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们面前他是决策者，他的决定关系着他们的生死；灾民们眼里他的一个可怕的家伙，可他却要为这些讨厌他的人的生存去考虑。他有太多太多的心事无法对人诉说，有太多太多的心灵的重担要一个人去扛，有太多太多的悲伤和痛苦在刺激着他。一天之内，那么多的变故一个接一个的发生，特别是托尼的逝去，令他的精神几近崩溃，可他却必须在人前强撑着。
他需要休息，暂时忘掉今天发生的一切，否则他真的怀疑自己会不会因此疯掉。然而走近帐篷的他却被眼前的一幕刺激的彻底失去了理智！
疯！
波尔觉得很痛苦，特别是在最近的一段时间。每当看到艾琳娜那美得让人心醉的笑容时他都会心痛如绞，那是多么惊心夺目的美丽，可是它却不属于自己。有时他甚至觉得，自己活着就是为了来受这样的苦的。
每到这个时候，波尔就会痛恨自己的出生，甚至是自己的天赋。如果自己出生在普通的人家，而不是出生在格林家仆人的家庭里，自己就不会有机会对娜娜产生那么深的爱恋，自己也就不会如此的痛苦；如果自己出生在一个条件优越的家庭，一个豪门世家，那自己或许有一天能够娶到娜娜，即便为此会付出逃亡半生的代价，自己也绝不会有丝毫的后悔！如果自己因为不是天赋异柄，自己也许就不会对娜娜产生妄念；如果不是天赋异柄，自己也许就不会成为终身无法嫁娶的神职人员；如果不是天赋异禀自己就不会被人威胁成为神殿的内应，即便自己从未做过对不起格林家的事情，但是这已经成了自己的一块心病，一个痛苦的根源；如果，如果……
波尔带着那些令他疯狂，令他痛苦万分的念头缓缓醒来，他的视力还没有恢复，受过重击的头部似乎对他健康的产生了不太好的影响，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处在一片白茫茫的光雾中，什么都看不清楚。
我是怎么了？我死了么，我果然还是死了，想不到哈尔原来是个叛徒，可惜自己只是个没有攻击能力的牧师，不是他的对手。对了！娜娜怎么样了？被他虏走了么？娜娜！那不是娜娜么？
艾琳娜就静静的躺在一片白茫茫的光晕中，那么安静，她的表情那么圣洁，那么温柔，就像是真正的女神一般。至于她为什么在这里，躺在什么上面，波尔已经全然不去在意了，他的眼睛里面只有娜娜的身影。
手脚并用的爬到艾琳娜的身边，波尔的眼中流露出一丝疯狂的痛楚，原来你也死了么？我还是没能救到你，哈尔那个混蛋！接着他的脸上突然露出一分狰狞的喜色，“死了好！死了好！我们终于还是在一起了！我们注定是一对！这是女神的安排，她明白我对你的爱，她听到我日夜不断的祈祷，她知道我们活着不能在一起，所以才让我们在死后相聚！好！死得好！我们终于在一起了！我们果然是一对！！！”波尔狂笑着，疯子般的自言自语着，未知的冲击，梦境般的现实，加上头部的剧痛，使得他显得疯狂而可怕。
“娜娜，你知道我有多爱你么？从我第一次见到你，我就爱上你了，你就是我心中的光明女神！”弗雷泽毫不在意的诉说着渎神的话语，他的心智已经被自己那疯狂的臆想蒙蔽，没有发现自己正跪在帐篷里那冰冷的泥地上。他用颤抖的手挽起艾琳娜柔柔的长发，放在鼻下轻轻的嗅着，眼中散发着惊人的温柔。“可是你是格林家的小姐，我知道，我们差得太远了，可是我绝不喜欢别的人碰你，不管是你哥哥也好，因为我知道他根本就不是你的亲哥哥，还有那个神使，神使也不行！神都不行！你知道吗？当我听说你成为圣女候选者的时候，我有多么的快乐，多么的开心，那样的话，我们就能一直在一起了！哪怕是在你身边做个仆人，一辈子陪着你，看着你笑看着你哭，看着你快乐看着你难过都好，那就已经是我最大的幸福了。真好，真好，我们现在终于在一起了，永远的在一起了…”他的整张脸上都布满了温柔的微笑，散发着幸福的光彩。
似乎是被波尔的声音惊扰了，又像是在说梦话，睡梦中的艾琳娜突然张口轻轻的叫了一个字，而波尔顿时像是被利刃刺中了灵魂，浑身不可抑制的剧烈抖颤起来，他的脸孔变得很怪异，白色，绿色，红色不停的在他的脸上转换着；怀疑，愤怒，疑惑，悲伤还有疯狂，这些表情飞快的在他的脸孔上交替浮现，因为他清清楚楚的听见了那个现在他最痛恨的字眼——“韬”。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波尔抱着头疯狂的嚎叫起来，仿佛自己正处在一个疯狂的梦中，它看起来是那样的美，可当最后的一刻到来他才发现那是一个糟到不能更糟的噩梦，波尔拼命的想要回到前一刻，回到娜娜吐出那个字之前，可他却发现这一切都是徒劳的，这个梦是那么真实。他跪倒在地，拼命的摇晃着脑袋，表情狰狞可怖：“为什么？为什么！怎么回这样？这只是个梦？这只是个梦对吗！在我的梦里，你竟然想的是他！不！不！！！”
也许是拼命摇头的缘故，他的视线似乎渐渐又有些模糊了，怎么了，梦要醒了吗！不！不能！哪怕你的心不属于我，只要我们还在一起就好！不要醒！不能醒！
“你是我的！你是属于我的！”仿佛是精神彻底崩溃了，波尔突然高声嚎叫起来。
波尔猛的爬了起来，扑到艾琳娜的身上，疯子一般的撕扯起她的衣服来，一边还疯狂的叫道：“你是我的！我的！！我的！！！”
“你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