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这封信是给他的心腹阿奇博尔德-威廉斯的,这信充分表现了林肯在政治上的精明老练。信中提到的白朗宁是奥维尔-白朗宁,林肯的终身朋友。白朗宁急于在他的国会议员任期内解放奴隶,这一点说明林肯为什么担心白朗宁在克莱的问题上可能会轻举妄动。白朗宁从1866到1869年任内政部长。
1、华盛顿,1848年4月30日
亲爱的威廉斯:
我在各报上没有看到从你的巡回区向六月份代表大会派遣一名代表的任何动向。我想说,我以为派遣一名代表前往是重要之至的。克莱先生要当选总统已全无可能。上次竞选他本应在纽约得手,这样他在1844年就可顺势登上总统宝座了,可如今情形却大不相同,他起码会失掉他上次赢得的田纳西,此外还会丢失佛罗里达、得克萨斯、依阿华和威斯康星等州的新增的15票。我清楚我们的好朋友白朗宁对克莱先生是极其钦慕的,因此我担心他会赞同对克莱的提名。如果他真的如此,就恳请他切勿感情用事,要尽可能地如实判断克莱先生获胜所必需的票数。
照我看来,我们只可能推选泰勒将军;但没人提名,我们就无法选他。因此,千万要派一名代表前来。
你永远的朋友1848年,林肯作为伊利诺斯州的国会众议员在华盛顿任职,其间他收到一封他的律师事务所的年轻合伙人威廉-H-赫恩登的来信。在信中,赫恩登自以为受到了冤屈而对伊利诺斯州的某些人大肆抱怨。从林肯的回信中摘录以下部分,不仅阐明了他对年轻的赫恩登的忠告,而且也显现出他自己的某种个性。
2、(致赫恩登的信)1848年7月10日
一个年轻人“出人头地”的方式就是要尽可能地在各方面完善自我,而绝不要猜疑有人想要阻碍自己。让我坦率地告诉你,无论遇到哪种情形,猜忌和嫉妒对人都不会有任何助益。有时,可能会有一些胸襟狭窄的人企图压制年轻人,假如这个年轻人一门心思地去计较这些蓄意的中伤,因而耽误了正事,那么只会让他人的计谋得逞。寻视一下你的四周,看看这种心态是否伤害到了你相识的每一个人,使他们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刚才,我说了这许多话,我确信,你不会怀疑我并非是出于友情而是别有用心的。我愿将你从一个致命的过错中解救出来,你年轻而富有朝气,总是孜孜不倦,勤奋好学,几乎在各种知识方面,你懂得的东西远远超过了我。你不会在干每一件值得称道的事情时都不尽人意,除非你任凭自己头脑受到误导。我在为人处世的经验方面比你稍微丰富一点,这只不过是因为我比你年长一些而已;而正因为如此才致使我对你提出忠告。
由于林肯的生活境况较之他的穷亲戚渐渐有了改善,所以常有亲戚请求他接济一把。
林肯始终热切地关注着那些与他少年时代亲密相连的人的生活状况,特别是他的继母。
他慷慨地从自己有限的收入中拿出一部分来帮助他们。可是,下面这封写给他异父母兄弟约翰-D-约翰斯顿的信,却表明他不愿被人强求。此信也体现出美国人最美好的传统之一--对劳动的尊严和价值的尊重。
3、1851年1月2日
亲爱的约翰斯顿:
你要我接济你80美元,我想现在最好别答应你这个请求。以前好多次,每当我给你一点帮助时,你就对我说:“现在我们能过上好日子啦。”但没过几天,我便发现你又变得拮据起来。这种情况屡屡发生,要归咎于你自身行为中的某种缺点。至于这种缺点是什么,我想我是心中有数的,你一点也不懒惰,可你总是游手好闲。自从我见到你以来,你是否踏踏实实地干过哪一天的活计,我很是怀疑。你并不十分好逸恶劳,可你向来都没干过多少活计,这只是因为,你好像认为你从干活中得不到什么东西。这种无所事事浪费时间的不良习气是造成你陷入窘境的根本原因,改掉这种不良习气,对你来说是极其重要的事情,对你的孩子们来说更是如此。甚至对他们来说要更为重要一些,因为他们的人生之路更为漫长,况且在他们沾染上这懒惰的恶习之前能避而远之,要比在沾染上这恶习之后再痛改前非来得容易些。
现在你急需一点钱,而我的想法是,你应当去工作,“竭尽全力地”为付给你工钱的人干活。让父亲和你的儿子们替你在家中干活--种地、收割,而你则外出工作,去挣你所能挣到的最高工钱,或者靠做工来抵销你的欠债。为了保证你的劳作能获得公平的报偿,我在此答应你,从现在起到5月1日期间,你劳动挣来的每一美元,无论是现金还以工抵债,我会相应地另付给你一美元报酬。照这样,如果你每月挣的工钱是10美元,那么你会在我这儿再另得10美元,这样你每月就能挣得20美元的工钱。我这么做并非是打算让你去圣路易斯,或者去铅矿,或者去加利福利亚的金矿,我是想让你在科尔斯县的家的附近地区卖力干活挣最高的工钱。如果你照这么做了的话,你很快就会还完债务。更令人欣慰的是,你会养成一个不必靠举债就能度日的良好习惯,可是假如我现在就帮你还清欠债,明年你照旧会债台高筑,你说为了70或者80美元,你甚至愿意卖掉自己在天堂中的一席之地。那么,你将你在天堂中的一席之地看得太低廉了,我确信,如果你肯接受我的提议,那么你外出工作四五个月就能挣到70或80美元。你说如果我给你这笔钱,你将立下契约把土地转让给我,如果你没法还钱,土地所有权就归我。真是胡言乱语!如果说你现在有了这块土还难以为生,那没有了土地你又如何为生呢?你总是好心待我,我也不会对你无情无义。恰好相反,只要你听从我的忠告,就会发现它对你的价值不止80美元的80倍呢。
A-林肯
1860年10月15日,在总统竞选期间,西纽约市一个小村庄里有位11岁的小女孩给共和党候选人林肯写了一封信,她在信中表达了自己对林肯外貌的担忧。她担心林肯的外貌在即将到来的总统大选中可能会对选民有糟糕的影响。林肯的竞选画像令她感到失望。
她建议说,如果林肯蓄起连鬓胡子的话,他的外貌将会得到改观。就这样,好几代人所熟悉的解放奴隶者的形象被那个女孩在脑海中塑造了出来。当林肯于1861年2月东行至华盛顿时,他的专列停在伊利与布法罗之间的韦特斯菲尔德。当他出现在人们面前,向聚集的人们讲话时,已明显地蓄起了连鬓胡子。他询问写信给他的小女孩格蕾斯-比德尔是否在场。她就在现场。林肯让她上前来并且像父亲一样亲吻了她的脸颊。下面是林肯的回信。
4、1860年10月19日
我亲爱的小姐:
你于15日所写的来信我已收到,我对你信中的建议欣然赞同。我得遗憾地说,我没有女儿。我有三个儿子--一个17岁,一个9岁,一个7岁。他们与他们的母亲组成了我的全家。至于连鬓胡子,我可从未蓄过,要是我现在开始蓄起的话,你不会以为人们会说我有点愚蠢地在装模作样吗?
A-林肯解放黑奴宣言产生的影响是灾难性的。北方一片混乱,交易所关闭,选举结果欠佳,民主党人更是在一旁煽风点火:成千上万的白人就要去为无理地掠夺国人的财产而抛洒鲜血了!南方,更是没有人为之所动,他们无需派士兵制止奴隶们逃到北方去,因为这些奴隶正安安静静地在田地里耕作呢,就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南方的报纸则在大肆宣扬:南方没有一个奴隶想要被释放,因为奴隶主们对他们是那样的好,他们感到心满意足。欧洲各国也纷纷来函施以威胁,只有一个声音对此举表示欢迎:英国的数千名纺织工人,虽然因为棉花匮乏,工厂倒闭,无衣无食,流离失所,却依旧感谢林肯在处理这件事情时所表现出的爱心。只有他们能够理解林肯,因为林肯和他们的想法很相似,因为他曾说过:“财产乃是身外之物。”
5、华盛顿总统官邸,1863年1月19日
曼彻斯特劳工们:
我很荣幸地收悉了你们在新年之夜寄给我的贺信和决议。我于1861年3月4日赢得合乎宪法的自由大选,开始领导合众国政府,当时国家正处在内战的边缘。无论是出于何种原因,无论是谁导致的过失,总之,我面临着一个压倒其他一切的重任,即是:刻不容缓地维护联邦共和国的宪法与领土完整。坚定不移地履行这个重任,是政府已经所采取的以及今后将要采取的一切举措的关键所在。在我们的政体和我的就职宣誓之下,我岂能违背这个宗旨。为了公共安全,政府必须及时地采取某些政策,可这些政策对国民所产生的心理上的影响,政府却并非总有能力去扩大或缩小它的范围。
我深知自我维护的重任全都落在了美国人民的肩上,但同时我也总是意识到,外国赞成与否的态度对于扩大或延长我国正在开展的对反叛分子的斗争有实质性的影响。好好地研究一下历史就可以为这样一个信念提供依据:即美国过去的行动和影响总的来说都被认为是对人类有益的。故此,我指望各国能采取容忍态度。我特别盼望这种种情形--其中有些情形你们已经善意地向我提及:只要美国遵循了公正和忠诚的信条,就不会遭遇到大英帝国一部分敌对势力的作梗。我欣然地领受了你们所表达的心愿,即但愿你们女王陛下的议会能对我国抱着和平友善的态度,女王陛下在我们这个大西洋彼岸的亲戚国家所受到的敬仰仅次于在贵国。
我清楚曼彻斯特和全欧洲的劳工都被迫在这场危机中忍受着苦难,对此我深感痛惜。
有人常常这样刻意地主张,推翻这个建立在人权基石上的政府,并由一个完全奠基于人类奴隶制之上的政府取而代之,这个图谋很有可能获得欧洲的支持。由于我们反叛公民的所作所为,欧洲的劳工们一直承受着严峻的考验,其目的在于迫使他们认可这个图谋。在此种情形之下,我只能将你们在这个问题上所表达出的坚定立场看作是任何年代、任何国家都不可企及的最崇高的基督教英雄主义的一个例证。这确实是关于真理内在的力量、关于正义、人性和自由最终必然在全世界凯旋的充满活力及激励人心的断言。毋庸置疑,你们所表露的思想感情将会获得你们伟大国家的支持;而在另一方面,我毫不迟疑地向你们担保,你们的这种宝贵情感必将在美国人民之中激荡起钦佩、尊敬和最融洽的友好情谊。因此,我为这种情感的交流喝彩,将它看作是一个吉兆:无论将来会发生何种事情,无论你们的国家或我自己的国家还将遭受何种不幸,我们两国之间业已存在的和平与友谊将会如我所期望的那样万古长存。
亚伯拉罕-林肯
6、华盛顿总统官邸,1863年2月2日
伦敦劳工们:
我已收悉你们寄给我的新年祝词,祝词中洋溢的崇高和人道的情操令我深表赞赏。
这些情操显然是英国自由体制的恒久支柱,因而我也确信它们是普天下自由体制的唯一可靠的根基。
美国民众所拥有的资源、地利和活力都是极其巨大的,因此他们也相应地肩负着同样巨大的责任。他们似乎受命要验证一下:一个建立于人类自由原则之上的政府是否能抵御住那种要建立一个全然以奴役大众为基础的政府的狂妄举动而延续下去。他们将与我一起庆贺你们的义举所提供的新的凭证,即他们正展现出的无尚荣光的行为已得到了真诚热爱自由和人道的外国友人的公正评价。
请接受我对你们的个人康乐、对全英国人民的幸福欢乐致以的最美好祝愿。
亚伯拉罕-林肯
7、华盛顿,1864年8月6日
约翰-麦克马洪:
总统已收悉你昨日来电,并给以热诚的关注。只要有机会我定会帮助他,这是我的分内之事。为了便于他的了解,你是否能告诉我你究竟是白人还是黑人,我会对你万分感谢的,因为你无论是白人或是黑人,你都不能被认定是一个完全不偏不倚的仲裁者。或许你属于第三、第四等级的黄种人或红种人,那么在此种情形之下,你的评判的公证性会更显而易见些。
A-林肯
有人把一份请愿书送到林肯的办公桌上。这是安德鲁州长替一个住在波士顿多佛街15号的寡妇送来的。安德鲁从本州的陆军副官处处长威廉-斯库勒那儿获悉,这个寡妇曾送了五个儿子参加联邦军,而他们都在战斗中牺牲了。
应陆军部的要求,马萨诸塞州的这个陆军副官处处长作了一次调查,正式核实了贝克斯贝夫人五个儿子的姓名、所在团队的番号以及阵亡的日期。林肯于10月中旬收到了这份调查材料。当时他本来可以写一封信给贝克斯贝夫人,并且为了进行竞选而把它公开发表。但他没有那样做,而是等待着。他可能先写了信的初稿,然后又修改了措辞。他在信上注明日期--11月21日,由陆军部派人把这封信送给斯库勒。林肯在信封上写着“马萨诸塞州波士顿市贝克斯贝夫人收”。斯库勒将信誊写了一份留底,并在感恩节那天,带着一份节日佳肴和从波士顿善良的人民中募集的一笔礼款,连同林肯写给她的信一道送到多佛街15号贝克斯贝夫人手里。就在感恩节那天,这个夫人读到了这封信。
林肯给贝克斯贝夫人的这封信在全国引起了反响,人们热爱信中那动人心弦的词句。
这是因为有成千上万个家庭确实热爱联邦,憎恨奴隶制。他们把自己的儿子送到战场上去冒生命的危险,尽管这样做内心是悲伤的,但却是心甘情愿的。在这场战争中,并非一切都是白白浪费、污秽不堪和腐败无能的。贯穿在这封信里的严峻含意要比葛底斯堡演说更为深刻,即人类的自由往往要用极大的痛苦来换取。
8、1864年11月21日
亲爱的夫人:
有人给我展示了一份陆军部文卷档里的报告书,它是由马萨诸塞州的副官处处长写的,通过报告书我知道你是五个儿子荣耀捐躯在疆场的那位母亲。我感到用任何言辞试图去劝慰处于如此沉重的丧子之痛中的你,都是苍白无力的。但我还是抑制不住地要安慰你,你会发现这安慰来自他们为之捐躯的共和国的感谢。我祈求我们的天国之父缓解你的丧子之痛,给你留下的只是曾有的深爱和逝者的珍贵回忆,在自由的祭坛上,你已献上如此惨重的祭品,那庄重的勇气只能属于你。
A-林肯演讲卷第15节在议会上对奴隶制的抗议在伊利诺斯州议会上对奴隶制的抗议1837年3月3日本抗议呈递众议院,经宣读之后,决定向各报刊散发,全文如下:
《关于国内奴隶制问题的议案》已经本届州议会参众两院通过,下列签名者对该议案的通过特此提出抗议。
他们确信奴隶制是建立于侵犯他人权利和错误政策之上的,可是传播废奴主义学说相反会增加而绝非能减轻它的罪恶。
他们确信,依照宪法,合众国国会无权干涉各州的奴隶制。
他们确信,依照宪法,合众国国会有权在哥伦比亚特区废除奴隶制,但除非应该特区民众的请求,否则此权不可行使。
这些观点与上述议案中所包括的那些观点之间的差异,就是他们提出本抗议的缘由。
桑格蒙县代表:丹-斯通
A-林肯
1858年6月16日,林肯采取了对他的政治生涯来说具有深远影响的一步。他在伊利诺斯州共和党代表大会的闭幕式上被提名为美国国会参议员候选人,在提名后他发表了下面这篇演说。林肯通常很少向他人征求意见,但在本次演说前,他却召集了几个党的领导者和几个亲密的好友,向他们宣读了讲稿的开头一段。他是否应照讲稿所写的这样宣读呢?除了一个人赞同外,其他所有人都劝他别这么做,他们认为这么做将会在即将开始的大选中给他本人及共和党带来毁灭性的后果。而唯一持赞同意见的人就是威廉-赫恩登--林肯律师事务所的合伙人。他竭力奉劝林肯就照原稿发表演说,并且声称如果林肯这样做了,这次演说将会使他登上总统宝座。林肯依照原稿发表了这篇演说,结果不出那些精明的共和党人之所料,这一前卫的观点引发了惊慌。在随之而来的竞选活动中,道格拉斯利用此种情形大捞政治资本,林肯败北了。但这次演说,以及之后不久的他与道格拉斯的著名论辩中发表的其他几次演说,使林肯成了具有全国影响力的人物。
美国有史以来最著名的一场辩论发生在1858年,地点是伊利诺斯大草原的一个镇上,辩论的双方分别是道格拉斯参议员和林肯。林肯个子高而笨拙,他的对手道格拉斯则矮而优雅。这两个人不但在外表上迥然不同,他们在个性、思想、立场和见解上也完全不一样。
道格拉斯身处上流社会,林肯则有“劈柴者”的绰号,他常常穿着短袜子就走到大门口去接见民众;道格拉斯的姿态十分优雅,林肯则显得比较笨拙;但道格拉斯完全没有幽默感,而林肯则是有史以来最伟大的讲故事专家;道格拉斯不苟言笑,林肯则经常引用事实及例子来打动听众;道格拉斯骄傲自大,林肯则十分谦逊且宽宏大量;另外,道格拉斯的思考速度很快,林肯的思想过程则是慢条斯理的;道格拉斯说起话来犹如狂风暴雨,林肯则显得比较平静,而且表达思想时非常深入,且十分从容不迫。
这两个人虽然外表与内在迥然不同,但他们都是不同凡响的演说家,因为他们都具有无与伦比的勇气与超乎常人的感知。如果其中任何一个人企图模仿对方,他一定会在这场辩论中败得很惨。幸运的是,每一个人都把自己的独特才能发挥到了极点,因而使自己既显得与众不同,又具有说服力。
共和党作为一支新生的政治力量,在1854年堪萨斯—内布拉斯加法案通过实施后得以迅速发展,它的势力主要源于那些反对将奴隶制扩展到准州的人们。在林肯对道格拉斯的辩论中,奴隶制度成了最为重要的争论焦点。林肯的这篇开场演说,最简洁明了地阐述了共和党人对奴隶制所持有的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