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头望了眼头顶的衣物，咳了两声。“那个南瓜……”
“怎么？”
“那个红色的四角的，好像是你的。”
东风也迅速调整状态，开始绝地反击。“原来是革命大爷的鲜红大裤衩，啧啧。扛上一袋小米，估计就可以开始长征了。”
……
东风调侃完南瓜后，开始卸妆。一涂二抹三洗。脱下高跟鞋。换了身白色长裙，平底鞋。我看着她在那里瞎折腾，头晕。继续挤痘痘。
南瓜是永远不会被谁真正打败的，她迅速地刷完牙洗完脸，坐在椅子上看着东风来回走动。“东风，伙计哎。一大早的折腾啥呢？”
东风不自觉地摸向自己的肚子。“我听人说，穿高跟鞋很容易流产……”
她大概觉得矫情，没再说下去。南瓜也没再追问。
我停住手，看了眼东风。这是种什么感觉呢。就像是小孩子努力地保护着自己的心爱的玩具。
大概母性是每个女人的天性。
我想了想，可能事情也没想象中那么糟糕吧。
你也知道，中国人大多都是差不多先生。差不多，大概，可能，也许。这些都是概率词，凭着感觉来的。而事情究竟是朝那边发展，你永远无法预料。
东风的心情很好，她说请我们到光谷步行街那边吃顿饭，然后坐火车回家。
李煜还有两个星期就要订婚了，这事，东风她怎么处理？我看着笑容满面的东风，没敢问。
南瓜一眼就认出了不远处，正在逛街的李煜和裴琪。她捅捅我的手臂。
我摸了摸额上的痘痘，肿了。我小声地对南瓜说：“现在别说话，待会见机行事。你看见裴琪那小贱人没，抢了别人男人还春风得意的，是不是特想揍她两下？”
南瓜挑起眉，“哟，许东城。几天不见长本事了……“
我拍了下她的头，“从现在开始，听许姐的，别说话。”
裴琪早认出我们，也不避开，挽住李煜的胳膊走了过来。
我趁着她说话前，指了指地上，叫道：“小姐，你东西掉了。”
裴琪往地下四周看了眼。“什么？”
我耸耸肩，“脸。”
裴琪剜了我一眼，“许东城，你耍我？”
“不。“我认真地看着她，“我从来不耍小三。”
裴琪走上前一步，逼近我。“你怎么知道我是小三。你回头问问你家东风姐，看她知不知道很久以前李煜跟我就已经要订婚了。”
第四十六章东风堕胎
我看了眼东风，她苍白着脸，看着裴琪身后的李煜，一言不发。
“那你家煜哥哥后来怎么跟东风在一起了。这说明什么？说明李煜根本就不喜欢你。”我咬了咬牙说道，“你自己一厢情愿也就算了，还拉着人家跟你一起陪葬。”
“你说什么？！许东城你有种再说一次！”裴琪满脸怒气走到我跟前，打算扇我，手却突然变了方向，向东风推去。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东风身后是个台阶！
南瓜迅速反应过来，她挡在东风的面前，一把抓住裴琪的手就往反方向推。裴琪穿着高跟鞋，身子根本掌握不了平衡，一下子摔倒在地。狼狈至极。
李煜跑过去扶起裴琪。裴琪挨着李煜的肩膀就开始小声哭泣。
表演系出身果然就是不一样，眼泪说来就来。看样子裴琪可能已经知道了东风怀孕的事，而到底是谁告诉她的这就不得而知了。
南瓜看不过去了，她指着裴琪说道：“李煜，是她想伤害……”
“够了！”李煜抬起头，看向东风，“你到底想怎样？”
东风站在那里，还是没说话。面无表情。在我看来，世界上最糟糕的表情也莫过于此。是的，如果是以前，此时的她会像战斗士一样把李煜和裴琪损得一文不值，然后女神一样骄傲地昂着头扬长而去。
“不想怎么样。”
剑拔弩张的氛围一瞬间就由东风的转身离开而烟消云散。
穿着平底鞋，白长裙的东风。
失去李煜的东风。
即将身为人母、委曲求全的东风。
我想，如果喜欢一个人真的就要翻天覆地的改变自己，那我许东城他娘的宁愿孤独终老。
“许东城，你他娘的为都顾改变的还少啊？就差去整容隆胸了吧？”南瓜看了眼我，跑去追东风。
我追上去，“臭南瓜，你说话能不能别带脏字啊！”
在这个节骨眼上，我跟南瓜都能抬起杠。我想东风这辈子都是辉煌的，唯一的败笔也就是交友不慎，遇见我和南瓜这俩货了。这也让我暗暗下定决心，遇到类似于南瓜这样的坑货，趁早有多远走多远。
东风走的很急，她下了台阶，也没等我和南瓜，招了辆出租就走了。
我一开始还以为她是去汉口火车站，看了眼钱包。从光谷到汉口，几乎是横穿武汉了。那不相当于活生生地被司机大叔劫财劫色麽。
南瓜从出租车里探出手，拉住我。“东城，快上来！”
南瓜的运气不错，碰见的司机大叔是武汉本地人，她和大叔两个人操着一口武汉腔天南地北古今中外无所不谈。最难得的是，司机大叔的车技不错，一路上尾随东风坐的的士，超拦堵截，硬生生地把一辆爱丽舍当成跑车开。
我坐在车上，用手臂捅了捅南瓜。“路这么远，我的钱可能不够，你带钱没？”
南瓜翻翻口袋，掏出几枚硬币。“没想到我口袋里还藏着这么些小可爱。哎，哥们，待会请你喝罐啤酒。”
司机大叔也是一人物，他甩口一句，“瞎款，搞么斯唦。我请你小姑娘伢七还差不多。”
我以为车钱什么也就此算了。大叔转头看了我们一眼，“没现金不要紧唦，可以用支付宝。你们要克哪里？”
“我们要去汉口火车站。”
司机大叔望了眼前面那辆车，对我们笑道：“前面那伙计苕头日脑，这条路不是克汉口火车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