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定睛观瞧,不是田中隆三又会是哪一个呢?田中隆三风尘仆仆不顾疲劳,迅速爬起来扑到山本藤原的病床前,抓住他的双手放声大哭。众人无不惊骇,山本藤原不耐烦的将他推开,嘴里说:“你看你,我这刚醒来,这是大喜的日子,你一来就跟嚎丧一样,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我起来了你觉得难受?”田中隆三说:“此言差矣!我听说你在丽人店考察时遭遇歹徒袭击,那个歹徒在那儿,我要找她拼命。”此言一出,众人纷纷捂嘴偷笑,山本藤原红着脸说:“过去的事不要再提了。”
田中隆三哪里肯依,说:“不行,我一定要去看一看那个混蛋,我倒是想当面问问她,为什么要对你下毒手?”山本藤原说:“算了,冤家宜解不宜结,既然我能从天照大神那儿打个来回,我又何必与人为难呢?你代我去一趟警局,就说那次事件纯粹是误会,我不打算追究这件事。希望警方能把我的话带给她和获野妈妈。”田中隆三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这样的处理方式,山本藤原双手合十,嘴里说:“阿弥陀佛,心中存一个善念,便去一重魔障。”田中隆三走过来把手放在山本藤原的脸上说:“这些日子你受苦了,我一直被蒙在鼓里,他们都没有告诉我。”
山本藤原说:“你不要怪他们,他们都是出于好意。”田中隆三忍住泪水点点头说:“我明白。”山本藤原说:“你快去!”田中隆三说:“要不你让别人去,我不想离开你。”山本藤原说:“你去了才能显示出我的诚意。”田中隆三破涕为笑,说:“好,我这就去,你要好好听医生的话,早日康复。”山本藤原点点头,田中隆三转身离开了,众人也纷纷离开,只留下医生一个人在陪他,医生做到他跟前说:“你现在感觉如何?”山本藤原说:“浑身觉得难受。”医生说:“这是因为躺在床上呆的时间太久了,回头我让护士推着你去院子里走了一走。”
山本藤原说:“这些日子没有衙门的人来找我?”医生说:“我们替你请了假,衙门那边还不知道这一事件。”立刻气的直拍腿,说:“你们好糊涂,这事警方都知道了,衙门那边怎么会不知道呢?”医生说:“这事还没有报警。”山本藤原说:“这个你放心,警方的能力我很清楚,出了这么大的治安事件,他们一定已经知道了,并且采取了相应的措施。”医生露出一脸苦笑说:“除了治病,别的我也不懂。”田中隆三火急火燎的来到警局,吵着说要见吉泽君,因为吉泽君去外面执行任务去了,改由武藤君代为接见,田中隆三把山本藤原嘱咐的话说了,武藤君听了露出一脸惊骇,警局刚决定要对小泽静惠采取强制措施,山本藤原的话就带到了,立刻说:“知市大人的话我记住了,一定代为转达。”
田中隆三起身告辞,出了警局的门,立刻朝医院扑来。且说这田中隆三本来被警方羁押,怎么会出现在医院?怎么可以在警局来去自如呢?原来在山本藤原和小泉弘毅见面之后,警方当天就决定释放他,但是警告他不许离境,警方如有传唤,他必须随叫随到。武藤君转身来到小泉弘毅的办公室,正犹豫要不要敲门进去,忽然一张脸跳入他的眼眶,不是小泉弘毅又是个那个,赶紧敬礼,说:“局长大人好。”
小泉弘毅脸色腊黄、双目无神,他弯着腰推门进去,只听见后面武藤君说:“报告。”小泉弘毅皱着眉头说:“请进。”小泉弘毅绕道办公桌后面坐了,武藤君站在那里说:“大人,知市大人派人传话了,不再追究小泽静惠的责任。”小泉弘毅说:“立刻通知吉泽君,行动取消了。”武藤君说:“这样做合法吗?”小泉弘毅说:“当事人不想追究,我们再追究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至于合法不合法,那要看有没有人告咱们,告就违法,不告就不违法。”
武藤君说:“万一有人告咱们,如何处置?”小泉弘毅说:“天塌下来由大个儿顶着,你怕什么。”武藤君顶着一头雾水出来,看武藤君走远了,那女警溜了进去,二人见面自然是分外眼明,小泉弘毅立刻扑过去抓住她的手说:“哎呦!我的小祖宗,想死老子了。”那女警笑着说:“不是有人说要跟我分手吗?瞧这光景,三天不跟我见面你的死。”小泉弘毅说:“过去的事不要再提了,接下来我会用生命中的每一分钟去疼你爱你。”那女警捏着他的鼻子说:“又开始说大话了,你要这样说干脆我和我结婚吧!”话音未落,小泉弘毅突然变的严肃起来,淡淡的说:“你知道我对婚姻是有阴影,我的女人有暴力倾向,还跟多名男性发生和保持着那种深度的暧昧关系。”
那女警说:“你对我不放心?”小泉弘毅说:“我是不放心婚姻。”他用双手抓住她的双肩说:“你别多想,我愿意把我的财产都转到你的名下。”她按捺不住心中的狂喜,忽然听见对方说:“当然要等我死了之后。”她一脸惆怅,说:“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啊!”一听这话,小泉弘毅山上的每一根寒毛都竖立起来了,说:“再等些日子吧!一时半会儿怕是不能遂乐你的心愿。”那女警听他这么说,自知失言,赶紧说:“你别多心,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小泉弘毅面沉似水,坐在那里闭着眼睛,心里盘算着一些乱七八糟得事情。这女警也在想着自己的心事,眼看自己一天天大了,女人过了三十岁就开始走下坡路,总不能坐等自己贬值。一方面她要谋求职务上的晋升,一方面她也在认真考虑要不要嫁人。对于女人来说,似乎总要有个归宿才好,若是没个汉子,似乎人生就不完整。小泉弘毅早就想跟自己的妻子离婚了,即便是在经济利益方面做一点牺牲也能接受。长期以来下不了决心,是因为担心那个疯女人来警局闹,她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他害怕自己没有办法做人。
有时候他觉得前世一定做了对不起人家的事,所以今生今世她来这样折磨他。有时候他又想人要该努力掌握自己的命运,果断选择离婚。本来他答应介绍给西乡格玥一桩案子,因为山本藤原受了伤,案子只好暂时搁置,死者是个真正的孤家寡人,没有任何一个人替他谋划打官司的事。看来这笔生意是没法儿做了,说出去的生意泡了汤。他心里满满的都是愧疚,夕阳西下,他在一家咖啡店等候西乡格玥的到来,终于西乡格玥出现在他的面前,她把包挂在椅子上,笑着给他鞠躬,然后落座。小泉弘毅觉得很是惭愧,陪着笑脸说:“真是对不起,我没能兑现诺言。”
西乡格玥笑着说:“不妨事,下次有生意你想着我就可以了。”小泉弘毅说:“我想离婚,决定聘你作为辩护律师,不晓得你能不能帮我。”她笑着说:“好啊!你想通了。”他点点头说:“想通了,我已经人到中年,希望自己能度过一个平静的晚年。”她说:“离婚不难,不过你在财产上可能要受些损失。假如想要尽可能多的保留财产,这个官司会变的非常棘手。”小泉弘毅说:“我希望可以一次性解决问题。”她说:“这其实也很困难,你的妻子没有工作,她会要求你按月支付生活费。”
小泉弘毅:“我不能接受这样的条款。”西乡格玥说:“如果你不愿意接受这样的条款,可能你的房产和存款都保不住。”小泉弘毅说:“我想彻底与她断绝一切往来。”西乡格玥说:“没有孩子的话,这还是有可能的。”他们就在咖啡店里签了雇佣合同,西乡格玥正式成了小泉弘毅的辩护律师,她说:“我的想法是先争取协议离婚,如果不顺利,在向法院提起离婚诉讼。”小泉弘毅点点,做完了这件事,小泉弘毅感到浑身轻松,咖啡的香味飞入鼻孔,他顿时感到喜气洋洋、心旷神怡。西乡格玥站起来说:“我这就去拜访你的前妻。”
小泉弘毅说:“你要小心,她动不动就要打人。”西乡格玥听了也觉得发怵,说:“要不这样,你派两个身手比较好的警员跟我一起去。”小泉弘毅点点头说:“妥当。”立刻打电话到警局,派两个身后极好的警员一路保着她去,到了目的地,曾经获过柔道冠军的警员负责敲门,没一会儿传来一阵急促的叫不上,看到一个满脸横肉的女人,头发上沾满了泡沫,脚上踩着拖鞋,臃肿的身躯上裹着一件皱巴巴的浴袍,见到穿着警服的人,她一点也不紧张,反而跳着脚破口大骂,说:“你们这些不长眼的东西,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这个时候西乡格玥站出来说:“我是小泉弘毅先生聘请的辩护律师,他已经决定跟你离婚,我代表他来跟你谈判,你觉得我们可以谈谈吗?如果你不愿意谈,我们就会直接向法院提起诉讼。”这女人一下子就懵掉了,说:“什么?离婚?诉讼?”西乡格玥说:“请你考虑考虑吧!”等着女人反应过来之后,立刻就扑少来要挠西乡格玥的脸,幸亏身后哪位散打高手反应及时,一把将西乡格玥推开,朝着她的胸口就是一脚,这一脚非同小可,震得这女人一直趴在地上吐血。西乡格玥说:“你方才的行为已经涉嫌违法,根据我的当事人反映,你在家中一向横行霸道,滥用暴力。如果你不愿意就离婚的问题和我们谈判,我马上就会向法院提起诉讼。”
这女人一下子从地上蹦起来要打西乡格玥,却被哪位柔道冠军牢牢的锁住了手脚,她脸憋得通红,发出阵阵怒吼,这个时候左邻右舍都出来观看,看到那只母老虎被警察控制起来,男士们无不拍手称快。有个别妇人在一旁叫嚷,说:“你怎么可以对女孩子这样?”西乡格玥说:“小泉太太,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称呼你,既然你没有谈判的意愿,我们就法庭上见吧!”说完大步往外走,约莫西乡格玥走远了,才把这女人松开,为了防止她再出手伤人,散打高手将她的两条胳膊都给弄脱臼了。虽然不能跳起来打击对手,她嘴里却不歇着,说:“小泉弘毅,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你抛弃你的结发妻子,你不是人。”
然后人类有史以来创造的脏话一股脑的从她的嘴里涌出来,男士们纷纷逃遁而去,妇人们无不用同情的目光注视着她。回到西乡律师事务所,她打电话给小泉弘毅,说:“我建议你请假,去外面躲两天,这里的事情我替你处理。”小泉弘毅说:“有劳了。”西乡格玥说:“你要嘱咐你的手下,如果她去警局闹,一定不要心慈手软,还有要保存完整的证据,要是在证据上不完整,对打官司大为不利。”
小泉弘毅说:“知道了。”小泉弘毅立刻向上级打报告,说自己腿上的旧伤复发,要去境外疗养。他再一次推荐吉泽君代行局长职权,但他已经察觉到吉泽君这个人的野心越来越大,所以他在做出这个决定的同时,提拔那女警做了主任,这当然引起了不小的争议,吉泽君表示支持,他这样做是为了麻痹小泉弘毅。武藤君坚决反对这个决定,虽然吉泽君一再劝他要忍耐,他还是找小泉弘毅吵了一架。小泉弘毅总算是提着旅行箱登上了前往曼谷的航班,一切都像是梦话一般。
在大多数日本人看来,全世界的空中乘务员固然各有各的好,但要说最好自然还是日本空中乘务员最好。长得漂亮姑且不说,日本的女子一般都很贤惠,具体说来有四个表现,即品德高尚、穿着得体、语言得当、手艺出众。有着四个有点,无论在什么样的时代,什么样的国度,都算是女人中的佼佼者。而空中乘务员又是这些人当中的佼佼者,如果全世界有一个女人最好,她应该生活在日本。小泉弘毅坐在机舱里,看着空中乘务员来回穿梭的身影,他放佛置身于一种美景之中。
南洋多佛国,泰国旧称暹罗,境内的人都是善男信女。在中国,汉地的僧团主要以大寺院的住持为首,住持的位置主要是师徒相传。藏区的僧团以具有影响力的仁波切为首,仁波切圆寂之后转世再来,一直都是僧团的首领。在南洋有僧王,僧王出身自王室贵胄,凭借高贵的血统成为僧团的首领。国王常常是最大的护法居士,深受僧俗两界的爱戴。小泉弘毅看见飞机上的每一位空中乘务员的右手的手腕上戴着一串乌黑的佛珠,再去看身边的乘客,似乎也戴着。机舱里传来梵呗的声音,他感到阵阵不安,这个时候一位空姐走过来说:“先生,你不舒服吗?”小泉弘毅说:“为什么大家的手腕上都戴着佛珠?我不戴佛珠会不会有事?”空姐笑着说:“这是因为今天大部分的乘客都是去礼佛的香客,你不用担心。”小泉弘毅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他望着机舱外面的云彩,心中想着东京的事非。
他的女人果然去警局闹了,结果因为涉嫌袭击被当场逮捕,投入了看守所。她的男朋友们感到有利可图,纷纷出来替她鸣冤,不断在报纸上释放小泉弘毅的负面消息。对此,西乡格玥感到十分头疼,她只想着利用司法手段终结这段婚姻,没想到这件事会直接危害小泉弘毅的仕途。各大报纸都紧咬着不妨,纷纷要求小泉弘毅回国接受调查。西乡格玥决定快刀斩乱麻,她立刻带着材料去法院提告,法院迫于社会压力一再宣布延期开庭,此举遭到了西乡格玥的抗议,东京都衙门也表示了不满,召开记者会表示法院故意延期开庭是故意制造事端妨害公务。法院终于宣布开庭,控方是西乡格玥,辩方是这女人的男人们,他们一共有二百五十人,阵容之庞大令人瞠目结舌,他们团结一致决心要保护自己的女神。西乡格玥说:“法官大人,辩方的诸位男士们都是这位女士的男朋友,说明她对婚姻非常之不忠,而且他有严重的暴力倾向,我的当事人多次遭到她的暴打。”
辩方律师也是一位年轻的女士,她说:“你说的这些都是不实之词,你凭什么说这些男士们都是她的朋友,如果她真的有所为暴力倾向,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男士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控方的说法自相矛盾,不可信。”西乡格玥说:“这些男士与你的当事人不是血缘上的亲戚,也没有男女关系之外的交情,为什么要这样帮忙呢?”辩方律师说:“他们是出于义愤,行侠仗义,不行吗?”西乡格玥说:“他们是出于义愤吗?据我们所掌握的证据显示不是这样的,我还要提醒你们。既然我方已经提告,这就意味着离婚已成定局,现在只是利益分配的问题。现在你们有二百五十位男士参与进来,我不晓得你们将怎么分享审判成果。”
此言一出,对方阵营立刻乱了阵脚,辩方律师说:“法官大人,控方律师在挑拨我们内部的关系。”法官立刻警告西乡格玥,这个时候辩方阵营才渐渐安静下来,但是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忧虑。西乡格玥说:“方才辩方律师说这些先生们都是出于义愤的人,那么是不是可以请这些先生们做出承诺,官司结束之后他们不参与任何形式的利益分配。”辩方律师回头一看,发现没有一个人愿意站出来表示放弃参与利益分配。”西乡格玥进一步说:“先生们,为了谋取一点蝇头小利,不惜冒着身败名裂的危险,真真是何苦来哉?方才辩方律师说她的当事人没有暴力倾向,我可以做一个简单的验证。”法官说:“怎么验证?”西乡格玥对着那女人说:“你就是一坨屎。”
一听这话,那女人立刻跳起来,像闪电似得扑过去,没有逮到西乡格玥,就冲到法官跟前往法官的脸上甩了两记耳光。这一下辩方律师立刻急了,说:“法官大人,控方涉嫌寻衅滋事罪,应该当庭批捕。”西乡格玥说:“我已经当着法官大人的面提出了验证的申请,并且得到了批准。辩方律师涉嫌诬告,应该予以法办。”法官捂着脸愣了好一会儿,辩方律师突然说:“法官大人,我的当事人其实是一位精神病人,没有能力养活自己,控方提出离婚,但必须按时支付生活费。”西乡格玥觉得眼前一黑差点摔倒,不过她很快调整过来,说:“法官大人,从拒绝承认有暴力倾向,现在说她是精神病人,他们的口径前后不一,充分说明他们从头至尾他们都是不诚信的。在此我必须声明,我的当事人在婚后长期遭受对方的暴力侵害,对方还频繁出轨,现在还要给她支付生活费,如果他们的诉求得到法院的支持,就说明法院是在奖励暴力行为,奖励出轨,破坏社会的公正良俗。”辩方律师气的脸色黢黑,法官敲着法槌说:“今日休庭,隔日宣判。”
当记者把法庭上的情形报道出去之后,立刻引起女权人士的质疑,她们说:“小泉弘毅是警局局长,刑警出身,怎么会打不过一个女人?”更有一些妇女组织整天堵在西乡律师事务所的门口拉着横幅抗议,她们纷纷叫嚷,说西乡格玥是女性中的败类。转眼到了审判的日子,各大报社的记者堵在法庭门口等候结果,西乡格玥手里拿着一份那女人获得柔道冠军的荣誉证书的影印件,给法官看,终于法官宣布了最终结果。法院宣布终止小泉弘毅和那女人的婚姻,要求小泉弘毅把财产的四分之三交给对方,但驳回了辩方要求每月支付生活费的请求。双方都表示要上诉,西乡格玥打电话给小泉弘毅,说:“现在你可以回来了,但不要结束休假状态。”
接受了佛法的熏染,小泉弘毅便的非常的平和,一再对西乡格玥表示了感谢,再回来的当晚,他们来到歌舞伎町归来酒店喝酒,这一次破例没有叫织女,川岛秋子叹口气说:“今年真是奇了,明明现在是春天,男士们为什么都这么耐得住寂寞呢?”忽然门外传来一声凄厉的吼叫,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