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色眼睛,银色头发,灰色的破斗篷……这就是我的装备,我一直就这样,走遍了整个大陆。饿了,吃树上的野果,困了,就和野狼挤在一起睡觉……反正他们也不当我是人。
这种日子过的有多久呢?从我离开森林起,从我偷偷学会三脚猫的魔法起……一直到那里结束。
我没想到会在一个连名字也不知道的小村庄里被抓住。那时我太饿了,于是偷偷溜到村民的厨房里偷了两片黑面包,想填填肚子,但还是被发现了。他们把我捆起来,拉到村外,将我围在中间对我评头论足。
“啊啊,你们看她,眼睛是绿色的!居然和魔兽的眼睛一样!”
“她一定不是人!谁会有绿色的眼睛?看她的样子是人,指不定是什么障眼法,迷惑我们的。”
“好漂亮的银色头发……”
“喂,别乱摸!要是有毒、手烂掉怎么办!”
“不会吧!我要去洗手!”
……
我一直低着头,默默地听着他们的话。没有当我是人,从头至尾,他们都以为我是魔兽。
“村长,您说我们应该如何处置她?”
一个听上去很苍老的声音缓缓地说道:“既然她自己送上门,就一定是光明之神的旨意,那么我们就将她献给光明之神,把她当做祭品……烧死她!”
“好、好、好!”
“烧死她!烧死她!”
每一个人都兴奋的叫喊,为一个生命的消逝而欢呼雀跃。
这就是人类啊!就是光明之神所一直庇护的人类,没有一点良知的人类。
我抬起头,冷冷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哟嗬,还敢瞪老子!”一个壮汉走上前,给了我一拳。我头被打得歪向一边,嘴里品尝到了血腥味。
还没有完,我的头发又被他揪住,硬逼我抬起头,他再狠狠地扇了我几巴掌。
我还不是人啊,我是魔鬼……
“她没有资格或在世界上,烧死她!烧死她!烧死她……”
“嗯?什么事情那么热闹?格蕾西,你知道么?”
“抱歉,圣女殿下,我并不知情。”
圣女……殿下?
我听说过,是光明之神选出来人,掌管着人类世界。
“圣女殿下?圣女点下来了!!!”听见叫声,一大片一大片的人全部跪下,让我看见了她的样子,我永远不会忘记。
她背对着落日,右手执着一柄神杖,穿着白袍,金黄的头发。
“圣女殿下,我们刚刚抓到一个魔族,正相作为祭品献给神……”
“祭品?你是说纳塔丽么?”她缓缓的迈开脚步,一步一步走过来。
纳塔丽?是我么?她叫我纳塔丽,我有名字,像人类一样有名字……
圣女在她面前停下,看了她一眼:“啊,我找了她很久了,好不容易才找到她……她不是什么魔族魔兽的,她是我的传道士……格蕾西,给她松绑。”
“是。”那个叫格蕾西的女人用刀割断了我手上的绳子。
“传道士?她就是神所预言的第二任圣女的‘左手’?”所有人都不可思议的窃窃私语。
“你确定你找的是我?”我揉着发红的手腕,用我绿色的眼睛毫不客气的盯着她。
“当然。”她笑了笑,用神杖在我面前的土地上画了一下,然后,就出现了一个泛着绿光的魔法阵,一把浅蓝色的弓缓缓的浮现了出来。
“握住它,纳塔丽。”
我依言,握住了弓,突然感觉到一股奇怪的力量涌入我的身体,脑中不停的变幻着奇怪的文字。
“仪式已经开始。纳塔丽,你将获得身为‘圣女左手’的所有力量,你的一生要为神所服务,保护圣女,维护世界的平衡和正义……”
力量渐渐已经不再涌入我身体。我喘着粗气,抬起头,吃的问道:“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将我当……什么?”
圣女明显的愣了一下,疑惑的搔了搔头:“那个……我不可能真的与你们平起平坐的啦,只好委屈你们在没有外人的时候做我的朋友,好不好?”
“是吗?”我闭上了眼睛,“我明白了。”
其实,我想要的回答只是“我把你当人来看”,但是,她回答我的……是“朋友”。
从那时起,我决定,就算要为她献出生命……我也不会犹豫。
第三十一章新年快乐
时光如梭,很快的,新年就到了。
虽然时间比较紧,但是希尔还是将这场游园会办得有声有色,最起码,第一天的花车游行就很好。
具体的来说,新年为期三天,每个国家的节目都不一样。而其利亚的节目安排是第一天花车巡游和集市游园会,第二天主要是骑士勇士们的比赛,第三天就是给神敬献祭品了。
孩子们围在街道边欢呼着看花车一辆辆过去,大人们只是微笑,有的慈祥,有的无奈。
爱丽丝回头看了一眼王宫的城墙,风吹起她的褐色头发,遮住了她的眼睛。
“怎么了,不喜欢看花车么?”杰小心翼翼地问道。亚迪听见声音也回头看着她。
“嗯……我口渴了,去喝一杯。”没有等他们回答,爱丽丝自顾自的走开了。
杰盯着她有些没落的背影,问:“她还是不开心吗?”
“和陛下闹翻,又看见这个她极力反对的庆贺活动……是爱丽丝的话一定不会开心。”
爱丽丝慢慢闭上眼睛。她已经有些不知所措了,究竟该怎么做才是正确的?她拥护着王权,发誓一生效忠于王室,但是现在告诉她她身上流着神族的血,而且国王不听忠言,野心勃勃,真是……
“小姐,给我一个铜币好吗?我……我孩子快要饿死了……”
爱丽丝睁开眼,看见一个衣着很破烂肮脏的妇女抱着一个三四岁的孩子站得离她有一段距离,估计是怕离得近被打。看了看周围,爱丽丝才发现不知不觉自己走到了贫民窟。
“小姐,求求您了……求求您……”妇女开始抽抽噎噎的哭,她怀中的孩子睁着大眼睛盯着她看。
爱丽丝冷着脸,从包中拿出一个钱袋,拿出一个金币,我在手里:“过来拿。”
“小姐……您扔过来就可以了。”妇女有些欣喜有些害怕地说道,“我怕……我会玷污了您高贵的……”
“我不说第二遍,过来自己拿!”爱丽丝声音又冷了好多。
妇女全身一颤,低下头,不敢直视她。她见过的贵族小姐不是高傲的用鼻子看她,就是尖叫着让她走开,而这位小姐……冷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