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轻轻吻了一下。
“对不起。”又吻了吻。
“我不怕疼的…”南白任由他吻在自己掌心：“子野，你有没有想过，他们说的话可能都是真的。”
“…谁？”
“别装傻。”南白笑了：“林姑娘，还有莲姑，皇后娘娘…她们说的，你有没有想过，有可能是真的。”
顾子野看着南白的眼睛，想在里面看出什么东西来，但是没有。那里面平静的像是井水，毫无波澜。
“我有些势力的。”南白开口，声音发哑：“不然我活不到现在。”
“我来这里，他们也跟我来了，所以那天…那天南青会找我。”
“明浩和程远，就是跟我来的明零军。”
“他们救过我的命。”
“但我害死了他们。”
顾子野静静的听他说。心里不是没有震惊的。但是心里还是有些欢喜。欢喜这个人现在这样信任他。
掌心里被塞进了一个冰凉的物什，低头一看，是一颗狼牙。现在像是一把小小的匕首，躺在自己掌心。
“这是明零军的信物。”南白握着他的手：“城北的玉器店帐员，你带着这个去找他，他会带你去…”
“不，”顾子野觉得不对，这个人怎么想是…“我不要，”把狼牙塞回给他：“这是你的东西，我不要。”
“你拿着。他们…他们虽然是仓国人，但是看见这颗狼牙，他们会…”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两个人四目相对，顾子野把头靠进他怀里，声音闷闷的：“你别这样，感觉像是在交代后事。我害怕。”
“子野，”南白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红了眼眶，伸手抱着顾子野的脖颈：“我只是想把我能给的都给你。…你别怕，你千万别怕。”
“我不要，我只想要你。”
南白笑了，眼角滑下一滴泪来。
你现在是太子，我以前也当过太子。
你不知道被抛弃的滋味，我却知道。
那太疼了，你受不了的。
我怎么舍得让你受那种疼。
更何况…我，想让你当皇帝。我想让你俯视众生，君临天下。
我能给你的，都给你。
你做不了的，我帮你。
至于我…至于你我…可能…
两条人命，再加上苏呈的腿。我们不可能了。
顾子野，你一定要相信，我是爱你的。
我是真的，爱你的。
林炫之坐在梳妆镜前，轻理云鬓。
“桂枝，再拿些胭脂来。”
“是。”
丫头走了，林炫之迅速站起来，把门关好，轻声说：“信送去了？”
“送去了，”一个男人从房梁上跳下来，伸了个懒腰：“他肯定能看见，而且顾子野不知道。”
“好，”林炫之笑的妩媚：“做的好。”
“我就不明白，为什么不杀了南白和苏呈，反而让我残了苏呈的腿。”
“苏呈那个人生性桀骜，让他在轮椅上度过下半生，让南白终生悔恨，这不是更好？而且…”女人纤细的指尖拂过男人的下巴，甜丝丝的呼吸让男人气息渐渐不稳。“我还有了筹码，一举三得。”
男人想亲她，被躲开了。
“着什么急，”嗔怪的打了男人的肩膀一下：“青天白日的，别让人看了去。”
“那我晚上来！”
“…嗯。”
顾子野轻轻地吻了吻南白的额头，把手臂抽出来，掖了掖他的被子。
祭天大典。这可迟到不得。
门慢慢关上，南白睁开眼睛，慢慢起了身，咬着牙，穿上衣服走了出去。
苏呈刚刚醒过来。几天前从城郊回来，莫名其妙的被人暗算了。腿动都动不得。
难过是难过，生气也是生气，但是……能有什么办法呢？
“吱呀”
苏呈够杯子的动作顿住了，伸长手臂挣长指尖却无能为力的狼狈样子被南白尽收眼底。
“你…你怎么来了…”苏呈猝不及防的红了眼眶：“大早晨的，也不嫌冷…”
“好几天没看见你了…”南白慢慢走过去，重新倒了杯水递过去：“来看看你。”
“真是的…”捧着水杯，苏呈嘴唇微微颤抖，想说什么又什么都说不出来的样子。
屋子里一下子没人说话了。安静的像是空的。
“呵…”南白想笑笑，却再也忍不住的颤抖起来。
“南白，”苏呈慌了，杯子扔在地上，“啪”的一声碎了。“南白你别怕，你别怕。”
听着他同样颤抖的声音，南白捂着脸，发出沉重的呜咽，眼泪顺着指缝落下来，柔软的被面上斑斑点点。
“没事，…没事的…”苏呈慢慢摸着南白的头，眸红似血。“我很快…很快就适应了。…没事的。”
“都是我对不起你…”南白的喉咙里好想被人塞了棉花，又胀又疼，单薄的身子被沉重的心痛和巨大的恨意坠的瑟瑟发抖。
“不是，这只是个意外…不怪你，真的不关你的事，……南白你看着我，你看着我，”拉下他的手，四目相对，苏呈强颜欢笑：“你看，我什么事都没有，我也没有瘦，也没有那么胡子拉碴的……没事，你别哭…你嫌弃我啊？嫌弃的直哭了？”
南白停了泪，看着苏呈，几乎是咬着牙：“我一定会把你的腿治好的…就像你治好了我的病一样…我一定会的！”
苏呈失笑。哪有这么容易，腿筋已断，就算是现代，也是要落下残疾的。更何况是现在。
“……好。我相信你。”
第二十章娶了她吧，太子殿下
圣德皇帝郑重的把长香插入香炉。
烟雾缭绕，庄严的皇家寺庙肃穆宁静。
圣德皇帝携皇后跪在蒲团上，他身后，是他的众多臣子。
“皇帝谨遣中书管勾甘，敢昭告于黄帝轩辕氏：
朕生后世，为民于草野之间；当有元失驭，天下纷纭，乃乘群雄大乱之秋，集众用武。荷皇天后土眷，遂平暴乱，以有天下，主宰庶民，今已四年矣。君生上古，继天立极，作民主；神功圣德，垂法至今。朕兴百神之祀，考君陵墓于此，然相去年岁极远；观经典所载，虽切慕于心，奈禀生之愚，时有古今，民俗亦异，仰惟圣神，万世所法，特遣官奠祀修陵。圣灵不昧，其鉴纳焉！尚飨。”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祭天大典繁琐十分，圣德皇帝身体已是支撑不住，便交给了顾子野。
就在圣德皇帝转身欲走的时候，旁边的和尚里突然冲出来，执刀直直的刺向圣德皇帝！
“皇上！”
“父皇！”
顾子野忙挡住圣德皇帝，可是身后又靠过来一个人。
林炫之？她怎么也来了？
匕首直直刺入林炫之腹部。
血流不止，那刺客好像也吓到了。