吧。你好好地跟着我,我什么都可以给你。你在招惹我的时候,就应该清楚地知道游戏的裁判是我。除非是我亲口说退出,否则,你就算是断气了,做鬼也得继续玩下去。”
付荣把耳朵低下,听见钟月喃喃地说他是疯子。他得意地哼哼笑道。
“我可以对你未婚先孕的破事既往不咎,你也不要对我无数女人的情史太过在意。我们就此忘记过去,重新开始。”
钟月无奈地说道。
“我不想忘记他。”
“他让你感到痛苦,你为什么还是要记住他?人类都是本能地趋吉避凶。这不合理。”
“如果我忘了他,那他的眼泪岂不是白流了?”
“一个男人的眼泪有什么值得珍藏的?”
“值得,那是因为他受尽我的折磨而发自真心的眼泪。”
“女人果然都是坏心肠,你也不例外。”
“那是你们男人先对女人使坏的,我只是以相同的方式回击而已,我没有错。”
“心肝,我没有责备你是错的。恰恰相反,我无比同意你说男人是个祸害的这个说法。男人和女人都是人,有好也有坏。”
“您以前不是一棒子打死所有女人吗?您是什么时候转变观念的?”
“和你认识之后。”
“这算是我的功劳吗?”
“当然。”
“唷,我可担不起。”
“你担得起,你怎么会担不起呢?你都敢让我的现女友进家门了,你还有什么担不起的呢?”
“您都知道啦?”
“我不仅知道这个,我还知道你和她私下有联系呢。你是不是还邀请她明天来家里做客?”
“是的,您太聪明了。”
“不是我聪明,是他们聪明。”
“我们还是说回最开头的话题吧。”
“你不哭了吗? ”
“不哭了,哭太久的话,我自己都会觉得娇气。”
“我喜欢你娇气一些。”
“那您还是不要喜欢我了。”
“女人,你能获得我的喜爱,就应该感到荣幸。”
“是不是所有言情小说的霸总都喜欢这么说话的?”
“什么小说?什么霸总?”
“没什么。您看,您又把我的把话题拉偏了。”
“你那个陈年话题没有一点意思。”
“我让您改掉那些坏毛病,学会成为一个尊重女性的独立男性,怎么就没意思了?”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只是在为你的逃跑向我作预警而已。你以为我会在你离开之后而伤心欲绝吗?不,我不会的。我不会为任何女人伤心!我只会对你感到愤怒和藐视!你能跑一千遍,我就能把你抓回来一千遍。你知道我是绝对的行动派,而且,你也知道我的手段。对于背叛我的人,我不能百分百说把他们抓去活埋或是砍断手脚,但总有让他们无法重新开展新生活的能力。”
“您不仅是臭虫,还是人渣。”
“是嘞,是嘞。”
“不过,老话说得好‘人在江边走,哪有不湿鞋’。您小心哪天您会被自负害死。”
“我有个疑问。”
“您说。”
“你为什么非得离开我?该给你的承诺,我都给了,还是说你就是贪得无厌那种女人?不,我知道你不是。你必须把你的理由说清楚。”
“我不是在前边说您是人渣了嘛。您指不定,哪天把我干死,然后把我弃尸荒野。是小命重要,还是快乐重要?那当然是小命啦!”
“你说的有道理。日后,你可以尽情跑,反正对我来说也是一种乐趣。”
此刻的付荣仍不知此后不久会发生使他的生活翻天覆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