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凉离开的时候正巧在路上看到了挎着篮子回来的余柚言,他状似无意上前,“余姑娘这是要回屋吗?本将军劝余姑娘过会儿再回去吧。”
“为什么?”余柚言不解。
苏凉嘴角含笑却不达眼底,“总之,余姑娘就听本将军的就是了。”说完直接越过余柚言离开了。
有人不想让她回去,那她偏要回去瞧瞧到底是因为什么不让她回去看。
余柚言直直地就冲着自己屋子去,刚刚看到那屋门前便瞧见陌泽北箫朝着宫郁笙俯身,她眼睁睁地看着宫郁笙的脸色变得通红心里划过一丝鄙夷。
什么冠绝天下的惊鸿舞姬,再如何惊艳看到辞王殿下这样的人还不是跟那勾栏子一样下贱?
宫郁笙敏感地察觉到一道炙热带着嫉妒的目光,她眼角余光一瞥便看到了旁边不知道站了多长时间的余柚言。
“余柚言,你回来了?你去哪儿了?”宫郁笙眼里带着一丝审视。
最近余柚言的行为越发的奇怪了,宫郁笙竟有些开始捉摸不透她了。
“这跟你有关系吗?你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吧。”余柚言轻蔑了扫了一眼宫郁笙,经过宫郁笙的时候嘴边故意小声喃喃,“光天化日之下的也不觉得臊得慌!”
话一出宫郁笙便知道余柚言定是看到了方才的那一幕,她不禁对陌泽北箫也有些怨怪。
“王爷,你瞧真的会是她吗?”看着余柚言把门一关,宫郁笙眉间蹙起。
余柚言是茗月坊的乐师不假,可是她比宫郁笙更加的长袖善舞,宫郁笙一直以来被捧得地位超然,不少人心里还是觉得有些遥远。
可是余柚言不同,她本就嫉妒宫郁笙比她受欢迎所以平时在茗月坊无所不用其极为自己招揽势力,就是想要压过宫郁笙。
所以余柚言若是能够找来什么江湖上的武林高手为自己所用,宫郁笙是不会怀疑的。
况且这幕后黑手行为扑朔迷离但到底有冲着她来,那乐器之珍贵除了她就没有比余柚言更加清楚的了。
若是砸毁了乐器,她便不能如约进京献舞,倒也附和余柚言的心态。
“本王也不知,但本王知那人定然暗地里监视着我们,只要他的目的没有达到那么便总会有露出马脚的一天。”
陌泽北箫负手站立,背脊挺直。脸上虽还有些疲态但精神却很饱满,那自信的样子倒真不虚辞王之势。
“今早醒来,我听到乐师们在讨论那日闯入我房间的贼人,可是那日的情形明明就只有我们几个知道,乐师们纵然察觉事态不对也不该知道的如此详细。”
除了她和陌泽北箫便只有苏凉和余柚言,而如果真的是苏凉透露的,那么那些乐师没必要再去问苏凉,苏凉也不会矢口否定。
那么,就只剩下一个人了。
“看来那人必定还会有其他举动,我们只能静观其变。笙儿,你要小心。”陌泽北箫看着宫郁笙难得表情如此的严肃,宫郁笙一愣点点头。
“本王如此关心笙儿,怎么笙儿一点儿都不关心本王呢?你瞧本王这伤…还没有好。”陌泽北箫脸上有些受伤还有些委屈。
宫郁笙转身飞快地溜进了屋里,那样子倒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思。
夜幕降临,一切又恢复了寂静。
可是在这一片寂静中却潜藏着不为人知的危险。
因为白日的事情宫郁笙睡得极浅,她躺在榻上翻来覆去地有些睡不着,她望着头顶的纱帐不由出神。
盛夏之日又是在外面,所以小虫子特别多。屋子里的木床是没有纱帐的,第一日宫郁笙的脖颈处便咬了一个包,消了以后还会多一个小红点,在她白皙的肌肤上显得异常的明显。
“也不知是哪个虫子竟也是个挑人的,挑上这么一个美人偷香。”苏凉瞧着那红点笑得揶揄,眼神却不自觉地瞟向陌泽北箫。
“若是叫本王见了,必定是要千刀万剐就地处死的。”
陌泽北箫的目光灼灼,宫郁笙面上有些热。同行的人之中偏就她一人中了招,这两个人却逮着机会打趣她,她本不欲理会却不料午时陌泽北箫便亲自送来了纱帐为她挂上。
一时之间更是闹得整个队伍里议论纷纷的,瞧着她的目光多少有些好奇和探究。
“这纱帐是好的,可这人…可恶至极!”
宫郁笙右手握拳重重地打在床板上,发出咚的一声。看似愤怒异常,但这句话到底有几分真实性恐怕也就只有宫郁笙自己知道了。
第十一章温岭
宫郁笙烦躁地睡不着索性起身,她随意披了件外衫坐在桌子旁喝茶。夏日闷热的紧,所以她把窗棂打开。
外面传来呼呼的风声却没有给宫郁笙带来一丝清凉之意。
吱呀——咔嚓咔嚓——
什么声音?
宫郁笙端着茶杯的手一顿,身子微僵。她并未在屋内点灯,入眼所看到的不过都是凭借窗外照进来的月光罢了。
那声响一阵一阵的闹得宫郁笙不得安宁,她瞧着外面竹影晃动,是风吹动了屋外的竹子。那声音就像是从地底里钻出来一般从宫郁笙的脚尖直窜入头顶,引得她浑身发凉。
这时,一道黑影从竹影前闪过,正好经过了宫郁笙的窗前。
她不由睁大了眼,那身影她很熟悉,前几日她还在她屋门前见过,是那个留下脚印将自己引走的的男人!
如此明目张胆难道是认定了自己拿他没有办法所以上门挑衅吗?
刚刚的声音也是他弄出来的,难怪那些乐师们会那样说。
宫郁笙知道这一回这人出来一定是有什么目的,如果不追上去恐怕下回再想找到他便十分困难了。
她想了这么多,实际也不过是一眨眼的事情。她咬咬牙,放下手里的茶杯开门跟了出去。
跟上去之前,她下意识地看了看隔壁的屋子,发现屋门大开,里面瞧不清楚但没有任何声响竟好似是没有人的!
这人发出这样的响动,余柚言不可能不知道,如果她在屋子里这屋门又为何不紧闭?
宫郁笙心念一转没有惊动其他人,默默地便跟了上去。
奇怪地是,那人似乎知道宫郁笙跟了上来还怕她追不上似的时不时地放慢步伐就是等着宫郁笙。
这一点宫郁笙也发现了,她眯了眯眼看着前方的身影呼吸收敛得越发的轻。
直到那人停在原地不动,宫郁笙也跟着停下来不由屏住了呼吸。
他转过身来,脸上蒙着面,纵使月光再好宫郁笙也看不清他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